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16
一個時辰之後,藥田都被犁了一遍,基本有靈性的藥草都被採集了。
尤其武靈憂采的最乾淨,毛都沒給花伯留,看的他咬牙切齒。不過他這次主要心思顯然沒放在這裡,並沒有打算斤斤計較,只希望這些弟子採集完趕緊走人。
可越到關鍵時刻,越容易掉鏈子。
眼見時間要到了,危機就要渡過去,像跟屁蟲般一直跟在武靈憂身後的嵐秋忽然開口道:「花伯,我這次奉師命來要取幾株千年靈芝草,你去幫我拿來。」
忽聞此言,花伯的冷汗唰就下來了。
千年靈芝草已經……沒有了,或許還有點殘渣,已經隨著莫醜的糞便排了出去。
但這話他能說嗎?顯然不能。
「喂,花伯,快點啊,我師尊等著用呢。」嵐秋不耐煩的催促道。
「啊……哦,你等等。」花伯驚醒過來,匆匆轉到了小藥園。
小藥園只有不到五畝,裡面栽種的全是從外面的藥田移植進來的上了年歲的珍稀藥草,普遍都在千年以上,只有各殿主事以上才有資格動用。
你說挑什麼不好,非得挑千年靈芝草,僅有的五株千年靈芝草都被他當做藥引,給莫丑熬藥了,只剩下一些九百五十年到九百九十年不等的。
好在樣子和大小都差不多,非深諳藥理者能分辨的出來,希望能矇混過關。
他把幾株年限最接近千年的靈芝摘下來,放進玉盒裡,心懷惴惴的交給了嵐秋。
嵐秋只顧得上在武靈憂面前吹牛打屁,哪裡有心思去檢查,隨手接過塞進懷裡,拱手道:「靈憂師姐,我有時間再去看你。」然後不等對方拒絕,轉身御劍飛速離開了。
武靈憂對這種死纏爛打的人實在沒轍,無奈的拉著嬉笑不已的郁小可認真整理完採集的藥草,也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本已經離去的嵐秋去而復返,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怒氣,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名身穿綠衣的青年男子。
綠袍黑邊,一鎖一劍。
正是劍宗內部凶名赫赫的執法堂弟子標準配備。
花伯一看這架勢,心中頓時咯登一下,暗道糟糕,事情敗露,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武靈憂和一部分整理藥草尚未離去的弟子也看出了不對勁,紛紛停下腳步駐足觀看。
嵐秋疾步來到花伯身前,一腳把他踹倒在地,破口大罵道:「你個死老鬼,竟然敢拿年限不夠的來敷衍我,讓師尊煉丹失敗,我也受了牽連。我是不會讓你好過的,帶走。」
兩名執法弟子面無表情的走過來,一左一右在花伯枯瘦的手腕銬上了一個鎖圈。
陰陽兩儀鎖,是劍宗執法堂招牌刑具,一旦扣上,不親自到弒仙台走一遭是解不開的。
還沒有正式確認就隨便對人用刑,即便是執法堂也做得太過分了,武靈憂實在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道:「幾位且慢,花伯犯了什麼錯,至於連內部公審都不用,直接由執法堂接手。」
嵐秋憤憤道:「靈憂師姐,你不知道這老傢伙有多可氣。我不過之前對他言語有所不敬,他就背地裡陷害我,拿給我一盒不夠年限的靈芝草去交差,結果害得師尊好好地一爐七品駐顏丹全部報廢,煉丹爐都炸了。處置完他,我也得回去關禁閉,氣死我了。」
武靈憂難以置信道:「花伯,此事當真?」
花伯一臉的頹然,默然不語。
不用問,眾人也知道錯不了了。
武靈憂擔憂道:「花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哼,我看他是活膩了,想找死。放心,我會如他所願的。」嵐秋一臉的猙獰,俊逸早已不在。
武靈憂一皺眉,懇求道:「兩位,看在我的面子上,請先別對花伯用刑,他一把年紀了,怕萬一有個閃失。我這就回渺塵殿,請師尊出面求情。還望多擔待,感激不盡。」
兩名執法弟子互相對視一眼,勉為其難道:「那武師姐請快點,我們地位卑微,拖不了多久的。」
武靈憂點點頭:「我這就去。」
剛召出飛劍準備御劍離開,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不要抓花伯,要抓抓我,他是因為我才受此無妄之災的。」
眾人吃驚的循聲望去,發現一個戴著竹質面具的奇裝異服男子從竹屋附近的木桶裡緩緩鑽了出來。
「你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
唰唰唰,所有人的飛劍同時出鞘,將莫丑圍了個水洩不通,劍宗弟子素質可見一斑。
