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6-06
南石界,西萊城,杏子春酒館。
梁秋洛面色鐵青的看著對面那個巧笑嫣然的女子,一股邪火蹭蹭蹭的就往上竄,最後實在忍不住低吼道:「這就是你給我的答覆?一年,整整一年,這一年的時間內你都幹了些什麼?虧我們那麼信任你,到現在連師兄的半點消息都沒有,還有臉笑得出來。」
姬雨墨絲毫不被對方言語所激,嘴角噙笑,不溫不火道:「梁司部,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你師兄是誰給弄丟的?而且我沒有義務幫你們尋找,找到自然甚好,找不到也怪不到我身上。」
「你……」梁秋洛語塞,他知道對方說的是事實,姬雨墨自始至終都沒有加入他們,頂多算一個客卿,受約束極其有限。
想到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師兄,梁秋洛心中一緊,不由放低身段道:「我懇求你認真一些,你應該知道師兄對我們的重要性,想要什麼儘管開口,相信能給你個滿意的答覆。」
姬雨墨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似笑非笑道:「我不想要什麼,你也不用低聲下氣求我。該做的我已經做了,就等著最後收網,不久後便會見成效。像你這類沒有耐心的人,是無法體會到佈局的樂趣的。」
「是,我是個粗人,沒有你那麼多細膩的想法。你今天就給我個明白話,到底有沒有把握找到師兄?如果不能,我會立刻向吳總管申請換人,咱們不能這樣乾耗下去。」梁秋洛索性把話挑明道,瘦削的肩膀因為過度激動而微微顫抖,當然也不乏生氣的成分在內。
「算了,不捉弄你了,你比起你師兄來無趣多了。」姬雨墨自感沒趣,意興闌珊道:「也不想想,沒有把握的話,我會來見你?」
「你是說……」梁秋洛心中一喜,血氣上湧。
他平時很冷靜的一個人,今天被一個女人調戲的死去過來,非常憋屈,可為了師兄,先忍了再說。
姬雨墨右手食指上的玉戒流光一轉,一個卷軸出現在桌面上,她將卷軸緩緩展開,慢悠悠道:「經過我一年的排查,雖然尚不知道其確切位置,卻能鎖定在幾個界範圍之內。而這些地方防衛嚴密,都不是我們的人所能輕易潛入的。值得慶幸的是,其中一個將要在最近對外開放,我們可以趁此機會去探查一番。」
「你是說龍驤界?」梁秋洛伸出手在卷軸的某個位置上一點。
姬雨墨輕抬臻首,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看來你這段時間也沒閒著啊?」
梁秋洛冷哼道:「半年前,劍宗百年論劍的事就傳的沸沸揚揚,想不知道都難。」
姬雨墨將卷軸捲起來,丟回了儲物空間,道:「知道更好,也省去了我解釋的功夫。先把這個地方探明,其他幾處我再想想辦法。不過你也別抱太大期望,尚官睿失蹤之後,卻一直沒有主動聯繫我們,肯定遇到了麻煩,而且麻煩還不小,否則也不會到現在都杳無音信。」
「這點我已經有心理準備,無須你提醒。可我們淒冷曉月是個小勢力,既沒有參加百年論劍的資格,也不可能收到邀請函,如何混進去呢?」梁秋洛為難道。
「糾正一句,現在是自由聯,不要思想還停留在以前。」姬雨墨玉體微微前傾,強調道。
迫於她的壓力,梁秋洛身體不自覺往後縮了縮,無奈道:「好吧,哪怕是自由聯也遠遠不夠資格吧。」
「算你有自知之明。不過,你們沒有,其他人有啊。雲河明霄的魏驚鴻因為上次黎山論道的傑出表現,有參賽資格,而你們大人的乾妹妹聞人如若可是受邀貴賓,隨便搭上一條線都能輕而易舉進入龍驤界。這點還用我提醒?」
梁秋洛眼睛一亮:「對啊,忘了這茬,我這就通知吳總管安排。」
「唉,我們早通過氣了,他們現在恐怕已經在來的路上,等你安排好黃花菜都涼了。梁司部,不得不說,才兩年的時間,你的職業水平可是退步了很多,比起現在的中情部精英都有不小的差距,以這種狀態回去,如何能服眾,自己好好想想吧。」打擊完梁秋洛,姬雨墨神清氣爽的起身,對酒館掌櫃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留下梁秋洛一個人空對著酒壺兀自發呆,想來姬雨墨剛才的話對他的衝擊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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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百年論劍還有幾天,趕來龍驤界的人數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數據。
好在有劍宗宗主李叔伯的運籌帷幄,提前解決了來賓住宿問題,否則那麼多人聚在一起,肯定會發生摩擦,出大亂子的。
