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舒服得不行,在她甜美的窄道裡用力聳動。舒榒駑襻
「痛……」她還是輕吟出聲,在他的掌心揉摸下,這柔軟的小身子卻開始一寸寸變得冰涼。
慕容烈終於發現了不對勁,顏千夏不可能對他的侵犯不抗拒,她似乎不是睡熟,而是沒意識了……她所說的痛,似乎也不是針對他的動作,她緊鎖著娥眉,眼角有兩顆晶瑩的淚珠在滾動。
「媽媽、軒城走了……他娶別人了……我哪裡比不上她……我把錢都給他了啊……媽媽,你回來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想嫁人了。」
顏千夏又開始說胡話,斷斷續續說著他似懂非懂的話。大吳國管母親都叫娘親,媽媽這個詞聽起來又陌生又怪異,慕容烈沒能聽懂,不過軒城這個名字卻是慕容烈第二次聽到,她清醒的時候都自稱愛著池映梓,可每次陷入迷糊,又會叫這個人的名字。她到底有沒有這樣癡情,她又到底愛著幾個男人悌?
慕容烈從她身子裡退出來,輕捧著她的臉看著,她似乎是處在半夢半醒之間,眉心緊皺著,長睫下開始往外急急泌出淚珠串兒,越湧越凶,和窗外的雨滴似的,把他的心給澆痛了。
「媽媽我想回家,媽媽,我後悔了,我沒聽你的話,只有你最疼我了,軒城走了……他騙我,他把我們的錢全拿走了……媽媽,是我害了大家……」
顏千夏越說越急,伸出雙手抓向空中,拚命揮舞著,猛然間,她看到自己站在滂沱的大雨裡,堤壩下水流湍急,翻滾著白浪筷。
錢塘江漲潮了……那洶湧的浪濤呵,帶著十足的威力,用力拍打向顏千夏的車,她靜靜地坐在車裡,看著狂嘯而來的浪花,輕輕閉上了眼睛。
她是自殺……自殺……
「不要,我不要死!」顏千夏尖叫起來,小手緊揪住了慕容烈的胳膊,她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尖銳,顫抖著、扭曲著、委屈著、恐懼著,帶了無數種情緒,狠狠扎向慕容烈的耳朵。
她的臉色開始漲滿不正常的潮紅,池映梓死了,方子也沒找到,沒人再會配碧晴解藥,那毒就留在了她的體內——難道是毒發了?慕容烈猛地想到這點,將她緊緊地摟進了懷裡,用力地揉著她的背,想把掌心裡的溫度都傳進她的體內,溫暖她、讓她不要害怕……
「小夏兒,醒醒,快醒醒。」他低低地喚著她的名字,想把她從噩夢裡喚醒。
她清醒的時候太倔強了,不肯接受他半點好,只有這時候,她像被人剪了羽翅的小鳥,可憐兮兮地窩在他的懷裡,不停地抖著、抖著……抖得慕容烈都有了負罪感,責備自己不應該粗魯地對她。
「皇上,可要傳御醫?」
順福在大殿門外低聲問道。
「傳。」他拉起錦被將她裹緊,滾燙的手掌緊緊捉住她的小手,她的身子越來越冰,冰得讓他都害怕起來。
她說她只是一縷魂,難道她說的這縷小魂要飄走了?
「不要碰我,不要……痛……」她的聲音漸小了。
「朕不碰你,御醫馬上就來了,你醒醒。」
可她隨即又陷入了沉睡之中,安靜得不像她。
慕容烈寧可她立馬跳起來和他吵架,也不想看她這樣死氣沉沉地睡著。
慕容烈看著御醫給她身上扎完銀針,沉聲問道:「碧晴之毒可還有大礙?大國師可以說方子如何配製?」
「回皇上,大國師是獨自配製解藥,臣等……不才……」御醫抹著汗,這是他第二回奉詔前來給這位姑娘診治了,她居然一直和皇帝同榻而眠,其地位之尊榮由此可見。
「去想辦法,向天下徵召名醫,朕不信只有大國師一人有此能耐。」慕容烈惱了,難道天下只有一個池映梓是天才?
