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有些緊張地攥住阿柔的手:「阿柔姐,我是不是做錯了?」
「怎麼會這麼說?」女人挑了挑眉毛,語調疑問。舒殘顎副
「我都沒問過爸爸,我都沒有問過之熙哥,我都沒有問過……」女孩皺著眉頭,嘴裡喃喃地念叨著。
阿柔心裡一緊,她手上用力,讓疼痛停止住女孩的慌亂自語,她凝眸盯著女孩的眼睛,聲音安靜中帶著力量:「你有沒有問過你自己!」
女孩明顯一愣,聲音跟著機械起來:「當然,要不然……宕」
阿柔斬釘截鐵地說道:「既然如此,還有什麼猶豫!」
藍憶煙再次愣住,她細細咀嚼著這句話,笑容一點點回歸臉龐,她輕輕笑起來:「對啊,這是我的事情啊!我可以為自己做決定!」她綻開絢爛的笑容,「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他!」
「那就對了!」女人拍拍女孩的手,笑容欣慰許多樣。
藍憶煙保持著坐的姿勢,帶著笑容,幸福至極的樣子。突然她轉過頭,聲調高起來:「對了,你要我做什麼?」
女人搖搖頭,嘴上含了抹清麗的笑容:「你已經做到了!」
「什麼?」藍憶煙奇怪地眨眨眼睛,一臉的困惑不解。
「我們本希望你向伊驀然提出訂婚的請求,現在看來,完全沒有必要了!」女人知道在女孩這裡直話直說即可,所以直接便說了出來。
「為什麼?」女孩皺緊眉頭思索著,突地驚駭地抬頭,「你們想用我控制住驀然對不對?」
「對也不對!」女人豎了手指搖了搖,給了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我想要你說實話!」憶煙死死盯著女人的眸子,不認同這樣模糊的回答。
「伊楊兩家背後也有勢力,這個事實你應該不難接受!」阿柔交疊起長腿,表情嚴肅,「而你現在代表的是我們的勢力,我不相信他們對此一無所知!」
「驀然,知道?」女孩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隨後她搖搖頭,「不可能吧!」
「要不然,以他對你的看重程度,為什麼看到我沒有特別的驚訝,只是微微的困惑!」女人聳聳肩膀,做出個攤手的姿勢,「我想,這其中也有他們勢力對於我們勢力的態度!」
女孩心思如電轉,她猛地站起身子:「你的意思是,驀然向我求婚都是假的?都是他按照別人的要求做的?」
「這句話不對,依伊驀然那小子的性子,如果他不願意,他能聽誰的話?」女人搖搖頭,抬頭看著女孩,眼睛笑得瞇瞇的。
憶煙的性子本就單純,雖然聰明,但依舊只是個天真的女孩,她再次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緩緩坐下來:「這倒是!」
女人溫柔地看著女孩漸漸安靜下來,她攬著女孩的肩膀,聲音安靜:「你想怎麼做?」
「什麼怎麼做?」憶煙疑惑地問道,「我已經答應他了,還用做什麼嗎?」
「他需要的是你的陪伴!」女人的聲音很重,眼神裡都是勸告,「我想,他應該為你們這段短暫的感情付出了很多的努力,而他現在的處境也應該是他的懲罰之一,他需要你的支持!」
「我已經同意了,已經給了他我的支持啊!」憶煙依舊是很困惑的樣子。
「驀然是個佔有慾很強的男人,他要的是你向全天下宣告,你是他的!」女人發現引導根本無法讓女孩領悟自己的意思,只得敞開了說道。
女孩顯出瞭然的神色,她嬌俏地勾了勾唇,聲音輕柔地開口道:「去公司!」
前面的男人聲音淡漠:「是,小姐!」
女孩抽回自己的手,離開了阿柔的懷抱,臉上帶著清冷的光芒,她輕聲說道:「你們肯定想要憑借這件事引出什麼,我猜到了,但是我選擇服從,這是我欠你們的,也是我自願的!」她漂亮的水眸深處顯出深深的倦意,紅唇卻勾出個稍顯凜厲的弧度,「我會努力的!只為了有一天能掌握我自己的命運!」
女人沒有生氣,反而表現出欣賞和從容,她溫柔地欠了欠身,聲音卻很冷峭:「悉聽尊便!」
★★★
「老龍,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男人一向柔和的線條都堅硬起來,他像只困獸一般,在原地煩躁地走來走去。
坐著的人神情平淡,清冷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面前的人,保持著沉默。
