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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零一章 適得其反 文 / 吳老狼

    再好的算計,再精密的陷阱,獵物不肯上套也是空餘,決定勝負的主動權還在袁紹軍自己手裡。

    如果大袁三公能夠知道不肖女婿與發小曹老大的如意算盤,那麼大袁三公肯定應該放棄強攻濮陽城的計劃,採取最為穩妥的圍而不攻戰術,耗死濮陽城裡糧草僅夠支撐一月的夏侯惇隊伍,也耗死倉亭慘敗後危機四伏的曹老大隊伍。

    但很可惜,包括袁紹軍智囊沮授、崔琰在內的冀州決策層都沒有賈老毒物那麼敏銳的判斷力,也低估了曹老大破釜沉舟做殊死一搏的魄力,又急於拿下濮陽打通與冀州大後方的直接聯繫,所以濮陽城下不可避免的上演了一場場殘酷而又血腥的攻防大戰,戰事的進程也如願以償的按著曹老大所期望的方向發展。

    亂石騰空,飛箭如蝗,如雷的戰鼓聲與吶喊聲中,又一支千人隊的袁紹軍步兵向濮陽城牆發起了衝擊,在他們的腳下,已經到處都是殘旗斷箭與破碎的攻城武器,被督戰隊砍去腦袋的退縮士兵屍體,還有已經被屍體和土石雜物徹底填平了的濮陽護城河;而在他們的前方,是已經爬滿了密密麻麻袁紹軍士兵的濮陽城牆,城牆大片大片被濃煙熏得漆黑,到處都是刀砍斧鑿的痕跡,也到處都是新舊鮮血噴染留下的血跡。

    城牆上的戰事早已進入了白熱化,靠著兵力的數量優勢,袁紹軍將士源源不絕的不斷登上城頭,奪取了許多城頭陣地,然而濮陽守軍卻還是一如既往的頑強抵抗,夏侯惇與劉延一起親自披掛上陣,牙曲屯將個個身先士卒。鼓舞著城上守軍奮勇殺敵,所以袁紹軍即便攻上了城牆,也先後多次佔據城頭陣地,卻每一次都毫無例外的被濮陽守軍重新趕下城牆,沒能深入城池一步。

    這一次似乎要例外了,從包圍濮陽孤城那天開始,到現在已經是二十六天了,袁紹軍先後八次發起強攻,結果卻連續八次都慘遭失敗。損失兵力超過八千,接連受挫之下,暴跳如雷的大袁三公下了一道死命令,第九次攻城不破城池絕不收兵,將領士卒無論是誰。畏避後退一步者皆斬,還把自己的親兵隊派到了城下擔任督戰隊,從清晨開始攻城,才打到下午申時左右,就已經有一名牙將、三名曲屯裨將和數十士兵慘死在了袁紹軍督戰隊刀下,袁紹軍上下大駭,也只能是拚命向前。硬著頭皮吶喊登城廝殺。

    袁紹軍隊伍是前進是死,後退也是死,要想活命就只有攻入城內,濮陽守軍是毫無退路。為了活命只能拚死守住城頭陣地,兩支抱定必死決心的軍隊在狹窄的城頭陣地上碰撞,城上戰事的殘酷自然血腥到了不忍卒睹的地步。激戰中,袁曹兩軍士兵都像是瘋了一樣。紅著眼睛揮舞著刀槍斧戟與敵人殊死相搏,鐵刀砍下的血肉斷肢滿地亂滾。槍矛捅穿身體噴灑出血花漫天飛舞,斧頭砍破腦袋,白色的腦漿崩裂,鐵戟削破咽喉,暗紅的鮮血從氣管、食管裡嘟嘟的往外冒,人和人像野獸一樣的在地上翻滾著互相撕咬著對方的喉嚨,扭打在一起滾下城牆同歸於盡者屢見不鮮。

    城下早已鋪滿了屍體與重傷士兵,城牆上的屍體更是多得讓攻守雙方都無法立足,只能一邊拚命廝殺,一邊把礙事的屍體扔下城牆,鮮血順著城牆緩緩流淌,在被襄陽炮砸出的缺口處彙集成溪,就像從城牆下留下一道道瀑布,鮮血瀑布。

