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想到剛剛舒思雅說過的話,秦少卿的心,忽然撕裂一般地疼痛。
就這樣結束嗎?他不甘心,絕不甘心
「好,我們就照你說的辦,吩咐下去吧,不過他現在在醫院,且讓他再幸福幾日吧!」
舒思雅趕到醫院時,韓寒澈仍舊還是原來的模樣,靜靜的躺在床上,身體紮著各種各樣的管子,而韓曼亭則是站在另一邊,她看著舒思雅笑了笑,卻在看到她手中的保溫瓶時眼神瞬息黯然下去了。
讓她回去休息,可是她卻沒有休息吧,而是擔心哥哥會餓了。
既然愛,為何還要將彼此弄得遍體鱗傷呢?
那日之後,舒思雅的世界停止了,她靜靜的坐在韓寒澈的病床前,乖乖等著他醒來,日子一天天過去,外面的枯葉從原本茂密已經掉得沒有剩下幾片了,而韓寒澈則還是躺著,仍舊沒有醒來。
時間對她來說,似乎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傍晚的時候,金色的夕陽在天邊如火焰燃燒。
病房的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
坐在窗邊的舒思雅抬起頭來,看著走進病房的人,微微一笑
喬森和韓曼亭站在門口,而韓曼亭手中拿著溫暖的保溫瓶。兩個人看著舒思雅微微一笑,但是,在他們的眼眸中不約而同地出現傷痛的光芒。
韓曼亭將一碗冒著熱氣的白粥,幾碟清淡的小菜擺在桌上,又把一碗雞湯端到舒思雅的面前。舒思雅看著這些菜,她低頭一看,而後又抬頭一笑。
「曼亭,謝謝你!」
「既然要謝謝我,那麼這麼多的菜你就要全吃光哦!」韓曼亭看著舒思雅清瘦的面龐,認真地叮囑道,「你都不知道,你最近瘦了好多啊!」
「嗯,我盡量吃!」舒思雅笑著,拿起勺來先喝了一口粥,香甜的未來立刻填滿了她的味覺,她看著韓曼亭揚眉一笑,「不過,我吃不完,你也不要怪我哦!」
「曼亭,你的手藝真好!」她又轉頭看著喬森,「喬森,你以後有口福了,曼亭做的東西很好吃哦!」
「是麼?」喬森微微一笑,笑得苦澀,「我知道啊,已經試過了!」
「對了,喬森,伯父那邊還是先不要告訴他好了,免得他擔心!!」舒思雅喝著粥,淡淡的問道,「還有公司的事,你就先多掛些心!」
「夫人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公司那邊,我和青陽會搞定的!」
「那就好!」
一旁的韓曼亭看著舒思雅只韓著喝粥,都沒怎麼吃菜,她便把菜推到她的面前,關切地說道:「思雅姐,不要總是喝粥,吃點菜,我做的菜很好吃的哦!」
喬森看著舒思雅寧靜的模樣,他欲言又止,他想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夫人,醫生說,韓少不願醒來,如果再這樣下去,他會成為植物人,是麼?」
「喬森」
韓曼亭轉頭瞪了喬森一眼,不讓他再說下來。
喬森卻看著舒思雅,他盼望她能告訴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而舒思雅卻平靜地喝著湯,烏黑的眼珠一動不動,而後仰頭對他們開心地笑了,幽黑的眼眸中盛著晶瑩剔透的光芒。
「放心吧,我沒事的,曼亭!我也相信他既然他能醒過來,他說過,生生世世都不會放開我的手,所以他會醒來的!」
「曼亭,還有粥麼?我還想吃呢!」
韓曼亭鼻子一酸,慌忙說道:「有,當然有,你等一下,我盛給你!」
但在她遞給舒思雅碗的時候,看著她眼底冰封住的脆弱,那是一種一觸即碎的脆弱,彷彿只要找不到支撐下去的力量,那股脆弱就會完全的碎掉,她的生命似乎也就融入在那抹脆弱中了。
韓曼亭看著故作堅強的舒思雅,她的手一顫,眼淚瞬間落下來,她終於忍不住站起身,飛快地跑了出去。
「曼亭」
喬森忙站起來去追她。
寂靜的走廊上,陽光燦爛無比,在透明的玻璃窗上流轉著通透無暇的光芒。
韓曼亭跑出病房內,一個人坐在走廊的凳子上小聲的哭泣著,淚水如珍珠般一滴滴地從她的臉龐落下。
不知過了多久,她似乎聞到了那抹安心的煙草味,她的心竟會慢慢的沉靜下來,也不再疼痛了。
「喬森……是你麼……」
坐在她身旁的喬森,伸出手來輕輕擁住了她,這樣的韓曼亭讓他心痛不已,他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韓曼亭,一時間他心裡的負罪感也增長了許多。
「曼亭,是我!」
韓曼亭似乎聽到自己熟悉的聲音,她撲在喬森的肩上嚶嚶地哭了起來,「喬森,思雅姐太過堅強了,那種堅強讓人看了好心痛,我寧願她放聲大哭,也不要看到她這樣子!」
「我知道,我知道!」
喬森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慰著說道:「這就是夫人,無論發生什麼事,她會淡然面對,誰都無法窺視她的內心!但其實我們都知道,她的心如同玻璃一樣,易碎,所以她才那麼保護自己,不願意讓人看出她心底的脆弱!」
「可是……看到她這樣,我真的好痛心,真的好痛心……」
韓曼亭哭著,聲音中微微帶著哽咽的味道:「思雅姐,把所有的事都憋在自己心裡,那麼她該有多痛苦啊!」
「所以我們不能再讓她擔心了,曼亭,我們回去吧!」喬森輕聲說道,陽光在他如黑濯石般的眼眸中流轉出通透的光澤,「你這樣跑出來,她會很擔心的!」
「嗯!」
韓曼亭擦乾眼淚,站在了起來,一身淺黃色的紗裙隨風飄曳,就像是一株清香的幽谷空蘭,瘦質娉婷的身姿看上去分外堅韌。
「我們進去吧!」
喬森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韓曼亭,在淡淡的陽光中,她就像是一束耀眼的白色光芒,在她的身上,可以看到的是,一個女性的淡然和從容不迫。
寂靜的病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