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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 眾叛親離 文 / 吳老狼

    因為劉表還活著,黃祖、蔡瑁與劉琦彼此之間再是互相不滿,也沒有立即的翻臉成仇,只是彼此都把對對方的不滿怨恨深藏心底,等待將來有機會時再老帳新帳一起清算,所以黃祖撤回了漢水南岸後,劉琦沒有追究黃祖撤退行動指揮不力的責任,黃祖也沒糾纏劉琦此前拒絕自己撤過漢水這件事,心照不宣的暫時相安無事。

    黃祖也撤過了漢水,荊州軍在漢水北岸再沒有了一塊立足之地,擺在荊州軍面前的最大難題,也就是如何守住漢水這條防線了。劉琦和蒯家兄弟通過斥候偵察判斷,一致認定徐州軍很可能選擇在襄陽以西的漢水上游渡河,便佈置了兩個防禦戰術,一是命令黃祖率軍屯駐襄陽西部的阿頭山,全力防備徐州軍從山下水緩處渡河,二是命令蔡瑁把水師一分為二,一部屯駐襄陽城外的水寨,防範徐州軍的渡船從淯水轉入漢水,一部西進到襄陽以西漢水南岸的山都城外屯紮,以便隨時順流而下,攻擊徐州軍的浮橋或者渡船。

    黃祖一聲不吭的接過了劉琦的命令,因為劉琦又把襄陽戰場上一半的陸地兵力一萬六千餘人交給了黃祖,黃祖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抓住兵權的機會。不願分散手中力量的蔡瑁卻堅決不肯領命,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向劉琦開炮,「大公子,你到底會不會打仗?水戰最忌分兵的道理,你不懂也就算了,袁術軍的陳芬水師是怎麼全軍覆沒的,你總該聽說過吧?如果陶賊在上游修建了一道水柵,我們的水師豈不是要被敵人給各個擊破?」

    「陶賊在這一帶的水面力量十分薄弱,又還沒有開始修建水柵。」劉琦強忍怒氣說道:「只要陶賊修建水柵,我們的水師馬上出擊破壞阻攔不就行了?」

    「那我們的水師怎麼對付陶賊的發石機?!」蔡瑁大吼說道:「陶賊的發石機。只要有一塊石頭打實了,就能幹掉我們一條戰船!難道你要拿我們荊州一條戰船的將士,去換一根陶賊隊伍釘在河裡的木頭麼?!」

    「那你不會到徐州賊軍發石機打不到的地方,用箭射?」劉琦忍無可忍的大吼了起來。

    「就算這樣可以遲滯敵人修建水柵,也不能分兵!」蔡瑁咆哮得更大聲,「我們的水師已經被你敗光了一大半,又被你分走了一半,現在還要我再分一半,敵人發起水戰時。水師怎麼抵擋?!」

    聽蔡瑁提起柴桑舊事,劉琦本就鐵青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勃然變色道:「分兵是我的軍令,難道你想違抗軍令?!」

    「為了水師將士,為了荊州。我只遵從正確的軍令,不聽紙上談兵的亂令!」蔡瑁傲然答道。

    劉琦更是大怒,剛大喝了一聲將當眾違抗軍令的蔡瑁拿下,那邊蒯越已經趕緊站了出來,一邊拉住劉琦殺雞抹脖子的使眼色,一邊說些大敵當前應該齊心協力之類的廢話套話,力勸劉琦和蔡瑁冷靜下來重新商量。劉琦也知道蔡瑁在荊州軍隊中的份量。明白這時候絕不能與蔡瑁徹底翻臉,在蒯越眼色示意下冷靜下來,就著蒯越鋪墊的台階做出讓步,蔡瑁也知道這時候不能和劉琦死抗到底。便也強忍下了這口怒氣,不再與劉琦當眾頂撞,但還是堅定拒絕分兵。

    蒯越打圓場的結果是各讓一步,劉琦不再堅持要求蔡瑁分兵。蔡瑁答應全力破壞徐州軍修建水柵和浮橋,雙方強作笑顏而散。結果到了背後。劉琦自然少不得咬牙切齒的發下毒誓,說自己正式繼位後必絕蔡氏一門,蔡瑁則理所當然的跑到了姐姐面前告狀,通過姐姐故意讓劉表知道這件事,詆毀劉琦如何如何的不得軍心民心,不懂打仗瞎指揮,劉表氣惱之下病情繼續加重,還出現了一次昏迷症狀。