    袁紹軍到底兵力充足,儘管在此前的八次攻堅大戰中傷亡慘重,但總兵力仍然是濮陽守軍的數十倍以上,濮陽守軍此前雖然給袁紹軍製造了巨大傷亡,但本身也傷亡不小,八千守軍已然只剩下了三千餘人,且大半帶傷,火油、火箭和燕尾炬等守城武器早已消耗一空,就連普通的羽箭也是消耗殆盡,只能從城中居民家中收集羽扇來趕製新箭,守城力量因此大為削弱,所以那怕是夏侯惇和劉延都已經帶著親兵隊伍上陣殺敵了,都無法將袁紹軍趕下城牆,只能眼睜睜看著袁紹軍在城牆立足越來越穩,曹軍隊伍的傷亡也越來越大。

    又有兩架龐大的攻城雲梯艱難穿過佈滿屍體與殘破攻城武器的戰場,緩緩靠上了激戰正酣的濮陽城牆,夏侯惇紅著眼睛命令士兵縱火燒燬時,卻得知守軍是連用菜油和衣服趕製的燕尾炬都已經用完,被迫無奈下,夏侯惇也只好匆匆組織敢死隊衝下城去搗毀雲梯車,然而不等夏侯惇組織好注定無法回來的敢死隊,劉延那邊早已把親兵隊伍派下了城牆,幾十名劉延親兵踩著雲梯車的台階下城,一邊奮勇殺敵,一邊用斧頭劈砍雲梯車的脆弱部位,數以百計的袁紹軍士兵則乘機包圍了三十幾名劉延親兵,很快就把這些親兵砍成了碎片。

    第一波敢死隊全部陣亡,被關二爺譽為無用之人的劉延再次組織了八十餘名曹軍勇士,親自帶著這些勇士衝下城去搗毀雲梯車,同時已經遍體鱗傷的劉延也派人給夏侯惇捎來了一句話,「濮陽城就拜託將軍了,兄弟先走一步。」

    夏侯惇哽咽出聲的淚眼注視中,劉延隊伍在奮力搗毀了一輛袁軍雲梯車後,立即就被數百袁軍士兵團團包圍,苦戰許久無法突圍,最後戰至只剩劉延一人,袁紹軍企圖生擒身穿魚鱗戰甲的劉延,卻被劉延乘機抱住了一名袁軍屯將,像瘋了一樣咬住了那名袁軍屯將的咽喉,直到被亂槍生生捅死,劉延都沒有鬆口叫喊一句,硬生生的咬斷了那名袁紹軍屯將的咽喉,與他同歸於盡。見此情景,同樣已是身中兩箭的夏侯惇再也無法忍耐的放聲大哭,捶胸頓足的哭喊,曹軍隊伍也是人人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夕陽逐漸西下,更多的雲梯車與撞城車推來,更多的袁軍士兵登上城牆。預備隊早已全部投入戰場的曹軍隊伍無力發起反擊,卻還是在與袁紹軍隊伍逐尺逐寸的爭奪城牆陣地,逐個逐個的爭奪城上工事,袁紹軍攻勢再是猛烈,卻也無法迅速擊潰城上守軍,拿下城牆陣地。

    崩潰出現在天色即將黑定之時,一些貪生怕死的曹軍士兵見南門主戰場的城牆陣地幾乎被袁紹軍完全佔據,擔心袁紹軍城破之後屠盡城中頑抗守軍,遂從內部打開了濮陽東門出城投降。負責東門偏師戰場的袁譚公子大喜過望,趕緊揮師殺入城內,東門城上曹軍守兵雖然拚命放箭阻止,衝下城牆封堵城牆,奈何東門城上已經只剩下三百餘人。能夠下城封堵的士兵少得十分可憐,袁譚公子的隊伍則乘機長驅直入,不僅盡殺下城封堵的曹軍士兵,還徹底搶佔了濮陽東門,為袁紹軍大隊入城打開了前進道路。

