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01
解紫拖著梁秋洛來到樹林邊緣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如梁秋洛所料的那般,六子已經帶著幾十名戰部精銳搜尋多時,見到二人立刻圍了上來.
六子一看梁秋洛臉色蒼白雙目緊閉的被那小姑娘提溜在手裡,頓時厲喝道:「快放開我家大人!」
解紫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唬了一大跳,手不自覺的就鬆開了。
梁秋洛的身體重重摔落在地上,濺起一地煙塵。這一摔,即使在昏迷中也讓他痛苦的呻吟出聲,身體蜷縮成一團。
六子傻眼了,指著她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誰叫你鬆手的?」
解紫無辜的閃爍著大眼睛,看著六子,意思不是你說的嗎?
六子頹然放棄,他覺得這女人不可理喻,聽不懂人話,轉身擺了擺手:「各位弟兄,不必理會她,我們趕緊把大人送回去救治才是。」
一個體格健碩,身穿戍衛制式重盔的漢子徵詢道:「這小姑娘要不要帶回去審問一番?」
六子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特意囑咐道:「等大人醒來之前不要輕舉妄動,造成誤會就不好了。這次任務損失慘重,總管那邊我親自去請罪,我家大人就拜託諸位了。」
大漢一擺手道:「小事一樁,咱們弟兄間計較這些幹嘛。梁大人勞苦功高,弟兄們都看在眼裡,敬佩他是條漢子,絕不會容他出現閃失的。」
說完不等六子表示感謝,率小隊背著梁秋洛挾著解紫向最近的一處急救站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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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龍鎮城西一處別院,是李若空特派小隊的臨時據點。
匡當!
一隻茶壺被狠狠扔在牆上,撞得粉碎。四濺的殘片劃破了眾人的肌膚,卻沒人敢哼一聲,埋頭站在那裡,聽著上司聲嘶力竭的咆哮。
「飯桶,你們通通都是飯桶!誰允許你們單獨行動的,是誰!媽的,老子一共帶來兩位高手,還沒開展工作就折了一個,讓老子如何向大人交待?你們說!」姚遠高舉著雙手,異常激動,唾沫星子噴的下面幾人滿頭滿臉。
幾位手下雖然噁心,卻不敢伸手去抹。
其中一名手下壯著膽子道:「軍師,這不怪我們……」
啪!
沒等他說完就挨了一記耳光。
他立刻閉上了嘴,噤若寒蟬。
姚遠冷冷的盯著他:「我最後警告一遍,凡是我訓話的時候,任何人不許插嘴不許頂撞,你們只有聽從沒有質疑的權利。念你初犯,我不計較,下次就不是一記耳光那麼簡單了。聽清楚沒有!」
「是。」
姚遠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聲音放緩道:「說吧,我給你一次申辯的機會。」
那人遲疑道:「軍師,我們弟兄都是聽從您的安排,群體行動的。只有曹鋒和連遠山仗著自己能力強依然我行我素,請您明察。」
姚遠臉頓時陰沉了下來,這兩人是臨行前李若空調撥給他的高手,桀驁不馴,根本無法駕馭。把他的命令當耳旁風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他還有很多地方必須仰仗他們,不好多說什麼,怨氣卻越積越深。
這次曹鋒遇害他明裡雖然生氣,心中卻隱隱有絲快意。不聽我話是吧,嘿嘿,那就叫閻王來管教管教你。
當然這些他不能從臉上表現出來,故作認真的問:「調查的怎麼樣了?知不知道是誰幹的?」
手下苦笑道:「軍師,兇手非常狡猾,很多應該有的證據和痕跡都被抹去了,現場只留下幾根銀絲和一枚徽章,根本無法推測兇手的真實身份。」
「銀絲?徽章?」姚遠疑惑問。
「銀絲材質不明,初步判定為切斷曹鋒手臂和頭顱的凶器。至於徽章……」手下猶豫了。
「徽章怎麼了?有問題?一口氣說完。」姚遠不耐煩道。
手下苦笑道:「徽章很好辨認,是雲河當地最大勢力軍部的。但我懷疑這是兇手故意留下混淆我們視線的,當不得真。」
姚遠冷笑道:「你怎麼就知道不是軍部故佈疑陣,他們也有可能通過這種簡單的方法來洗脫自己的嫌疑。我們最大的敵人就是軍部,沒必要為他們開脫,這件事就當他們幹的。」
手下張了張嘴,沒再說什麼,心裡卻在腹誹人家有必要那麼做嗎?隨便拉出來一支隊伍就能把我們給滅了,還用的著故弄玄虛,純粹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當然這些想法只能爛在肚子裡。
「趕緊派人把連遠山叫回來,我們已經失去了一名高手,不能再出岔子,否則只能打道回府了。」姚遠囑咐道。