    事發第二天的傍晚,蔡瑁派去淯水上游偵察敵情的斥候忽然回到水寨,說是他的斥候船藏在蘆葦叢中,發現集結在比水河口的徐州軍船隊出現異動,水手盡數登船,能打水戰的徐州大將太史慈帥旗,也出現最大那條徐州戰船上。聽到這消息後,蔡瑁只盤算了片刻,就向那名斥候伍長吩咐道:「你們做得很好,叫你手下的四名士兵都回來領賞,今天晚上准你們把酒肉吃夠!但記住,這件事不許再對任何人洩露一個字,否則定斬不饒!」

    斥候伍長趕緊答應,歡天喜地的謝過離去,蔡瑁又向左右親信吩咐,要求今夜嚴密守衛水寨,沒有自己的親自命令,不許一條戰船出寨,謹防敵人偷襲!然後蔡瑁又命令召回所有斥候船,今夜偵察不得越過漢水河心,蔡隕、蔡中等親信心領神會,一起依令而行。

    就這樣,到了次日清晨時,原本屯駐在比水河口的徐州軍弱小船隊,也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襄陽以西的漢水上游十里處,背靠北岸,在徐州軍陸地弓箭、襄陽炮的掩護下安扎水寨。劉琦聞報大驚色,急急登上阿頭山觀望敵情,又把蔡瑁和黃祖兩員重將罵了一個狗血淋頭,指責他們為何如此疏於防範,竟然讓徐州軍的船隊神不知鬼不覺的越過襄陽一帶,蔡瑁和黃祖則一起喊冤,說是昨夜沒有月色,徐州船隊偷過襄陽很難察覺,自軍無法偵察具體敵情,劉琦大怒,卻又無可奈何。

    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劉琦再是怎麼的憤怒也沒辦法了,只能是向蔡瑁和黃祖頒布嚴令,「從現在開始,阿頭山駐軍給我嚴密敵人船隊的動靜,每半里設一烽火台,白天以狼煙為信號,晚上以點火為號,一旦發現徐州賊軍有所動作,水師給我立即出擊,攔截敵人渡船,陸軍封鎖江岸,不許讓一名敵人士卒登上北岸!」

    蔡瑁和黃祖一起唱諾,然後蔡瑁理所當然的忘了提醒劉琦,現在的風向與水流都對徐州軍渡河有利,自軍最有效的阻攔辦法應該是立即移駐水師。黃祖則有些小心眼發愁。不知道該如何故意瞞報敵情,又不召來劉琦問罪。而與此同時,徐州船隊偷渡淯水河口到了漢水上游的消息,自然也以最快速度被蔡氏無意間透露到了劉表面前,劉表大驚下慌忙召來劉琦詢問,劉琦開始還想隱瞞,可經不住劉表的盤問,最終還是交代了實情,劉表又驚又怒。再次昏厥於地。

    其實黃祖黃老將軍根本用不著發愁,他不希望劉琦發現徐州軍偷渡漢水,北岸的陶副主任更不希望自軍在渡河時遭到阻攔。所以才剛剛到了當天夜裡,徐州軍作戰時從不可少的詭計陰謀就來了,天色才剛一入黑。北岸的徐州軍就又是敲鑼又是打鼓,擺出要搶渡漢水的架勢,黃祖軍佈置的烽火台慌忙點燃火堆報警,黃祖硬著頭皮率軍出營,沿岸設防,蔡瑁也無可奈何派蔡隕率領水師前來接應,劉琦更是趕緊連夜出城。率軍親來渡督戰。

    嚴密設防的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等了半天不見徐州軍有一兵一卒乘船渡河後,終於明白這是敵人疲兵計的劉琦破口大罵陶副主任奸詐無恥。黃祖和蔡隕等人則是偷偷笑得連肚子都疼了。然後黃祖又假惺惺的問道:「大公子,陶賊用疲兵計,如果再故意假裝渡河怎麼辦?是否置之不理?」