    東門失守消息傳到主戰場南門,夏侯惇大驚失色之餘也已經是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袁紹軍衝進濮陽城池內部。到處殺人放火,跟著西門與北門也迅速淪陷,濮陽城破成為定局。驚怒之下,束手無策的夏侯惇見身邊士兵越來越少。也只能是效仿劉延,率領身邊最後十幾名傷痕纍纍的士兵衝向大隊敵人,口中瘋狂大喊,「孟德。我對不起你!還差四天!還差四天啊!!」

    戰後,袁紹軍好不容易從死人堆裡找出夏侯惇時。發現夏侯惇的屍體上大小傷口超過六十處,手中還緊緊抓著一個被他生生掐死的袁紹軍士兵脖子…………

    不管傷亡有多大,拿下濮陽城並全殲城中守軍後,袁紹軍終於還是打通了與冀州後方的直接聯繫,使得冀州後方的糧草軍需可以源源不絕的安全送抵前線供應,所以大袁三公倒也沒有因為在濮陽大戰中總共陣亡上萬士卒而大發雷霆,還很是高興的重賞率先殺入城內的長子袁譚,袁譚公子也終於在軍功方面追上了死對頭三弟袁尚,大為風光了一把,郭圖與辛毗等大公子黨歡呼雀躍,袁尚公子一黨垂頭喪氣,惟有沮授與崔琰等人憂心忡忡,擔心將來的官渡大戰更加難打。

    沮授和崔琰明顯就是白擔心了,因為濮陽城破的消息傳到了官渡後,曹老大痛哭夏侯惇與劉延之餘,立即下令放棄官渡這座易守難攻的總隘口,率領所有的官渡守軍撤往許昌,拱手交出了官渡天險。消息傳到袁紹軍中,原本還有些擔心官渡難下的大袁三公大喜過望,狂笑曹阿瞞已經膽怯之後,又馬上派出了次子袁熙趕赴官渡,搶佔了曹軍留下的官渡營地,拿下了這個進兵許昌的咽喉要地。

    戰事到了這一步,袁紹軍的勝敗與否實際上已經在大袁三公的一念之間,想要穩紮穩打耗死曹老大已經是易如反掌,然而被曹老大和賈老毒物共同料定的是,大袁三公根本不想採取見效緩慢的消耗戰術,一心只想速戰速決,給已經無路可退的曹老大致命一擊。所以剛一確認了袁熙順利拿下官渡大營,大袁三公又馬上召集文武重臣齊到大帳當眾宣佈喜訊,並決定立即進兵許昌,一戰滅曹!

    得知曹軍已然棄守官渡,退回了地勢開闊的許昌一帶苟延殘喘,隊伍裡騎兵眾多的袁紹軍文武自然是大喜過望,大都贊同立即進兵許昌發起決占,還有不少猛將喊出了一戰必擒曹賊的中聽口號。不過關鍵時刻,袁紹軍隊伍裡也還有一些明白人,至少崔琰就首先站了出來,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主公,臣下認為不必急於進兵許昌,只需請二公子扼守官渡,不出數月,曹賊便可自破。」

    「曹賊會自破?此言何意?」大袁三公疑惑問道。

    崔琰拱手答道:「稟主公,我軍細作早有探報,那曹賊倉亭慘敗之後,接連下令抽調陳留、汝南、關中與司隸等地軍隊急赴許昌集結,妄圖孤注一擲與我軍做殊死一搏。然而曹賊此舉雖然又湊起了數萬戰力不等的軍隊,卻無法繼續有力控制地方,也無力再抵擋西涼馬騰挺進關中,荊州劉表反攻南陽。」

    「既如此,主公大可反過來扼守官渡,使曹賊無力與我軍展開決戰,也不敢分散軍隊重回駐地鎮守地方。如此一來,不出三月,黃巾餘黨多如牛毛的豫州腹地必然動亂四起,西涼馬騰也必然進兵關中,還有冀州劉備、新野劉備與酇縣張繡等輩,也必然乘機發起反擊,收復他們被曹賊強佔而去的南陽北部,屆時曹賊縱有三頭六臂,通天徹地之能。也必然難以招架,我軍不需出動一兵一卒,便可使曹賊不戰自破!」

