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長髮披肩的女人站在房門口.她素面朝天,平時所佩戴的眼鏡不知所蹤,露出她清減的小臉。看起來瘦了一些,但精神看起來不錯。
「宮記者……」洛城起身,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面對宮姒,有些手腳無措。
宮姒步進室內,走到抽屜前,看向他送給她的那些禮物,淡聲啟唇:「這些東西乍看不錯,最後我發現它們都不適合我。」
它們不過是洛城用來作戲的道具。他確實用了心,卻都是為了對付她不得不用的心,並非出自真情實意。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知道我第二天會……」洛城欲言又止,不知該不該問。
「漁夫撒了網,時間一到,就是收網的最好時機。我大概知道年會那天就是洛總收網的最佳時機,甚至有點期待,想知道洛總會怎麼出招」
宮姒話音一頓,把擱放在手提袋中的塑料袋遞到洛城跟前:「這東西,還你。」
洛城怔忡間接過塑料袋,發現是「天使淚」。這麼名貴的項鏈,這個女人卻拿塑料袋來裝,她做事永遠都是這麼出人意表。
他以為自己戲演得不錯,卻原來,宮姒配戲的時候也很出彩。這個女人一直知道他在演戲,她沒拆穿,不過是為了陪他演完那齣戲。
「既是送你的東西,我沒有收回的道理。」洛城臉色一沉,想把項鏈塞回宮姒的手中。
宮姒卻縮了手,沒接項鏈,她淡聲回道:「把它送給你真正在意的人吧。這兩天我都在等你,是為了這個。」
她怕洛城忙,忘記辦正事,是以自己帶來了這份文件。
她把文件遞到洛城手中,洛城下意識地接過,在看到「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的時候,他才知道宮姒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洛宅。
「上面我已簽了字,洛宅的鑰匙我放在茶几上。」宮姒清冷的聲音響在空蕩的室內。
她見洛城沒回應,自己也無話可說,便舉步出了客房,往大院而去。
如果說上回在離開洛宅的時候還有不甘和憤怒,這回她再也沒什麼想法。她和洛城的一切都將化為煙塵,就算老了,也沒必要再憶起。
「宮姒,你真的愛我嗎?」洛城追上宮姒,拽上她的皓腕問道。
他中槍的那天,宮姒是不是在配戲,說的話並非出自真心?
宮姒垂眸看著洛城抓握她的手,眸色淡然,她輕啟雙唇,聲淡如絲:「曾經愛過,到那一天為止……」
她輕輕抽回自己的手,不急不緩地穿過院子,以她特有的優雅姿態,走出了洛城的視線範圍。
洛城怔在客廳門口,有如石化。
不知站了多長時間,洛城才緩神,走回客房的床沿坐下。
並蒡蓮的花瓣凋謝,一片一片地浮於花瓶的週遭。他仍然記得宮姒幫它澆水時的專注和認真,她說,希望這株並蒡蓮花開的時間能夠再長一些,哪怕一天也好。
為什麼他如願報復了宮姒之後,她的一切反而越來越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