由不得眾人不吃驚,龍驤界作為劍宗的大本營,出入境人員都有詳細的記錄和報備的。而靠近劍蕩山方圓千萬里,連隻兔子都在被監控範圍之內,現在竟被一個大活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了。
什麼時候,劍宗的防線如此脆弱了?這件事如果洩露出去,能讓廣大同道笑掉大牙。
莫丑舉著雙手小心翼翼道:「我叫莫丑,怎麼進來的我也不知道,一醒來就在這了,是花伯救了我。」
「不知道?!」所有人都冷笑起來,這人真夠可以的,連借口都懶得去想,這不明擺著讓人誤會他別有目的嘛。
嵐秋哈哈大笑道:「花伯,你竟然和外人勾結,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麼可說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這下也不用去弒仙台了,直接就地問斬吧。」
鏘鏘。
兩名執法堂弟子緩緩拔出了佩劍,勾結外人,出賣師門可是三大重罪之一,任何一名劍宗弟子都有權利清理門戶,何況他們這些專業人員。
武靈憂一抬手:「等等。」
嵐秋急道:「靈憂師姐,證據確鑿,您為何還要包庇他,這件事就算渺塵殿主來了也是同樣的結果,往自己身上攬麻煩不至於啊。」
武靈憂沒有搭理他,而是定定的看著跪倒在地的花如海道:「花伯,你實話告訴我,有沒有背叛劍宗。」
花伯身體微微一顫,使勁的搖頭:「我沒有,我沒有。我是偷偷挪用了藥田里的藥草來救這個年輕人,但他是無辜的,連自己的記憶都失去了,是個可憐人,你們不要為難他,要罰就罰我吧。」
嵐秋冷笑道:「哼,你們兩個都跑不了。」
武靈憂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問花伯:「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劍宗防線在整個修真界都數得上,怎麼會無故被一個陌生人潛入呢,他只有凝脈期的修為吧。」
花伯猛搖頭:「我真的不知道,發現他的時候就躺在雷霆崖下面的藥田里,渾身是傷,只剩一口氣了,連續用了五株千年靈芝草才把他的命給吊回來,我知道的全告訴你們了。」
「哼哼,誰信。」嵐秋在一旁潑冷水。
其他人也是半信半疑的神色,主要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了,要不是花伯平日的人緣較好,又處於弱勢的一方,他們才懶得聽這通鬼話。
武靈憂臉色變幻良久,頹然道:「花伯,事關重大,看來得由宗主和長老親自定奪了,我只能讓師尊幫你說好話,審判的更公正一些,你千萬不要有所隱瞞啊。」
「您已經做得足夠多了,謝謝武小姐,感激不盡。」花伯由衷道。
武靈憂歎了口氣,對其中一名執法弟子道:「這件事已經遠遠超出了你們的決斷範疇,向上面鳴鐘通報吧。」
那名執法弟子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取下來腰間的紫銅鈴,就要敲響。
嵐秋忙阻攔道:「等等,師姐,這不明擺著的事嘛,直接殺了便是,還通報什麼?」
武靈憂斥道:「嵐秋,不要胡鬧,這裡面牽扯的關係重大,有些事情我們必須弄清楚。萬一宗門防線真的有漏洞,你擔待的起嗎?」
嵐秋聞言,頓時老老實實閉了嘴。
鐘聲響徹千里,然後劍蕩山頂峰的那口巨鐘被敲響了。
整個劍宗先是一片寂靜,然後從各個洞府和殿宇閃出無數道流光,上達天際,向雁蕩山急速匯聚。
更有大部分流光落到劍宗各個重要防禦設施,一切都是按照外敵入侵時的規格對待,不管是真實的還是演習。
一代名門的素質可見一斑。
藥谷中的弟子也不敢再逗留,放下手頭的任務一同押解著花伯和莫丑前往劍蕩山主峰的凌霄殿,聽候發落。
因為莫丑是關鍵人物,自然由藥谷在場弟子中實力最強的武靈憂親自在他身上布下禁制,然後提在手中御劍而行。
如果換個時間換個地點換種方式,莫丑倒還真不介意和一個天仙般的女子如此親近,君不見飛在另一邊的嵐秋眼神都足以殺人了。
啊呸呸呸,都死到臨頭了,怎麼還有這種心思。連莫丑都開始鄙視自己,以前一定不是個好東西,齷齪到家了。連女神都敢褻瀆,忒不是玩意,一定會被廣大**絲鄙視的。
等等,什麼是女神?**絲又是什麼?我怎麼會知道這些。莫丑再次頭痛起來,直接昏迷了過去。
嵐秋在一旁幸災樂禍道:「不成器的東西,還沒用刑就嚇暈了,等會兒有他好受的。」
武靈憂也是微微蹙眉,心說花伯不惜性命相救的人心理素質如此之差,不免為花伯感到不值。
轉念間,劍蕩山主峰凌霄殿已出現在視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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