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退了太皇太后,一行人回了上官菱惜暫居的寢殿。舒殢殩獍
回來後,皇甫昊辰才命掌事太監將自己一身龍袍退下,換上平日所穿的常服。
上官菱惜則和殷尋薇分別坐於客廳軟塌的兩邊,四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放置於矮几正中間的錦盒上。
「尋薇,你說,這顆紫水晶真的可以讓我們回去嗎?」上官菱惜抬眼看了看正在裡間臥室換衣服的皇甫昊辰,見他沒轉過頭來,便小聲的問道。
「這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剛才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正被這顆珠子吸進去。若不是我手快,可能你現在就見不到我了。」殷尋薇一臉的凝重,如果這個紫水晶真的可以幫助她們回到現代,那她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只是,如果自己走了,在這個世上就只剩下菱惜一個人,她又怎麼忍心。
又或者,這只是她尋找的一個借口,她其實,並不想離開。在她的內心深處,一直有那麼一丁點的希翼,妄想著,那個人也許,可能還記得她,也許,正在尋找她。
「啊!!!」上官菱惜驚叫一聲,看著眼前這個泛著熒熒紫光的水晶,驚悚的朝後退了退,彷彿在避著什麼可怕的物什一般。
「怎麼了?」聽到她的叫聲,皇甫昊辰立刻探出頭來,深眸尋到她的身影,緊張的問道。
「沒沒事。我們在聊天呢」朝他掩飾的笑笑,尋了個借口敷衍道。
「你不打算告訴他嗎?據我這幾日的觀察,他可是個深不可測的男人,剛才的那一幕,他看清楚仔細,你覺得,他會放過這詭異的事情?」看著只有對著她時才會露出溫柔的皇甫昊辰,殷尋薇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
「我」上官菱惜略顯糾結的低下頭。不是她不想告訴她,只是不敢。
是的,她不敢!她怕自己告訴他真相,他會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她。那種眼神,她想想,都承受不了。更何況,親眼所見?
再說了,自認清自己的心意開始,她就從未打算離開,說與不說又有何妨?篤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上官菱惜頓覺釋然,輕鬆道:「自從愛上他的那刻起,我就未打算離開,說與不說,又有什麼關係?」
「剛才你要碰紫水晶的時候,我叫住了你。這一點,顯然他已經起疑。」看著上官菱惜逐漸暗淡的臉色,不忍滅了她的希望,便道:「也許他不會想太多。畢竟這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我想,當時就算我不開口叫住你,他也會叫的。」
其實,皇甫昊辰何等精明,又怎會看不出她們二人之間的不同尋常的反應。
「嗯。」上官菱惜笑著點頭。
兩人聊得正濃,皇甫昊辰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二人的面前,看著靜躺在圓桌中間的紫水晶,鷹眸中的精光一閃而過,那目光,快的讓人來不及捕捉,只一瞬間,便消失不見,恢復成平日裡的模樣。
見皇帝過來,殷尋薇自動自發的站起身,恭敬的退到上官菱惜的身後,默默地低著頭。
「在說什麼?」皇甫昊辰冰冷的視線,只在殷尋薇身上停留了一秒。下一秒,目光就變得柔和而神情,溫柔的放在上官菱惜的身上,輕聲問道。
「研究這顆紫水晶,」上官菱惜指著桌上泛著盈盈紫光的紫水晶,笑道。她自然不能將兩人間的秘密談話告訴他。
「的確得好好研究一下。」皇甫昊辰別有深意的說了這麼一句。聽得二人一頭霧水,不過,在下一秒,她們就清楚的聽出來他話裡隱藏的意思了。
「可是,據朕所知,紫水晶一直安然的呆在後宮之中,從未出現過像今天這樣,這般詭異的情況。看來,殷姑娘可謂是天降我東楚的福星啊!!!」低沉好聽的嗓音迴盪在整個宮殿,明明是個能讓人癡心沉醉的聲音,卻陡然間使人渾身顫抖,瑟瑟發冷。
說話間,他的目光漸冷,緩緩移到上官菱惜身後的殷尋薇身上,那是一種可以穿透人的身體,直達內心最深處的目光。精明,睿智。仿若是將你解衫剖體,將最最真實的自己呈現在他的面前,供他分析。
這種目光,她在那個人的眼中,經常見到。有那麼一瞬間,殷尋薇有種錯覺,彷彿,那個人就站在她的面前,一臉邪笑的看著她。
殷尋薇只覺得手腳冰冷,全身發抖,俏臉上血色全無,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
「喂!!!」上官菱惜立刻瞪起鳳眸,嗔怪道:「你不要嚇她好不好,這只是個巧合,巧合而已。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准你誣蔑她。」