    「胡說八道!」劉琦怒道:「如果敵人十假之中,忽來一真怎麼辦?發現敵情。立即報警,有貽誤者。立斬!」

    「諾。」黃祖低眉順眼的答應,然後在心裡冷笑道:「讓繼續報警就好,累死你娃兒!」

    是夜三更過半,徐州軍又來一次類似的佯攻,鼓角齊鳴吶喊震天,剛回城安歇的劉琦硬著頭皮又領軍過來查看情況,黃祖和蔡瑁也裝模作樣的派出更多兵馬到岸邊攔截,結果自然又是白跑一趟,劉琦大恨,黃祖和蔡瑁則暗讚陶副主任計策高明。接著到了凌晨五更時,徐州軍又來了這麼一手,折騰得劉琦整夜未睡。劉表從老婆口中得知兒子如此被動,難免更是焦慮心急。

    連續這麼折磨了劉琦和荊州軍三天,第四天夜裡,當荊州軍已經對徐州軍的這些佯攻習以為常後,幾天沒睡好的劉琦也累得沒力氣每次都親臨戰場督戰後,徐州軍的偷渡終於開始,太史慈親自率領船隊運載隊伍過河,出了名能打硬仗的許褚親率三千精兵為先鋒,藉著夜色掩護,神不知鬼不覺的靠上了漢水南岸,黃祖隊伍佈置在河岸旁的烽火台發現敵情,趕緊點燃號火向大營求援,可惜已經吃夠了虧上足了當的荊州軍隊伍以為又是徐州軍佯攻,包括劉琦在內誰也不肯動彈,許褚隊伍輕鬆登上南岸組織防禦,太史慈則指揮船隊以鐵鎖連接小船,迅速搭建了一道過河浮橋,徐州軍開始源源不絕的渡河。

    等到劉琦終於發現上當時,時間已經晚了,徐州軍的第一道浮橋早就已經搭成,開始了緊急搭建第二道和第三道浮橋,船隊也連續運載了不少徐州軍隊過河,徐州軍在南岸的兵力迅速達到了六千以上,黃祖雖然也派出軍隊阻攔,卻被背水作戰的許褚隊伍迅速殺退。而蔡瑁派出水師攔截時,徐州軍船隊中又放出了密密麻麻的火筏來燒荊州水師,荊州水師本就無心交戰,又處於逆風逆水,見徐州軍火船火筏殺來,趕緊一轟而散,沒有一條戰船敢於捨命衝擊被徐州軍戰船保護的浮橋。

    見情況危急,急紅了眼的劉琦親臨第一線督戰,逼迫步兵全力衝擊徐州軍浮橋,荊州軍目前的第一猛將黃忠也帶傷上陣,親自率軍衝擊徐州軍迎戰,然而荊州軍的陸戰實力本就遠遠不及徐州軍隊伍,在背水而戰的情況下徐州軍又是全力死戰,隊伍上下都抱定了死戰不退的決心,所以不管荊州軍如何衝擊,都無法沖潰徐州軍的嚴密方陣,相反還被徐州軍殺得死傷慘重,逃兵無數,帶傷上陣的黃忠也擋不住源源不絕的徐州精兵刀砍槍刺,再次負傷被迫逃回劉琦面前。

    此時天色已然微明,見黃忠逃了回來,又見徐州軍的第二道浮橋上也出現了渡河軍隊,劉琦不顧黃忠已經殺得滿身是血,紅著眼睛只是衝著黃忠咆哮。「誰叫你退後的?你忘了我的命令了,後退一步者死!馬上給我帶軍隊衝上去,不砍斷徐州賊軍的浮橋,不准回來!」

    「公子,敵人全是精兵,衝不進去啊!」已經身負六處創傷的黃忠大口大口喘氣,絕望的分辨道:「他們又布好了方陣,末將不管怎麼沖都沒用啊。」

    「這個我不管!」劉琦歇斯底里的大吼,「我只要你搗毀徐州賊軍的浮橋!拿不下浮橋。你就別回來!不要忘了,你被劉磐大耳賊牽連的時候,是我救了你!你的兒子重病,是我到處給你找醫生!可是你怎麼報答我,夏口放楊證匹夫過關。連一道浮橋都毀不掉!我養你有什麼用?!」

