大紅的床幔上灑著花生蘋果紅棗桂園,寓意早生貴子。舒榒駑襻
雲慕不懂,伸手把這些咯人的東西掃開,把小腳丫從慕容安定的手掌中抽出,盤腿坐著,扳著腳看。
「有人暗算我?」
她看了一眼那雙繡鞋,低聲問。她可從來都容不得人來害她的,夾壞她的腳,她就剁掉對方的手。
慕容安定沒出聲,讓人拿來藥膏,要給她的腳上抹姍。
「我自己來。」
她奪過藥膏,擰開了,挖了一大坨就往腳上抹去。這白玉荷花膏有去腐生肌的功效,很是金貴,顏千夏一年才做出這不過一指來高,三指來寬一小罐兒,她這幾挖,去了大半。
慕容安定倒不是心痛,只是看著她毫無形象地盤坐在龍榻上,皺眉縮鼻子,就覺得有些好笑。她平常像個鐵娘子一樣,一點弱意都不願意在他面前流露出來,現在倒知道喊痛了硝。
「我受傷了,你覺得很開心?」
聽到他笑,雲慕很不高興,抬頭就質問他。
「是,很開心,腳斷了更好,這樣就不能和朕凶,想跑就跑了。」
慕容安定在一邊坐下,順口回了一句。
雲慕死死瞪著他,真心覺得這男人真惡毒!
正瞪得眼睛疼時,她的肚皮裡咕嚕響了一聲,餓了!這繁瑣的儀式,能讓人深刻感受到什麼叫飢寒交迫。站在風中,餓著肚子,比酷刑還酷刑,還威武呢,不知道威武了誰!
她丟開藥膏,盤腿坐著,剝著花生吃。
「皇上,人都帶過來了。」
貼身大太監過來稟報。
「哦,好生審問。」
慕容安定冷冷地說了一句,不料才說完,雲慕卻冷笑起來,
「有什麼好審問的,和此事有關的,統統打死勿論。」
慕容安定扭頭看她,一個皇后,理應賢良恭順,今兒又是大婚之夜,她居然開口就殺人……
「先拔掉指甲,再剁掉手指,再割掉舌頭。」
雲慕繼續冷笑,那大太監都冒出冷汗了,這真是一個蛇蠍毒後啊!
雲慕的聲音不小,外面足能聽得清楚,開始還鴉雀無聲的,後來就有人哭了起來。
「皇上饒命,皇后娘娘饒命,此事真和奴才無關。」
雲慕跳下榻,也不穿鞋,忍著痛往外走。
師傅在時,她就主持五彩池大小事務了,女子多的地方是非也多,她若沒手段,又如何能服眾?
一身華服遮住她的傷腳,她站在高高的台階上,高傲地看著院中跪著的奴才們。
「今兒,能證明自己無關此事的,我饒她不死,若能指出何人所為,我賞她黃金千兩,我現在數十下,你們能不能活,就全要靠自己了,若都不能說出個名堂,就結個伴,大家一起下黃泉,死法沒得先,一定是最痛的,因為你們剛剛讓我疼過了。」
她說著,也不給這些人反應的時間,不緊不慢地數了起來。
「一、二、三……」
院中的哭聲還在繼續,可就在九字落定的時候,有人大喊了起來。
「奴才冤枉,奴才看到了……」
「哦,你說。」
雲慕看向那個臉兒容長的宮女,脆聲問道:
「是權貴妃,她的宮婢錦鈴到了製衣局。」
那宮女磕著頭,顫抖不已。
製衣局的管事和宮女們嚇得面無人色,用力磕著頭,那管事額頭都磕出血了,嘴裡大聲說道:
「每位主子隔幾日都會來製衣局拿新裁製的衣,就算權貴妃的宮婢來過,也是來拿東西,不能說明和製衣局有關啊!奴婢認為一定是送到娘娘那裡的路上被人動了手腳,皇后娘娘明鑒,請讓奴才看看那雙鞋,被換掉了也不無可能。」
雲慕讓人拿出那雙鞋,管事仔細看了一遍,汗流得更凶了,這鞋確實出自製衣局,上面還有她親手用繡鞋做下的印記。
「說不出來了?」
雲慕冷笑,慢步走下高台,盯著那位管事。
「皇后娘娘,這鞋確實是出自奴才的手,奴才三天前就做好了這雙鞋,這上面的金鳳是奴才用了兩天兩夜的時間繡成……皇后娘娘請看,這裡有被拆開過的痕跡,確非奴才要害娘娘,奴才一片忠心,若敢生此歹毒之心,必將天打雷劈。」
管事滿身大汗,急匆匆解釋,她已嚇得面如金紙,聲音也抖得像隨時會被風吹斷的弦。
「總歸是在你們製衣局出的事,這樣,其他人我不管了,就製衣局和送這些東西去我那裡的人,你們去死吧。」