據外事堂統計,這次有資格參加百年論劍的劍道宗門有一萬三千多個,來自兩千多個界位。來觀戰的宗門更多,約有二十多萬個。
如此算來,參賽選手至少有十萬人,現場觀眾數百萬,擴建後的懸劍坪觀武台堪堪把這些人全部容下。
六大宗門作為主角,到最後一天才姍姍來遲。不知道是不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幾乎同時趕到,不分前後。
見此情形,很多有遠見的掌門宗主心中都是一沉,如果六大之間的關係仍然像表面所看到的那麼融洽,其他門派還必須夾著尾巴做人,永無出頭之日。
眾人心思各異的想著,一行人踏著虛空漫步而來。
走在最前面一襲白衣,絲帶翩翩的是瓊華派掌門玄音,她滿頭青絲用綢帶束成馬尾披散在身後,看上去英姿颯爽,清新自然,很難想像這麼年輕貌美的一個女子竟然是天下第一宗門的宗主,修真境最有權勢的巨頭之一。
而玄音的親自駕臨也著實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到了她這個級別,要麼潛心修煉,不理外事,要麼雜務纏身,很少會做一些毫無目的的事。
百年論劍雖然重要,隨便派一名長老帶隊份量就足夠了,她的到來難免令人想入非非,是否別有用意。
無獨有偶,緊跟在玄音身後的是妙蓮禪師,赤紅色金絲袈裟包裹著整個枯瘦的身體,遠遠看上去像具木乃伊。他雖然不是天心寺的宗主,卻沒人敢輕視。尤其是七百年前方丈龍象大師閉死關之後,天心寺大小事務都是由他來一手操持,實際地位已經和宗主無異。
隔幾步攜手而來的是天機宗主天樞子和太乙三清觀觀主凌虛真人。
天樞子一身藍黑色星陣法袍,寬鬆的兜帽遮蓋住大半張臉,只有雪白的髮絲從中垂下,顯得異常神秘。
相比之下,凌虛真人就要道貌岸然的多,呃,是仙風道骨。
高挑修長的身材在這幫大人物中也是鶴立雞群般的存在,英俊的臉龐絲毫不顯蒼老之態,唯有兩鬢的微霜留下了歲月耕耘的痕跡,給初次見到他的眾人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再往後是一個腰背佝僂的老頭,青絲雷紋法袍體現不出他的威嚴,反而有種沐冠而猴的感覺,尤其一臉的猥瑣表情和瞇縫的三角眼,更是給本來就糟糕透頂的形象雪上加霜。
可在場的沒人敢嘲笑他,因為這猥瑣老頭就是七星乾陽宮宗主劉伯庸,最小心眼,最記仇的一個人。
走在最後的是一個儒雅的老者,渾身書卷氣,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沒錯,他就是河洛書院院主姬信義,這幾年因為愛女兼徒弟姬雨墨失蹤的事操碎了心,顯得無精打采,非常憔悴,誰都能看得出他臉上那股化不去的憂鬱。
六大宗門最高實權人物竟然聯袂而至,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些眼光毒辣的老傢伙,比如說李叔伯之流,還是看出了六大之間的細微變化。
天機和太乙三清觀宗主攜手而行,明顯比以前走的更近。瓊華派和天心寺的人相談甚歡,瞟向旁邊的目光閃爍不定。修真境兩大陣營對峙已經漸露雛形。
七星乾陽宮夾在兩大陣營之間舉棋不定,看來還是想左右逢源一陣子,不急著下注。
河洛書院倒也光棍,對誰都愛理不理,有獨立於兩大陣營之外的意思。
李叔伯心中頓時一鬆,這種局勢對劍宗來說,無疑是最好的,他親自攜劍宗高層迎了上去:「各位老朋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玄音輕笑道:「不敢當,對李宗主來說自然是百年論劍更為重要,把我等排在後面也在情理之中。」
眾人聞言心中頓時一緊,傻子都能聽得出來這是話裡有話啊,看來,六大耐不住寂寞要對劍宗動手了。
出乎意料的是,天樞子忽然插言道:「李兄作為東道肯定事務繁忙,偶有疏忽也是情有可原。」
眾人心中一動,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啊,天機明顯在拆瓊華的台,什麼情況?
玄音美眸微閃,若有所思的看了天樞子一眼,含笑道:「興許吧,我們這麼多人就不要在這裡杵著了。長途跋涉,孩子們還需要養精蓄銳備戰,李宗主,這你應該安排好了吧。」
李叔伯點點頭,側身道:「貴派年輕俊傑自有專人引領,諸位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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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係到主角最重要的一場大戰即將拉開序幕,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