「是,臣即刻去辦,臣也細心鑽研醫法,以求早日配製出解藥。」御醫背上全是冷汗,生怕這皇帝一怒之下就砍了他的腦袋。
「現在她情況怎樣?」慕容烈目光轉回龍榻之上。
御醫小心地答道:「娘娘脈像……太奇特了……,好像有兩種脈象同時在娘娘體內存在,臣不才……」
「滾下去。」慕容烈懶得聽他說了,語氣冷得讓御醫站都沒敢站起來,就這樣爬了出去。
「不才,不才,養這些廢物幹什麼?」慕容烈忿然坐下,定定地看向了顏千夏。
這小妖精的身子又漸暖了,軟綿綿的,呼吸也回復了均勻的狀態,他鬆了口氣,約莫今晚就這樣熬過去了吧?
他也不敢再碰她,只小心地在她身邊躺著,一手攬住她的纖腰,另一手一揮,掌風熄滅了床頭的金色鳳凰燭。
淡淡的煙散開,大殿裡靜寂下來。
顏千夏也鬆了口氣,其實她沒有一點不舒服,只是做了個噩夢。
那夢是真,她來之前被男友騙光了錢,騙慘了情,害得公司破產,負債纍纍,媽媽在醫院裡都沒有錢動手術,求遍了好多人,可人心世故,吃準她沒能力歸還,加上她先前融資讓那些人受到了損失,大家都不肯借給她,還有人去醫院向媽媽告狀,媽媽病情加重,當晚就過世了。受到這樣的打擊,顏千夏藉著酒意去了錢塘江邊,明明在漲潮,她卻下了車,快步往錢塘江中走去,任潮水捲住了她……
這輩子窩囊,原來上輩子也窩囊,顏千夏,你這個豬!為什麼不逮著負心男,把他推進錢塘江?
其實,御醫來之前她就醒了,可兩個人衣不蔽體地窩著,她還摟著他的脖子……這什麼情況?一急之下,她也沒睜開眼睛,索性繼續裝下去,聽他和御醫交談。
碧晴之毒,她自己感覺這幾日都沒什麼反應,或者池映梓的解藥十分有效,不需七日也可以解毒吧?
滿腦子的胡思亂想,直到快天明時她才睡著。
慕容烈沒她這樣好命,白天還能睡個四仰八叉,時辰一到,他就得起來去上朝。她原本是睡在內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外側,慕容烈擰起眉來,真是真心為她折服,睡像如此不老實的,還只有她。
順福已經引著人進來了,不過沒敢過來掀帳簾,龍榻上還有個女人,他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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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烈自個兒掀開了明黃帷帳,梳洗完,大步就往殿外走。
晨光微露,院中有道白色人影如同白雁一般掠起,手中的桃木劍舞得凌厲,花是紅的,衣是白的,青絲飛舞,煞是好看。
「殊月公主三更就起了。」順福小聲說道。
慕容烈點點頭,回宮之後他和殊月很少說話,他想找到昔日的感覺,卻又覺得殊月已非殊月,這種感覺太矛盾,他只有少見殊月,待真相查明再作打算。
「皇上。」殊月停下來,臉頰紅潤,額上有汗,向他盈盈行了個禮。
「你的傷好了?」慕容烈走過來,目光溫和地落在她的肩膀上。若她不是殊月,可就衝她為他擋箭的事上,他也會厚待她的。
「已大好了,皇上的箭傷呢?」殊月的嗓音很柔,和他記憶裡的一模一樣。
天下會有這樣相像的人嗎?難道和顏千夏一樣,也是一縷魂附身?慕容烈被自己這樣念頭嚇了一跳,顏千夏真把他帶瘋了!
他回頭看了眼大殿內,屏風擋去龍榻,看不到她的身影,不過有宮婢正匆匆進去,似乎是她醒了。
「好好伺侯著。」他吩咐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說好好伺侯誰,宮奴們齊聲應了,他才走了幾步,殊月又輕聲喚他。
「皇上。」
「嗯?」他停下腳步,扭頭看她。
「每日裡接受皇上恩賜,小女無以回報,此乃小女親手所做,這香草可安神,望皇上切莫嫌棄。」殊月垂著頭走過來,有些羞澀地把一隻香袋拴到他的腰上,繡工非常精美,一如往昔她親手為他製衣做鞋的手藝。
「殊月。」慕容烈有些動容,握住了她的小手低聲說道:「真的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嗎?紅衣聖女已經招認,是一年多前在你墜崖的地方撿到了你,你再好好想想。」
「小女會努力的。」殊月輕歎一聲,微蹙起了秀眉,她發愁的樣子比笑的時候要惹人憐愛。慕容烈這兩日沒少聽順福說兩個女人在宮裡的表現,殊月溫婉安靜,顏千夏不惹則好,一惹就跟炸了毛的貓似的……他怎麼就把顏千夏給弄身邊來了?
