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18
得知師傅要來,尚官睿很高興,親自囑咐吳掌櫃收拾出一間奢華的房間。至於其他人的,到時候再說吧。
不要怪他區別對待。
在這陌生的地域,尚官睿保持著足夠的警惕心,很難有人能進入他內心的世界。
玉玲瓏那是救命之恩,小蠻天真善良無微不至的關懷,還有師傅玉符子過份的寵溺,像父親的感覺。除此之外,再沒有第四個人。
雖然這樣對那些誠心相交的人很不公平,但為了保證不冤死在尋找歸途的過程中,他將自己的心徹底冰封,直到回去的那一天。
因為這件事牽扯到大門派之間的爭鬥,為了避嫌,玉符子等人來的非常低調。是在深夜披著黑色的斗篷潛入尚官睿宅邸的,嚇得他差點從床上掉下來。
「師傅啊,您老這又是玩的哪一出,不知道徒弟我膽小嘛。」尚官睿一邊抱怨,一邊起身穿衣,沒辦法,誰讓有女士在場。他剛才粗略的掃了一眼,這次來的人除了幾位實力高深的長老,來的全是些年輕弟子,還有幾張熟悉的面孔,也沒來得及細看。
玉符子雙眼一瞪,罵罵咧咧道:「臭小子,還敢說自己膽小,我看你比誰的膽子都大。七大之間的爭鬥也是你個小蝦米能夠摻和的,幸虧這次沒出事,否則拼了為師的老命也保不住你。」
尚官睿此時已經穿好衣服,隨手拉了個椅子把玉符子摁到上面,嬉皮笑臉道:「師傅,這不是沒出事嘛,您徒兒我沒那麼白癡。暗地裡捅人刀子那是當仁不讓,衝鋒陷陣絕對找不到我。您老也看了那份清單,值不值得冒這個險。」
一聽這茬,玉符子笑罵道:「就你小子歪理多,下不為例哈。」臉上洋溢的自得和驕傲傻子都能看得出來,明顯言不由衷。
看的後面的人直搖頭,有這樣的師傅,教不出循規蹈矩的徒弟,下次還不得捅破天啊。
哄完師傅,尚官睿才對幾位長老行禮。
長老們都知道他對於太一門的重要性,不敢怠慢,一一還禮。
只有玉真子和以前一樣擺著張臭臉,也不知道到底哪裡得罪過她。女人就是不可理喻,不管小女人還是老女人。
戰萱還是一臉酷酷的,纖細的腰肢挺得筆直,更像一位女警官。背後兩柄長劍交叉懸浮,相當有氣場,看來這段日子實力又精進了不少。
再往後是曾被他整的很慘的巫陽,這哥們現在見到他都有些發楚。
巫陽旁邊是「屠夫」梁秋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鄰家男孩般的羞澀笑臉上彷彿籠罩著一層煞氣,凝而不散。
儒雅書生洛青雲輕輕搖著羽扇,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一圈掃了過去,尚官睿心裡彷彿明白了什麼,扭頭問:「師傅,門中現在內鬥得很厲害?」
幾位長老驚異的對視了一眼,他們自從來了之後還未吐過一句關於太一門內部現狀的話,他是怎麼知道的?
尚官睿怎麼知道的?很顯然嘛。來的這些包括戰萱在內的年輕弟子,都有個共同特點:潛力高,根基淺。這種人在權力鬥爭中絕對是首要目標。
雖說戰萱無心競爭掌門之位,那也不行。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萬一到時候給你來個黃袍加身怎麼辦?所有隱患還是第一時間消滅的妥當。
用專業點的話來說,這叫清場,給門內兩大陣營接下來的決戰騰地方。
玉清子不忍心看這些未完全成長起來的年輕人被毀,找了個由頭一併打發到尚官睿這裡來了,玉真子生他的氣也是在這裡。身為太一門的護法長老,連唯一的關門弟子都需要交給別人庇護,除了說明無能還能說明什麼?