    至今沒有洗清嫌疑的黃忠有口難辨,只能是長歎了一聲,然後提刀掉頭,又殺向了人頭似蟻的徐州軍浮橋,也殺向刀槍如林的徐州軍方陣,大刀劈砍猶如下山猛虎,奮不顧身的連殺六七名徐州將士。再次突如徐州軍陣中,可就在黃忠向著徐州軍浮橋艱難挺進時,兩支罪惡的長槍卻一前一後扎來,第一槍扎進了黃忠的小腹。第二槍扎進了黃忠的背心,黃忠奮起神力,又將一名徐州軍士兵齊肩劈為兩片,自己也終於招架不住兩支長槍齊力推搡。摔下戰馬,被殺紅了眼的徐州將士亂刀砍成了碎片…………

    天色終於全明瞭。撐過了最危險階段的徐州軍隊伍也開始了全力的反擊,許褚、趙雲和馬延等猛將率軍來回衝殺,荊州軍招架不住紛紛潰逃,劉琦雖然極力約束,還親手砍死了好幾名自家敗兵,但最終還是抵擋不住徐州軍和自家敗兵的聯手衝擊,被敗兵裹挾著逃往襄陽西門,徐州軍乘勢殺上阿頭山,攻打荊州軍的阿頭山營地,而這座大營的荊州軍主力是早就被調下山參戰的,營內十分空虛,見徐州軍殺上山來,留守營地的黃射帶頭逃命,把堅固營寨留給徐州軍做為北岸立足地,再次為徐州軍立下功勳。

    其實在激戰期間,荊州軍此刻並不是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如果蔡瑁麾下的荊州水師能夠搗毀徐州軍隊的浮橋,把徐州軍隊切為兩截,那麼至少能讓渡過漢水的徐州軍隊陷入苦戰,可惜蔡瑁沒膽量這麼做,也不想這麼做,同時也因為徐州軍船隊不惜代價嚴密保護浮橋的緣故,蔡瑁最終還是聰明的選擇了敷衍了事,假意安排水師向上游衝擊,喊殺得驚天動地,實際上卻是雷聲大雨點小,只以弓弩等遠程武器與徐州船隊對射,不肯全力催促船隊上去展開近舷戰,自然也就無法憾動徐州軍的鐵索浮橋,幾乎是眼睜睜看著徐州軍建成了三道臨時浮橋。

    看到劉琦敗回襄陽城後,蔡瑁也是毫不猶豫的率軍退回水寨閉寨死守,同時派人進城與姐姐聯繫,要求姐姐盡快把徐州軍已經突破了漢水的消息告訴給劉表。而劉表得知這個噩耗後,當場就吐血暈厥過去,眼見就要油盡燈枯,雙腿一蹬離開人世。

    其實蔡瑁已經算是好的了,更狠的還是黃祖黃老將軍,是日正午,徐州軍在漢水南岸紮穩陣腳時,一名自稱是黃祖老將軍心腹的男子,來到了正在親自督促水師修建水柵保護浮橋的陶副主任面前,把一道火漆密封的書信呈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陶副主任打開一看時,卻見黃老將軍在信上龍飛鳳舞的寫了一行字——蒯良蒯越家眷宗族,多在中盧城中躲藏,城中守軍不足千人。

    陶副主任見書大笑,急令陳到率軍五千去攻二十里外的中盧城池,要求陳到破城之後,務必要善待蒯氏家族中人,不可殺害與侮辱,陳到唱諾領命,急率五千生力軍趕往中盧小城而去。

    傍晚時,劉表好不容易從昏迷中甦醒過來,不顧自己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點,立即在病榻前召見了劉琦和蒯家兄弟,當面向劉琦質問城外戰況,劉琦也還算孝順,咬死說徐州軍雖然渡過了漢水,卻只有數千軍隊渡河,自軍損失極小,不日便可發起反擊,把徐州軍趕過漢水。

    不用細問,光是聽兒子避重就輕的口氣,劉表就知道城外情況絕對不妙。便歎了一聲,有氣無力的說道:「琦兒,你對父親隱瞞,為父不怪你,為父是不成了,在臨死前,為父只想提醒你一句,別指望襄陽城池能擋住徐州賊軍的進攻,襄陽的城池雖然堅固。在身經百戰的徐州賊軍面前,也沒有多少指望能夠長期堅守。」

