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直直地看著宮姒,眸色微涼,這一刻,宮姒竟有些心虛,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也許,她多少知道,只是不想細細揣摹罷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錯,糾纏,不知是誰先移開,當宮姒回神時,洛城清冷的背影便是留給她的最後一道風景。
宮姒無力地攤坐在地板上,視線透過玻璃窗,看向江邊歡笑的人們,悲涼感卻莫明地湧上心頭。
當最後一點光明隱沒於大地,黑暗籠罩了宮姒的世界。她就地倒在地板上,感覺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人,在最寂寞的時刻,她好想念她的小金子。
她上一回見小金子的時候,還是在重症病房,後來醫生告訴她國內的醫療環境不適合治療,在徵詢她的同意之後,小金子被送出國。
她這輩子最感激的人是格薩薩,想她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卻有一個得了怪病的孩子。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格薩薩拿出自己用血汗賺來的全部積蓄,只為了把小金子的病治好。
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格薩薩不時給她分派任務,可惜她笨,每回總是搞砸。格薩薩想讓她留在宏城,一是不影響小金子的治療,二是可以順便查出自己的身世,一舉兩得。
到最後,她的身世斷了線索,而今又不能跟自己的孩子相見,她是世上最不稱職的母親。
宮姒在地板上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她餓得前俯後仰,曾經一度她以為,洛城是要活活餓死她,只因為她傷了他的心。
她一點也不想死,她還沒看到小金子恢復健康,沒聽兒子叫她一聲媽,她怎麼捨得就這麼玩完?
是啊,她不能就這麼放棄。
自怨自艾的宮姒倏地睜眼,自地板上掙扎而起,大聲道:「洛城,我知道你看得到我。我知錯了,你放了我,以後我再也不跑了。我知錯能改,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
如果洛城想要的是她的聽話和屈從,她如他所願,只要她能重獲自由就可以。
洛城一定在哪個位置安裝了攝像頭,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就等著她對他示軟。
不多久,有人推門而入,他優雅如獵豹,款款去至宮姒跟前,高高在上地俯視她:「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做戲,故意誆我?!」
這個女人詭計多端,當她屈服的時候,不可以掉以輕心。
「我餓得沒有一點力氣了,你能不能先讓我吃點東西?如果我餓死了,要怎麼跟你相守一輩子?」宮姒說著,無力地倒在地上。
這時這刻,她餓得頭暈眼花,再這樣下去她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木無表情的洛城聽到「一輩子」三個字時,雙眼一亮。
宮姒看在眼中,便知道有戲。
「你要我跟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最起碼別再傷害麗莎,好好跟她說,前兩天如果不是因為你讓麗莎傷心,我怎麼會被你氣跑?說起來,還是你自己的錯。」宮姒輕聲又道,腹部跟著唱小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