他又看了一眼大殿,顏千夏正伸著懶腰往外走,袖管兒滑下,露出白皙的手臂,纖腰微扭著,簡直……他皺了皺眉,凌厲的一記眼神刺向那些正朝顏千夏看的太監們,雖然該割的地方割了,可還算是個男人,顏千夏就不該在男人面前露出她這小媚樣兒。
顏千夏發現了他的目光,送他冷冷一個白眼,和他撕破臉皮也有好處,她不用裝,恨就是恨,討厭就是討厭,他要麼宰了她,要麼就由著她,就這兩條路。
魚死網破這回事,其實做起來也容易,反正她也死過一回了。
慕容烈的臉色黑了又黑,終是拂袖而去。
一大早地就被顏千夏給惹毛了,今兒朝臣們日子難過呀……順福搖搖頭,招過了小太監,讓他提前去告訴宰相,讓大家悠著點兒,免得說錯話了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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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遠了,宮裡的宮婢們才分成了兩拔兒,一拔興高彩烈地去侍奉溫柔可人的殊月,一拔小心謹慎地來伺侯顏千夏。
她從未過得像現在這樣無聊過,以往在自己的寢宮,還能侍弄花草,和寶珠說話,宮女們也不怕她,陪她玩。
可是在這裡……她被孤立著,宮女們都愛圍在殊月身邊,在她屋裡看她繡花,或者跟她學著舞幾下劍,帝宮似乎是殊月的地盤。而她這邊,冷冷清清,連侍奉茶水的宮女都不太靠近她。正當一個人呆得快長草發霉時,一個小太監匆匆跑來,小聲稟報她,
「吳姑娘,寶珠姑娘托人捎話給您,讓您求求她。」
「她怎麼了?」顏千夏連忙起身,抓著小太監追問。
「她弄髒了葉貴嬪的繡鞋,正在挨板子,怕是挨不住了。」
「哪個葉嬪?」慕容烈的老婆裝滿了後宮,她還真不知道這葉嬪是何許人。
「是葉大將軍的長女。」
葉將軍是朝中老將,為數不多擁戴慕容烈登基的老臣之一,為人剛正不阿,很受慕容烈的器重。
「走。」顏千夏拔腿就走,可沒人跟上來,她回頭看了一眼,大家都怔怔地看著她,她已不是當日太后,她們也只需在這裡伺侯她,不用以妃禮待之。
顏千夏明白過來,也不再理會她們的態度,獨自往夜香局跑去。
他們就在夜香局外的空地上打寶珠,刑罰很殘酷,把羅裙和褲子除了,光著腚在打,既羞辱了她,也打痛了她。
寶珠的哭喊聲、板子聲……一聲一聲的,揍在顏千夏的心尖尖上。她只得這一個親近的人了,她不能讓寶珠也離開她,那她在這個世界上可算是徹底成了孤兒。
「住手。」她推開攔她的太監,衝過去,攔住了不停往寶珠身上招呼的板子,快速給她把裙子拉好。
「公主,救我。」寶珠披頭散髮,渾身被汗浸透了,羅裙上迅速滲出血漬來。
「你是何人?」幾名藍衣宮女上前來,氣勢洶洶拉住顏千夏。
「我是帝宮的人。」顏千夏護住寶珠,迎著那幾個宮女的目光,氣勢更足。
幾個宮女一怔,她們這種低等階的奴才們平常是沒機會見到上面的主子的,因此並不認識顏千夏,幾人互相看了看,有個便大聲說道:「便是帝宮宮女,也不能妨礙敬廷依律行刑,她弄髒了貴嬪的鞋,就得罰,快些讓開。」
「不許再打,等我見過端貴妃再說。」顏千夏奪過太監手裡的板子,往地上重重一丟。她氣勢不凡,讓幾個宮女倒膽怯起來,互相看了看,有一個扭頭便跑,想來是去向葉貴嬪報信。
「好好看著她,不許再打。」顏千夏虎著臉,指了指那幾個太監,「若我回來看到你們再動她一根汗毛,我讓你們好看。」
行刑的太監們不知她的來路,又是帝宮中的人,倒真為難起來,私語幾句便退到一邊,靜觀事態發展。顏千夏叮囑了寶珠幾句,扭頭就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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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端貴妃的宮門緊閉,宮奴說她受召去見皇帝了,顏千夏只好又去找皇貴妃,自她回宮,蘇錦惠一直未曾出現過,她地位比端貴妃高,應該能管這事,而且她上回也幫過她。
可顏千夏又失望了,蘇錦惠也去了前殿!