    「父親放心,襄陽城高五丈,厚逾兩丈,固若金湯。孩兒一定能夠守住。」劉琦安慰道。

    劉表苦笑著艱難的搖搖頭,道:「琦兒,你就別安慰為父了,為父比你清楚襄陽戰場的情況,父親今天也不瞞你了,其實為父根本就沒指望過僅憑襄陽,就……。就能擋住北面的敵人,所以父親這麼多年來,故意把荊州錢糧大半屯於江陵,就是為了狡兔三窟。留一條退路。如果戰局不對,你就往江陵撤退吧,到那裡去東山再起。記住,別在襄陽這一棵樹上吊死。你還有江陵這條退路……。」

    說到這,氣息奄奄的劉表聲音已經微弱得難以分辨了。劉琦和蒯良、蒯越一起眼中流淚,一起勸說劉表保重身體,劉琦還哭泣道:「父親放心,孩兒記住你的叮囑了,戰局如果不對,孩兒就帶著你往江陵撤退。」

    劉表艱難苦笑,又用枯瘦的老手拉住了蒯良,聲音微弱的說道:「子柔,異度,我的兒子,就拜託你們了,我知道琦兒與蔡氏不和,你們要居中……,居中調停,讓他們齊心協力,水……,水師在蔡瑁手裡,只有他為琦兒效力,你們才能順利撤往江陵,不……,不然的話,你們在陸地上,跑不過陶賊的騎……,騎兵。」

    「主公放心,臣等記住了。」

    蒯良和蒯越一起放聲大哭,一起安慰劉表安心養病,可就在這時候,一名劉琦的衛士卻忽然跑了進來,神情慌張的附到了劉琦的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劉琦的臉色也頓時為之大變,脫口驚叫道:「怎麼可能?我在……。」

    說到這,劉琦猛然打住,不敢往下驚叫下去,當著劉表的面,蒯良和蒯越也不敢詢問,劉表卻緊張抬頭,問道:「琦兒,又出什麼事了?」

    劉琦吞吞吐吐不敢回答,還看了旁邊的蒯良和蒯越一眼,蒯家兄弟莫名其妙,覺得劉琦好像不是害怕劉表知道這件事,而是在害怕自己兄弟知道一樣。疑惑之下,蒯越便也開口問道:「大公子,到底出什麼事了?」

    「岳丈,叔父,你們聽了可要撐住。」劉琦見無法隱瞞,便低頭說道:「中盧失守了,你們的宗族家眷,都……。」

    「怎麼可能?」蒯良大聲驚叫道:「徐州賊軍早上才突破漢水,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拿下中盧?中盧城裡,不是有三千守軍嗎?」

    「我也奇怪這件事。」劉琦也是滿頭霧水,忙轉向前來報信的衛士問道:「中盧是怎麼丟的?張春的隊伍,怎麼連幾個時辰都守不住?」

    「張春將軍在襄陽城裡。」衛士哭喪著臉說道:「昨天晚上徐州賊軍偷渡漢水,戰事緊張時,黃老將軍就派了信使去向張春將軍求援,張將軍就帶著兩千軍隊來阿頭山參戰了,後來擋不住徐州賊軍的進攻,張將軍就隨著黃老將軍撤進了襄陽城。再後來徐州賊軍突然進攻中盧時,留守中盧城的牙將張夏,就……,開城……,就投降了。」

    「黃祖老匹夫,他難道是故意的?!」蒯良忍無可忍的大吼了起來,「張春和張夏兄弟,都是他的部下舊將,張春莫名其妙的率軍增援阿頭山戰場,張夏不做任何抵抗的直接開城投降,他是不是故意安排好的?故意讓徐州賊軍拿到我們的家眷宗族?!」

    「我這就派人去傳黃祖來見!」劉琦鐵青著臉喝道:「來人,速速去傳黃祖……。」

    「天亡我荊州!天亡我荊州啊!」

    劉表的突然慘叫,打斷了劉琦的緊張下令,劉琦和蒯良、蒯越兄弟趕緊扭頭去看劉表時,卻見劉表口中連噴鮮血,劉琦大驚慌忙撲到劉表身上,劉表卻腦袋一歪,直接軟在了兒子的懷裡,氣息斷絕而死…………

    「父親——!」劉琦的痛哭聲音,在劉表的臥房中淒厲響起,蒯良和蒯越兄弟則臉色鐵青的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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