雲慕繼續威脅,製衣局裡的宮婢們又大哭起來,正混亂時,突然又有人說:
「真的是權貴妃,錦鈴給了巧蕙一百兩銀子,又拿著巧蕙爹娘的命做威脅……」
正說著,撲通一聲響,有個宮婢暈死過去了,正是那叫巧蕙的女人。
前後不過半盞茶的功夫,連刑都沒用,雲慕就把那雙鞋丟到了巧蕙的身上。
「殺了吧。」
她冷冷地說著,一被人威脅,就可以來害她,那她以後怎麼過?她可不善良,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善良。
「拖下去。」
大太監見慕容安定不出聲,連忙揮手。
「這些人,每人都打……」
雲慕伸出一隻巴掌,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緊張地盯著她,只聽她慢吞吞說道:
「五十鞭子,一鞭都不能少。」
撲通……又暈倒了好多個……
若不豎個威風,今兒是鞋,明兒是襪,後天是水,大後天是飯……雲慕只要在這裡活一天,都容不得別人欺負她……
一個慕容安定就夠了,若別人再來,已經失去了武功的雲慕,拿什麼保護自己?
她轉身走進大殿,外面也很快安靜了。
剩下的事是慕容安定的,隨便他怎麼解決他的寵妃。
雲慕現在想吃東西,想睡覺,她壓根兒就沒去管慕容安定的臭臉色。
她取了頭上沉重的鳳冠,順手往腳頭一丟,又扯開鳳袍,只著紅色中衣,躺到了龍榻上。
龍榻柔軟,她一面摸著花生剝著吃,一面偏過頭看慕容安定。
他站在大殿正中,陰沉著臉色,冷冷地看著她。
一個皇后,在大婚之夜,把皇帝視為無物,溫柔半毛沒有,殺氣充盈滿殿,這叫什麼事?
「我不睡這裡?」
雲慕坐起來,擰了眉問他。
「雲慕,這幾天你給朕好好學學規矩,再敢在朕面前自作主張,朕不客氣!」
慕容安定緩緩走近,不客氣地指責她。
「什麼叫自作主張,難道你的那些女人,連這麼點小事還要麻煩你?」
雲慕冷笑起來,也不客氣地回他,
「那可真對不住你,我從不麻煩人,自己的事自己做。」
慕容安定的臉更黑了,他還以為今兒大婚夜,這女人會給他幾分面子,能把一身的亂刺收一刺,不料這是變本加厲啊!這滿宮的奴才聽了這話,難不成還要笑他這作皇帝,作夫君的是個妻管嚴?
「好,你自己做。」
他突然就冷冷一笑,伸手從枕下摸了一隻小錦盒出來,打開,裡面是一枚晶瑩剔透的藥丸,他也不多說了,掐著雲慕的小臉,把藥往她嘴裡喂。
這東西甜甜酸酸,入口即化。
「什麼東西?」
她擰了眉,不悅地問。
「助興用的,本該你我共用,我看現在我也用不著了,你自己可以。」
他露了一臉譏笑,好整以瑕地看著她表情的變化。
雲慕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催|情用的破玩藝兒!
她伸手就要摳喉嚨,可慕容安定的手更快,一把摁住她的雙臂,把她壓到了枕上,讓她動彈不得,那些花生桂圓就硌在她的腰下,讓她難受。
「雲慕,你得明白一件事,不管你在五彩池是什麼人,也不管我父皇母后如何看重你,你就是我的皇后,我的妻子,妻以夫為天,你若學不會順從我,今後還是會吃苦頭。」
順從他?
雲慕的臉漸漸漲紅,她可不會順從任何人!
可現在說這些無用,那藥效起來了,她開始發熱,汗水密密從額上湧出,她看慕容安定的眼睛也開始蒙上一層淚霧。
就像有一隻手,正從她的小腹處慢慢打著圈,往下面伸去,然後摁住她的蜜處,不停地撓她的癢癢……
這種癢先是從敏|感之處,然後往她的四肢,最後是她的心裡,整個人癢得不行,恨不能伸手亂抓,恨不能立刻被什麼東西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