一問才知道,今兒朝中事多,一是要以叛軍之首級祭天,二是魏國和周國來了使臣,他們要在前殿接見使臣。周國一向弱小,又靠近夏國,周國新登基的皇四子一向膽小懦弱,害怕夏國吞併周國,此時是來向慕容烈尋求結盟和庇護的。後宮無後,皇貴妃為尊,她必定要去,魏國是端貴妃的娘家,來人是她的表兄,更是要去。
顏千夏急得跺腳,葉貴嬪的幾個宮女如此強悍,想來主子也不好惹,若讓她搶了先,只怕寶珠小命要完了。無奈之下,她只有往前殿奔去。
現在祭天已經結束了,慕容烈的龍輦正緩緩而來,端貴妃和皇貴妃的金絲楠金輦緊隨其後。顏千夏被侍衛攔下,她一個宮女,無詔無旨,是不得擅入前殿的。
「煩請小哥,告訴皇貴妃身邊的人,說……吳顏有事相請。」顏千夏只有耐下性子向侍衛求情,侍衛鐵面,一掌就扒開了她,冷冷喝斥。
「回去,此乃宮中重地,宮女不得擅進,違令者殺無赦。」
「你這人……」顏千夏被推倒在地上,這才感覺到身份地位的重要,她遠遠看著三張輦漸行漸遠,心急如焚,卻又毫無辦法。
突然,顏千夏的視線落在龍駕輦後隨行的人身上,他的背影給她的感覺好熟悉……削瘦的、挺拔的、孤傲的……她從地上爬起來,怔怔地看著那人。
那人似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扭頭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這是張很陌生的臉,平凡無奇,只是那雙眼睛似曾相識……
「池映梓……」她喃喃地念了一句,只有池映梓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溫潤包容,充滿憐愛。可只是一瞬間,那人的眼神就變了,冷冷淡淡,疏離蔑視。
顏千夏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可人都有自己的特徵,或者是說話的語氣,或者是看人的眼神,或者是一個不經的小動作,池映梓看人就像剛剛那人一樣,微抬眼眸,溫潤若玉。她看著那人走遠,居然把寶珠的事都忘到了腦後。
「哎喲,姑奶奶,你怎麼跑這裡來了?」順福抹著汗跑過來,一拉她的手,快步往前殿走去,「皇上傳召你過去,老奴找了好幾圈兒了,老奴的老腿都快廢了。」
「他召我幹嗎?」顏千夏還沒從那人的目光裡回過神來,脫口便問。
「我的祖宗唉,待會兒進去了,千萬莫沒大沒小,以下犯上,你也得給皇上留點面子不是?今兒來的都是各國皇族中人,你可別闖禍。」順福真是被她弄怕了,拿著手裡的拂塵連連拍打她的肩,他也急壞了。
顏千夏真不想過去,可要是她不去,她就沒法子找皇貴妃,現在只有跟著順福往前趕去。
順福拉著她跑得快,一溜急走,追上了隊伍,當顏千夏從那人身邊走過時,又忍不住扭頭看了他一眼,他這回只垂著眼皮,沒再看顏千夏一眼。
「好好跟著,切莫闖禍。」順福把她往龍輦後的宮女隊伍裡一推,自個兒去前面了。
帝君儀仗停在崇德殿前。
慕容烈下了龍輦,帶著二妃先行踏上了白玉的台階,眾臣和使臣緊隨其後。
可顏千夏不能進去,她看著帝妃三人到了空曠的大殿前,各自入了座,只有乾著急的份。慕容烈的心思她猜得出幾分,只怕是想讓她看看這陣仗,讓她早點兒想明白,向他低頭呢。
低你妹……娶那麼多老婆,真是禍害人。
顏千夏悄悄兒向順福使眼色,順福瞪她一眼,迅速偏過頭去。顏千夏拉開了小臉,恨恨瞪他一眼,又看向了蘇錦惠,她也正朝顏千夏看著,此時唇角一揚,側過臉不知道對慕容烈說了幾句什麼,便伸手招過順福,緊接著,順福便快步往顏千夏身邊走來。
「進來吧,千萬別闖禍。」順福又叮囑了一句。
顏千夏發誓,這是她遇到的最婆媽的男人!
