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下雨的關係,四周升起了白色的霧氣,氤氳而朦朧。
舒思雅的手指微微顫抖起來,幽黑的睫毛無力垂下,但她的聲音卻依舊冷漠:「全副武裝麼?很抱歉,這不過是一種本能而已,因為不想再被傷害,所以才將自己武裝!」
說完,她準備轉身離去,瘦小的身影透出冰冷的氣息,卻也透出了哀傷和孤寂。
然而,韓寒澈卻將她拉回自己的懷中,修長的手指慢慢地撫摸著她如海藻般的長髮,輕輕柔柔的。
「思雅,我知道自己傷你很深,可是你真的殘忍到連一次機會都不給我嗎?」
雨夜中瀰漫著潮濕透明的霧氣,韓寒澈的聲音飄蕩在漆黑的夜色中,流轉著落寞的哀傷。
「……」
韓寒澈直直地看著她,目光灼熱,墨黑的眼眸中是深邃如大海般的感情:「思雅,你根本就還愛著我!因為害怕傷害,所以才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可是這並不能減少你對我一絲一毫的愛,卻反而更深了!」
舒思雅的呼吸輕輕的,有些紊亂。
為什麼他能輕易窺探到自己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部分?為什麼時至今日,他對自己而言依舊那麼重要,總是能夠那樣輕易地,那樣輕易地就讓她心痛。
可是……
四年前,孩子在夭折的那一刻,在他說出保孩子,要的只是臍帶血的那一刻,她的想你便已經死了,難道他還不明白麼?
孩子便是她與他永遠都跨不過去的鴻溝!
她可以不在乎那些傷害,可是孩子,是她永遠都忘不去的噩夢。
多少次午夜夢迴,她都聽見孩子在夢中的哭聲,這種噩夢直到有了小樂才稍微好了一些。
那天,在有些冰冷的陽光中,她隔著厚重的玻璃,努力想要再多看他一眼,希望他能改變主意,只是換來的確實更多的絕望罷了……
或許,從那天開始,她的心就已經開始逐漸冰封起來,那種整個世界坍塌般的絕望,讓她徹底死心了,四年前,是他用最殘忍的方式傷害了她,也硬生生地掐斷了他們之間的愛情線……
舒思雅忽然淡淡的一笑,平靜得如同光滑的湖面般,她的聲音輕輕的,淡然的。
「很抱歉,韓先生,你錯了,我真的愛你,又怎麼會與別人生下孩子,又怎麼會跟別人結婚?四年前,是因為你能治好外婆,所以才跟你在一起,四年後,你又有什麼資格可以留住我呢?」
美麗深沉盛夏,夜晚的風緩緩吹過,星光慘淡,周圍的霧氣透明而妖嬈。璺硯卿
「你說什麼?」
韓寒澈怒視著他,高挺健碩的身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也透發出不容忽視的強硬和窒息感。
舒思雅抬頭,清澈的眼眸中倒映著他的臉龐,黑色的眼珠中是淡漠疏離的神色:「我說,四年前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從來沒有一刻愛過你!那麼四年後,你覺得我會再愛上你麼?」
「舒思雅」韓寒澈沉聲地喊道,心隱隱作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