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修竹跨前一步,打斷兩人的對視,隱隱將莊寄柔擋在身後,轉身和聲道:「師傅,裡面請,老站在這裡也不是道理。
怪不得解千夏笑得那麼意味深長,怪不得許靜陶笑得那麼幸災樂禍,怪不得大家都笑得那麼淫蕩,感情是要看自己的笑話啊。
剛剛對解千夏識趣萌生的好感退散的一乾二淨,丫的妖精,連盟友都坑。
現在怎麼辦?
退讓是肯定不行的,尚官睿雖然臉皮厚也是要面子的。
今天若是一退,淒冷曉月名聲算是完了。以後生意一落千丈不說,傳到自己那幫屬下耳朵裡怎麼辦。
那群傢伙集體榮譽感極強,得知自己首領整天屁事不幹,就知道扯他們後腿,往他們臉上抹黑,不集體上吊自殺啊。
這罪過,他可擔待不起。
罷了,哥認命了。那河主要發脾氣就衝我來好了,大不了跟他幹上一架走人,那勞什子破觀chao社老子不參加了。
擺正心態,尚官睿也笑著起身迎接,彷彿不知道大難臨頭似的。
別人看他的眼神都像在看白癡。傻缺,還不趁早挪屁股滾一邊去,興許河主看在你給他暖床,呃,不,暖椅子的份上放你一馬。
唉,天做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登登登。
腳步沉穩而有力,速度卻非常緩慢,那河主就像故意折磨人似的,遲遲不肯上來。讓等著看熱鬧的眾人急得心急火燎的,恨不得立刻跑下去給拽上來。
尚官睿把眾人表情盡收眼底,心裡暗罵:媽的,一群賤人,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找機會削死你們。
樓梯再長也有走完的時候,很快樓梯口緩緩走上來一個人。
尚官睿看到來人表情變得異常精彩,差點驚呼出聲:「是他!」
誰啊?大部分人都見過。
就是引他們前來的那個躺在籐椅上悠然自得的老者。
第一次來的人誰能想到他就是觀chao社的主人——河主。
河主很是和藹,一點沒大人物的架子。掃視了一圈,笑呵呵的說:「今年新面孔不少啊,老夫最喜歡結交新朋友,尤其是年輕英俊的帥小伙和貌美如花的少女,會讓老夫感覺也年輕了很多。」
沒人笑,在一個氣場全開的老前輩面前,你能笑得出來才真叫見鬼了。
河主見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很遺憾的聳聳肩:「真掃興,一個個比我老頭子還古板,沒點年輕人該有的瀟灑。罷了,都坐,我們開始。」
眾人聽話的坐下,像一群乖寶寶。
河主歎了口氣來到主席前,咦了一聲。
好戲開場了,眾人心道。
河主圍著桌子轉了幾圈,停在尚官睿身前,不確定的問:「尚公子,你坐錯位置了?」
尚官睿故作訝異道:「怎麼,前輩,你想坐這兒?」
河主吹鬍子瞪眼道:「什麼叫我想坐這兒,這裡就是我的位置,老父坐了幾百年了。」
尚官睿為難道:「這樣啊!可是前輩你也知道,晚輩初來乍當,不像您老人家交友遍天下。除了乾妹妹聞人如若,在場其他人我都不認識,不坐在她身邊我坐在哪啊。您沒考慮到這一點可是主人的嚴重失職啊。」
眾人嘩然。
什麼叫倒打一耙?什麼叫惡人先告狀?他們今天見識到了。
人怎麼可以這麼賤?主人家還沒找你麻煩,你倒是找起主人的麻煩來了,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出乎意料的是,河主並沒有生氣,而是躬身歉意的說:「是老夫失察,還望小友諒解。」
尚官睿大度的起身扶了河主一把,連呼不敢:「老前輩一個人要照顧那麼多人,偶有疏忽很平常的事,晚輩還是很通情達理的,您老不用放在心上。不就是加一個凳子的事嘛。」
河主還頗為認同的點點頭,喚侍女再加把椅子。
什麼樣的賤人才能說出這麼無恥無下限的話?眾人高估了自己的想像力和心理承受能力。
一場諾大的風波最後就歸結為一句話:不就是加一個凳子的事嘛!
長見識了!大長見識了!
梟雄,這是許靜陶的評價。
令梟雄羞愧到自殺的賤人,還是解千夏的評價更為貼切。
按理說事情就到此為止了,今天的事情一旦傳出去,尚官睿成名板上釘釘的事,可偏偏有人不想他這麼如意。
一個同樣身穿墨黑色勁裝的年輕男子緩緩起身,抱拳冷笑道:「河主,在下要揭穿某人的無恥嘴臉。」
河主剛剛坐下,聞言皺眉道:「說!」
他活成精的人物,豈不知今天事有蹊蹺。
但是身為主人,秉著息事寧人的態度,緩和客人間的矛盾才是最主要的。好不容易圓過去又有人找茬,焉有不生氣的道理。
尚官睿身為心理學業餘大師,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有恃無恐。
那名出身軍部的男子瞥了許靜陶的方向一眼,顯然得到了她的授意,理直氣壯道:「尚公子和明復會會長沈嫣心交往甚密,他竟然好意思說在場的一個不認識,定是別有用心,他……」
「混賬!」尚官睿沒等他說完就拍案而起,把一旁的河主都嚇了一大跳,心說這小子也太喜怒無常了,脾氣比老頭子我都暴躁。
他的舉動弄得所有人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暗暗納罕:這貨又要玩哪出?
尚官睿指著那名男子的鼻子罵道:「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不可以侮辱沈小姐的清白,知不知道人言可畏!你的話很可能毀了一個女人的後半生幸福,你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啪啪啪。
頂層的女性紛紛拍手叫好,這話簡直說到了她們心坎裡。
男子當場就傻眼了,怎麼可以這樣?我才是原告好不好!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莫過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