不過,好歹她能進大殿了,就站在服侍蘇錦惠的宮女之中。
魏國和周國各來了兩位使臣,先前她看到的是周國四皇子,此時坐於右側首座,正和身邊人低語什麼,他看上去很瘦,眉骨很突出,遠看時只覺得平凡,此時又覺得有些難看,哪裡能和池映梓比呢?就連一根手指頭也比不上啊!倒是魏國的唐致遠王爺,高大魁梧,劍眉入鬢,星目灼灼,長得一表人才。
宮女們端上果盤酒水,又給兩位王爺倒上美酒。
「兩位王爺遠道而來,一路辛苦。」慕容烈面對外臣的時候,總是一副謙遜有禮的樣子,此時他舉起金樽,先向兩位使臣敬酒。
兩位王爺連忙舉起酒樽,起身彎腰行禮。
「呵呵,二位王爺坐著便是,不必拘禮。」慕容烈先飲了一口,笑著讓座。
那唐致遠倒是豪氣,一口幹掉了美酒,週四王爺卻面露愁色,小口抿了一下,接著便告起罪來。
「小王不擅飲酒,皇帝陛下恕罪。」
「自便,盡興便好。」慕容烈淡淡一笑,四王爺便回了座上,模樣神態很是拘謹。
不過在周國,這週四王爺卻是最受寵愛的王子,周國皇帝至今未立長子為太子,就是因為寵愛週四王子的緣故,讚譽他溫和謙讓,有君子之風,仁者之賢。其實歸根到底,是因為週四王子的母后太過強大,宮女出身,卻立為貴妃,她大起大落數回,皇后換了三個,她卻始終是穩穩站在皇帝的身邊。
「謙王何必拘禮,烈兄是最大度灑脫的人。」唐致遠爽朗一笑,居然直稱慕容烈的名字,可慕容烈一點都不生氣,他在邊境為將時就常和唐致遠一起縱馬暢談,星下飲酒,他能登基為帝,唐致遠也出錢出兵,大力助他,他們感情堪比親兄弟。
「早聞陛下仁愛寬厚,父皇一直讓在下向陛下多多學習,只是苦於無緣相見,今日要向陛下好好請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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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套話一套套地丟出來,時間也一分一秒過去,顏千夏心急如焚,也不顧禮儀了,上前兩步,悄悄用手碰了碰蘇錦惠的胳膊。
蘇錦惠訝然轉頭看向她,顏千夏低頭便說:「皇貴妃能否幫忙,把寶珠救下來,葉貴嬪要打死她。」
她聲音不大不小,慕容烈足以聽得清晰,他扭頭看來,顏千夏彎著腰,汗水把幾縷秀髮黏到她的脖子上了,和在場的宮婢相比,她模樣要狼狽凌亂得多。
「你拿著我的令牌去。」蘇錦惠喚過她的貼身婢女,吩咐她去辦了,顏千夏長舒一口氣,也想跟著離開,可才抬步,慕容烈卻起了身,探過手一把拉住了她,順手就把她額邊的發給她捋上去了。
這動作又快又自然,殿中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慕容烈給一個小侍女捋頭髮……這情形看上去有幾分詭異。
「好好呆著,學學規矩,哪裡也不許去。」慕容烈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鬆了手,低斥了一聲。
顏千夏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和他頂撞,那才是真的自尋死路,好在蘇錦惠的侍女已經去救寶珠了,她多站會兒也無所謂。
「陛下,小王帶了些禮物來,還望陛下莫嫌禮薄。」週四王子站了起來,拍拍手,他的隨從們便捧著各式珍寶走了進來,無非是些珊瑚翡翠之類的,吳國富庶,這都尋常。不過最後一個隨從手裡卻拎著一隻金絲楠竹編就的小籠子,打開,拿出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小貓眼睛碧藍碧藍,還有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乖巧溫馴,十分可愛。
「這小貓名蝴蝶,很會數數。」週四王子笑瞇瞇地接過了小貓,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那小貓居然真的咪咪叫了三聲,他又伸了五指手指,小貓又咪咪叫了五聲,粉粉的小舌頭吐了吐,可愛得讓人想立馬搶過來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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