「是!軍師,您讓我們打聽的那個叫尚官睿的也有消息了,我們是不是……」手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
姚遠想了想說:「斬首計劃暫時先放放,我們力量有限,一擊不成就再也沒機會了。先把局勢搞亂,越亂我們的機會越大,成功率也就越高。諸君,務必謹記,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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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冷曉月。
尚官睿很快從吳江斌口中得知梁秋洛受重傷的消息,一直到現在都沉默不發。
吳江斌心中忐忑,小心翼翼問:「大人,您生氣了?」
尚官睿抬頭看了他一眼,悶聲道:「我生什麼氣?這都是你們自己選的。」
肯定生氣了!而且還在賭氣。吳江斌稍加試探就心中雪亮,對自家大人孩子氣的舉動大為好笑,故意討好道:「大人,是我們錯了,請您下指示。」
尚官睿沒好氣的說:「指示指示,下什麼指示,人都躺在那裡爬不起來了,讓我去指示一個死人?」
吳江斌心中鬆了口氣,一旦發洩出來,就好辦了。他安慰道:「大人不必擔心,梁司部傷勢雖然看上去嚴重,卻沒傷及肺腑和筋骨,很快便能痊癒。而且此戰他也受益匪淺,修為更進一步也未可知。」
尚官睿更生氣了:「就一個未可知值得連命都搭上嗎?我就不信了,非得以身犯險才能修為長進,你看看我,也沒見得怎麼修煉就到了凝脈初期,不是也挺好。」
是挺好。
吳江斌聽完直翻白眼。
對於自家大人的成長史他是心知肚明,什麼靈丹妙藥天材地寶都是不計成本的胡吃海塞,純粹是用晶石堆出來的,別人能比嗎?
換任何一個人有如此待遇,雖然不奢望元嬰,金丹大圓滿總該有了吧。一個破凝脈初期入門級水準就敢在這裡大放厥詞,小看天下英雄俊傑,還要不要臉皮。
哦,忘了,他沒有臉皮。
作為一個會揣摩上意的好總管,吳江斌識趣的沒去戳他的痛處,而是轉移話題道:「經此一戰,我覺得梁司部的進修很有必要。趁著我們處於發展前期,還沒那麼多事務需要處理,我們應該給他這個機會。否則,等以後我們發展壯大,他就是想進修也沒時間和精力了。」
尚官睿這次沒有拒絕,他也想明白了,兩個世界的價值觀不一樣,沒必要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別人身上。
或許在他看來提拔身邊的人是為他們的前途著想,而對於修者來說,修煉謀求長生才是最重要的,誰都不能免俗,除了他這個另類。
「好吧,這件事你來安排。不過,梁師弟卸下的擔子就暫時需要你來挑一陣了。」尚官睿算是同意了。
吳江斌答應道:「好的,您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補充?對了,各部門除了中情部保持不變,其餘各部晶石分配上調一倍,常規丹藥配給不限量供應。同時收集大量高級功法和丹藥獎勵表現突出者。嗯,暫時就這樣。」尚官睿囑咐道。
吳江斌吃驚道:「大人,您這麼搞,支出可不低啊。」
尚官睿反問道:「我們缺錢嗎?」
吳江斌忙搖頭:「不,有解千夏的暗中支持,我們財源可以說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那還猶豫什麼?放著絕佳的機會不全力發展,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尚官睿看得比誰都透徹。
吳江斌遲疑道:「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引起解盟主的反感。」
「怎麼會?」尚官睿胸有成竹道:「應該說我們耗費的越少,對方反而會看不起我們。」
吳江斌智謀雙絕,雖然心理揣摩方面不如尚官睿,卻也不是傻子,一點就透,醒悟道:「對啊,這種慷他人之慨的事我怎麼沒有想到,看來還是臉皮太薄了。」
尚官睿聞言臉色頓時一黑。
吳江斌情知失言,忙乾笑幾聲,就欲轉身離開。
「回來!」
「大人,您不是吧,這點小事也斤斤計較,您以前可沒這麼小肚雞腸的。」吳江斌皺著苦瓜臉轉過頭來。
尚官睿瞪了他一眼:「我的話還沒說完。」
「好吧,您說,我聽著呢。」吳江斌恭敬站好,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尚官睿知道屬下都不怕他,拿他們沒轍,索性不去理會,再三叮囑道:「老吳,我們和原平的雨霖原合作項目你可得給我盯緊了,咱們往裡面投入的可不是個小數目,出了岔子那真叫血本無歸了。」
吳江斌慎重的點點頭:「大人請放心,明司和暗司我各抽調了一部分人手全天監測,一出現可疑人物立刻上報。周邊也有藏劍和戍衛幾個精銳營隨時待命,保證萬無一失。」
尚官睿這才放心的揮了揮手,示意他去辦吩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