可太一門的傳統,上一輩的人不得以任何形式參與到下一代弟子的競爭中去。沒了玉真子在後面撐腰,身為武癡的戰萱哪有能力反抗。最近一段日子過得相當艱難,月俸都拖欠好幾個月了,看得玉真子大為心疼。
還是玉符子有先見之明,提前將徒弟送了出來。在這裡有吃有喝不缺錢花,還倒補門派,沒有比這更滋潤的了。
來的這些年輕弟子相當於變相投奔尚官睿了。等權力之爭塵埃落定,不管誰上台,他們這一支都是要拉攏的對象,給予的條件差不到哪去。
如果尚官睿知道老傢伙們的想法肯定嗤之以鼻,他壓根就沒打算在這裡長待。加入太一門也只不過想有個落腳之地,進一步籌劃怎麼回去。憑他現在的積蓄,就算脫離太一門,也不會過得太差,相反還自由些。
有了這樣的心態,再加上最近見慣了大場面,對大師兄和二師兄之間的較量就提不起任何興趣了。
玉符子心情複雜的歎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麼。一個門派要想發展總要有些犧牲,他們也是這樣過來的。
尚官睿見狀聳了聳肩,沒有再追問下去,反正和自己沒關係。
「徒兒啊,你看為師從來沒求過你什麼。這次就拉下老臉懇請你照顧一下這些師弟師妹,我也好給掌門師弟一個交待。當然如果你認為難辦的話,就當師傅沒說。」玉符子躊躇了一會兒,咬牙開口道。
氣氛有些壓抑,任誰攤上這種事都不好受,可這又是每個門派成長所不可避免的。
在這個時候,尚官睿沒心沒肺的樂了,調侃道:「我的師傅大人,多大點事啊,看您搞得跟臨終托孤似的,也不怕被別人笑話。行了,他們就留在我這了。別的不敢說,免於世俗紛爭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見他答應,眾人都是鬆了口氣,年輕師弟師妹在戰萱等人的帶領下上前拜謝。
尚官睿擺擺手道:「行了,不用整那些虛頭巴腦的,在我這沒那麼多規矩。你們也不用謝我,我是看在師傅的面子上才收留的。平時少說話多修煉,不要給我惹些不必要的麻煩就行了。」
眾弟子紛紛稱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叫來吳掌櫃帶弟子們下去休息,尚官睿才開始跟師傅和幾位長老交接起這次的收穫。
物資數量之大,饒是他們提前有心理準備,也不由大吃一驚。陶山到底是大門派出身,再加上承尚官睿的情,回禮那是一點也不吝嗇,幾乎搬空了龍藏大廳近年來的庫藏。這些物資夠太一門揮霍百年,那是不打任何折扣的。
玉符子不願看徒弟吃虧,暗示道:「沒有了吧?」
尚官睿明白他的意思,悄悄做了個只有兩人懂的手勢,嘴上回應道:「嗯。就這些,你們每人拿一部分吧,保險。」
玉符子沒好氣地說:「師傅做事還用你教,一邊呆著去。」然後指揮幾位師弟分類打包,相當專業。
尚官睿等師傅他們忙活完,才湊上前親自領他們去休息。
玉符子搖了搖頭:「不了,我們此行極為隱秘,目前知道的人很少。還是趁夜早點回去交差,免得夜長夢多。」
尚官睿驚愕道:「也不缺這點時間吧?」
玉符子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懂什麼,剛才我們入城的時候,就已經被有心人發現了。等他們反應過來一深入調查,你前段時間干的齷齪事就要大白於天下了。虛清宮不敢對碎玉宮做什麼,對付你那還不是小菜一碟,以後休想有寧日。」
尚官睿考慮了一下後果,確實不是現在的自己所能承受的,只好親自送師傅等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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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合樓。
「什麼?離開了!那你們是幹什麼吃的。」一個身材肥碩的胖子用胡蘿蔔粗細的食指指著手下的面門怒罵道。
「回總管大人,他們走的太急,我們還沒來得及調動人手阻攔。再加上還有碎玉宮在一旁虎視眈眈,當時我們哪敢輕舉妄動。」有著一縷山羊鬍子的枯瘦男一臉委屈道。
「碎玉宮?又是碎玉宮!媽的當初我們虛清宮全盛的時候,他們跟條狗似的在一邊搖尾乞憐。現在我們還沒沒落呢,就欺上門來了,真當虛清宮是好欺負的。」胖子嘴裡罵罵咧咧,肥碩的身軀在屋子裡團團轉。
當然他也只是發發牢騷,作為門中核心階層,對虛清宮的現狀非常瞭解,說是如履薄冰都不為過。怎麼在各大勢力虎視眈眈中安然無恙的渡過虛弱期才是重中之重,為此不惜犧牲一部分產業。
只要等虛清宮緩過勁來,到時候新帳舊賬再一塊算。
「那批黑衣人的來歷調查清楚沒有?」雖然碎玉宮一個級別的他現在不敢動,不代表什麼小蝦小蟹都可以虎口拔牙。有個雞拿來殺給猴看還是有點震懾作用的。
山羊鬍子男冷汗淋淋,澀聲道:「沒……沒有。」
胖總管徹底怒了:「這也沒有,那也沒有,我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以他的肺活量吼出來威懾力十足,最起碼這個山羊鬍子差點嚇尿了。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還有一件事懇請大人容稟。」山羊鬍子忙補救道。
到底是跟了自己多年的心腹,胖總管還是給他留了點面子,冷聲道:「講!」
「屬下發現一個細節,那群黑衣人進城時人數不少。可是離開的時候卻少了很多,屬下懷疑……」山羊鬍子小心翼翼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胖總管聞言怒氣平息了一些,沉吟了一下,斬釘截鐵的吐出一個字:「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