「你明明知道你不可能……你為什麼還要答應小獅?」男人終於站住了,他雙手撐著桌子,身子壓迫性地彎著,俯視著龍中將的臉。
「那你告訴我,我能怎麼做?」龍中將好似整暇地歎了口氣,回答道。
「你就是為了控制住那個小丫頭!」男人句句犀利無比,「這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但是,你為什麼要命令小獅向那個小丫頭求婚?你明明知道,那個小丫頭關係不那麼簡單,你這麼做,豈不是跟你一開始的目的相矛盾?」
「星月,你有沒有找過霞陽?」中將翹起嘴角神情悠閒。
男人煩躁地擺擺手,嘟囔著說道:「我哪敢去找他,他現在肯定已經快發瘋了!」
「我想,應該恰恰相反!」龍中將搖搖頭,笑容帶著些自信,「你要不再等一分鐘,他肯定也會來找我!」
星月皺著眉頭盯著男人的臉,不知道他到底打什麼主意。放棄般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他垂頭喪氣地不再說話,默默等待著好朋友過來。
一分鐘不到,門被重重敲響:「龍中將!」是霞陽的聲音。龍中將帶些得意瞅瞅沙發上坐著的老部下,高聲回到:「進來!」
霞陽推門而入,眼中佈滿了血絲,身形卻挺拔堅毅,是褪盡軟弱的滄桑自持。
星月慌張地站起來,張著雙手想給兄弟些安慰,但看見霞陽的神情,卻面色大變地後退幾步跌坐在沙發上,他感覺面前的人有了恐怖而陌生的氣息。
霞陽對星月的存在沒有顯露出絲毫驚訝的表情,他只是定定地看著桌後坐著的男人,聲音沒有了平常嬉笑怒罵的不正經:「你還是不肯放過我的孩子是不是?」
中將也感覺面前人的變化好像跟自己預期的相差甚遠,他輕鬆的表情消失不見:「霞陽,你怎麼說話的?」
男人沒有發火,沒有怒吼,但就是這樣極致的平靜顯得可怕:「龍洋,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的孩子?」
中將目瞪口呆地坐在原處,終於覺得有些不滿:「霞陽,他也是我的兒子,你……」
「到了這個時候,冠冕堂皇的話就不要說了,我們三個知道的清清楚楚,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兒子!」霞陽的拳頭一直攥得緊緊的,聲音卻愈發的冷靜,「他是我拚死護下來,他是我的孩子!如果不是為了他,我不會呆在這個鬼地方,更不會在你的手底下幹活!」
星月被兩個人的對話嚇得渾身發抖,他撲上來拽霞陽的胳膊,聲音哆嗦:「別說了,別說了……」
「星月,放開!」霞陽冷得發寒的眸子沒有絲毫感情,他平平地看過去,讓星月一個機靈就住了手。
「霞陽,你說這話什麼意思?」龍洋的聲音冷下來,一雙眸子隱隱地含著怒火。
「他自己選擇去臥底,我無話可說,但是,現在是你在逼他,不,是你在逼我們父子!」霞陽聲音冷淡恐怖。
「霞陽,我沒有逼他,我是為了你們兩個好!」龍洋咬著牙,面色被氣得發紅。
「為了我們兩個好?」霞陽扯出個冷漠的笑容,「絕情絕愛嗎?」說著他用大力拍著自己的胸口,冷靜的聲音帶著深入骨血的痛楚,「龍洋,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了,多少夜裡我都會夢見我的妻子死在亂槍下,她眼神裡的絕望和不敢置信像把刀,刺入這裡,讓我疼得沒辦法呼吸!」說著他一把拽過身邊已經淚流滿面的星月,「你問問他,他有沒有夢見過襁褓中的女兒?有沒有夢見過孤單死在病床上的父親?」
七尺男兒泣不成聲,星月死死地攬著兄弟的肩膀,聲音嘶啞:「求你,霞陽,求你,別說了!別說了……」
男人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面色慘白的龍洋:「我們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們的孩子?他們倆是我們的天,是我們的全部!為了他們,我們兩個放棄了一切的機會,蜷縮在這個鬼地方,一天沒一天的數著日子,就為了能偶爾看一眼他們!龍洋,你現在告訴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