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唐少白執意如此,宮姒終於妥協,她解開襯衣領口,露出紅腫的左肩。
唐少白在看到她左肩傷的一瞬,深眸一黯,滿臉歉意:「對不起,是我讓你受累。」
不光是這個女人左肩的傷,還包括其它他說不出口的歉意。
「盡說傻話,我說過一點也不疼。」宮姒莞爾,由著唐少白在她左肩噴灑消腫去瘀的藥水。
唐少白幫宮姒擦完藥後,柔聲叮囑一番,這才舉步離開。
宮姒避開肩膀的傷,泡了一個熱水澡,便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她輕抿紅酒,坐在落地窗前看向窗外的夜景。晚風掀起她絲緞一般的長髮,鼻間拂過不知名的淡淡花香,像是一雙溫柔的手,拉住在深淵中不斷沉溺的她。
許是有了點兒醉意,她的臉發熱,鼻子泛酸,雙眼刺痛得像是被針扎過。
她不知何時倒在了地板上,頭腦昏昏沉沉,晃過眼前的是她初遇洛城的情景。好像就發生在昨天,伸手就能觸及,可是當她伸手,所有的畫面有如泡沫一般飄浮在空氣中,什麼都不剩……
那廂格薩薩打了十幾通電話給宮姒,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她急得要死。正在她著急的當會兒,宮姒終於接了電話。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宮姒,你怎麼這麼長時間才接電話?」格薩薩劈頭喝問。
「我,我剛才在和親愛的洛總約會,沒,沒聽到……」宮姒說著,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
格薩薩聞言錯愕:「你喝醉了?!」
如果不是,怎麼會說胡話?
「沒,沒醉,我是千杯不醉……」宮姒抱著手機低喃:「我倒是希望自己醉死。薩薩,我沒醉。」
「通常醉了的人都說自己沒醉,剛好你就是這一款。算了,醉鬼最大,我明天再打給你。」格薩薩說著欲掛電話。
此時電話那頭傳來宮姒略帶傷感的聲音:「薩薩,他要結婚了。」她這話一出口,隱忍了一晚的淚水無聲滑落。
她知道自己沒醉,因為她還記得洛城要結婚的這個事實。
「看吧,我就知道你還忘不了他,我每次說你,你總是不承認。他要結婚,不等於結了婚。你如果還喜歡他,就把他搶過來。」格薩薩放柔音量。
她這人沒多少女性的特質,柔情這種東西在她身後更不可能找得到,偏生宮姒總能激發她所剩無幾的溫柔,也許她只是不忍看宮姒為情所傷。
「可我現在是少白的未婚妻,我還有一個拖油瓶,我甚至沒辦法原諒他……」宮姒空洞的雙眼定格在天花板。
她的怨恨那麼多,就算這一回搶回了洛城,也不可能跟他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格薩薩默然,不知道要怎麼接話。世上不幸的人不多,可是幾乎所有不幸的事都讓宮姒遇到。
「麗莎是個好女人,她癡心長情,如果他們結婚,洛城會幸福的。薩薩,你說是不是?」宮姒啞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