「好好好」皇甫昊辰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拉起來,自己坐下後,又旁若無人的將上官菱惜攬入懷中,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抬手刮了下她挺翹的鼻尖,笑道:「我只是說說而已。你這麼大的反應幹什麼?」
看了下滿屋子的宮女太監,上官菱惜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個徹底。立刻如受了驚的小鹿一般,鑽到他的懷裡,再不敢探出頭來。
退了自換一。對於他過於親暱的動作,她並不排斥,只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終歸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似乎非常享受她那帶著半分嬌羞半分嫵媚的模樣,皇甫昊辰也不急著讓人退下,就這樣看著她紅著臉躲到自己懷中,將他作為她唯一的避風港。
雖然臉紅害羞,但她依然不忘為自己好友辯駁,柔荑抓著他的皓腕,毫不客氣的擰了下去,惡狠狠的說道:「你明明就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對尋薇有意見?」
雖說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凶神惡煞,下手去著實沒用多大的力氣,再說,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又能有多大的力氣。
卻,只聽得皇甫昊辰疼的倒吸了一口氣,口中說著責怪的話,眼裡卻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惜兒可真狠心!這天下,除了你,恐怕沒人敢對朕如此囂張了。」
「你不願意?」鳳眸染上一絲心疼,看來力道還是大了。下次一定要再輕一些。
「豈敢呢!為夫有錯在先,受娘子纖手擰臂,那是應該的。」皇甫昊辰深色的瞳孔染著淡淡的笑意,週身冰冷的氣息明顯的降了許多。
立在一旁的宮女太監無不驚愕。心道:果然皇上只要遇到皇后,萬年冰山鐵定融化。
「知道就好。」嘴裡警告之意甚濃,可是她的動作卻出賣了她的心思。
雙手緊緊抱著皇甫昊辰的健腰,將頭放在他的胸膛,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是如此的幸福美好。
久違了的溫暖,瞬間漲滿上官菱惜的整個心間。
「對了。還有一事,要和你商量一下。」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皇甫昊辰不禁正色道。
「什麼事?」上官菱惜頭也不抬的問道。
現在,只要有他在身邊,其他的事情,怎麼都無所謂了。
「十天之後是個黃道吉日,我打算在那日舉行封後大典。雖然有些倉促,不過只能委屈一下你了。」板正她的身體,讓她面對著自己,皇甫昊辰深入淵海的眸,難得一次的露出了緊張和愧疚。
「你」她以為,他忙到已經忘記了。雖然自己嘴上說不在意,不在意,可是心裡終究還是想要他給自己一個正式的名分,一個可以和他站在一起,同望一處的資格。15366644
「這段日子,委屈你了。」皇甫昊辰輕撫著她的臉,語含愧疚的說。
內亂雖然已經結束,因此而引發的朝堂之亂卻是相當個棘手的問題。朝中雖有四皇弟五皇弟和離丞相幫他,但朝堂之上依然還有很多大皇子二皇子的舊部。
他們雖明裡服了他,卻不心存感激。在朝廷一有重大決策時,便站出來反駁,仗著他不願將他們這些老臣驅逐回家養老,便越來越肆無忌憚。
這些問題,著實讓他頭疼。所以,耗費了他不少時間。
自然,他不會將這些事情說與她聽。在御書房或朝堂,他是一國之君,承載著振興東楚,國富民強的重則;但,在她面前,他只是一個丈夫,一個與她一同期待著新生命到來的父親而已。所有未解難解的問題,到她這裡,都已不再重要。
佈滿劍繭的手掌,在她嬌嫩的臉蛋上來回摩擦著。上官菱惜覺得有些癢,也有些疼,卻並未阻止他的動作,只是輕輕的回他兩個字:「沒有。」12tz6。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安,所有的猜忌,都在這兩個字中,化作塵埃。
「還有,北羅國有降臣來訪,近幾日便到。到時請他一同參加封後大典,也顯出我東楚大國寬容大度,不計前嫌。」想起前日收到的奏請書,皇甫昊辰將自己的想法和決定說與她聽。
「北羅???!!!」一聽這個名字,上官菱惜的幸福感瞬間冷卻,下意識的將目光放到身側臉色漸漸煞白的女子身上。
不會這麼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