    「主公明鑒,崔季珪此言大善。」沮授也站出來說道:「滅曹之戰,我軍已然是穩操勝算。如何滅曹已經只是時間與方式不同而已。臣下建議,主公不妨一邊扼守官渡使曹賊無法北上,一邊派出使者聯絡劉表、馬騰、劉備與張繡等人,許以城池土地以及破曹之後的朝廷官職,令他們出兵攻曹,再派人聯絡徐州軍隊,令徐州軍隊出兵沿泗水西進。攻打濟陰、陳留,如此一來,不出數月,我軍破手便是易如反掌。」

    嘗過倉亭堅守耗死曹老大的甜頭。這會又聽了沮授和崔琰的建議,大袁三公多少還是有一些動心,但這麼一來,正急於在戰功上反超死對頭三弟的袁譚公子不幹了。馬上就跳了出來拱手說道:「父親,孩兒認為不必如此浪費時間。許昌不比官渡和濮陽,周邊地勢開闊易攻難守,又正適合我軍鐵騎一展所長,與曹賊決戰於許昌對我軍萬分有利,破曹易如反掌,又何必浪費時日?浪費無數軍需糧草?」

    「大公子所言極是。」

    郭圖和辛毗當然也跳了出來,郭圖勸道:「公與先生與季珪先生的話雖然也有道理,但是借助外人之力滅曹勤王,即便順利得手,卻難免招來閒言碎語,說我軍空有四州之兵,也只能是靠其他諸侯幫忙才能擒殺國賊曹操,此外還必須遵守信諾割讓土地城池,吃虧太大,不如我軍獨力破曹,不僅可以堵住天下悠悠眾口,還可以名正言順的接管曹賊的土地城池。」

    「主公,臣下認為絕不能給曹賊半點喘息之機。」辛毗也振振有辭的說道:「我軍倉亭大勝,曹賊隊伍已然是心驚膽裂,接連放棄多處重鎮隘口,足以證明曹賊隊伍上下已然無心再戰,我軍此進兵破曹極易,倘若遷延歲月,空耗時日,曹賊重整隊伍重振士氣,我軍再想一戰破曹,勢必難矣。」

    「曹賊隊伍已然無心再戰?」

    沮授眉毛一揚,正要拿濮陽苦戰反駁辛毗的胡說八道時,那邊袁尚公子卻也跳了出來,向大袁三公單膝跪下說道:「父親,孩兒認為應該立即進兵許昌,此刻出兵破曹,既可速勝,又可大振我袁氏聲威,倘若駐軍觀望,不僅將錯失戰機,天下人也必然譏笑我軍膽怯,不敢與曹賊做生死決戰,於父親聲名大為不利。且我軍兵多,又無法就地取糧自給,全靠冀州後方供給糧草,開支太過浩大,對耗下去,我軍即便取勝,也難免無謂損失過大,不利於父親將來的一統天下。」

    「尚兒此言,正合我意。」

    大袁三公對袁尚公子的寵愛那是人所共知的,聽到最疼愛的兒子也這麼說,大袁三公鼓掌叫好之餘,也準備當場拍板進兵。而沮授也忍無可忍的再度開口說道:「二位公子可以休矣,我軍兵多糧足,只利緩戰,曹賊卻退至許昌,已然無路可退,全軍上下必然奮力死戰,此時出兵與曹賊交戰,破曹易如反掌?簡直笑話!」

    聽到沮授這番話,大袁三公和袁譚、袁尚兄弟的臉頓時拉了下來,那邊崔琰見情況不妙,趕緊站出來說道:「主公,公與先生此言雖然過激,但也是出自對主公的一片耿耿忠心。琰認為,既然我軍都已經出兵四月有餘,又何必在意多等數月再出兵滅曹?況且現在已是八月,鄴郡稻米已熟,我軍糧草無憂,正利堅守。」

    「八月稻熟,我軍糧草確實已經無憂。」袁尚公子黨羽之一的李孚冷笑說道:「可是季珪先生好像忘了,再拖上一個月,中原大地便會入冬,兩個月內,中原又會有冰雪降下,屆時我二十萬大軍的冬衣與取暖必需的木炭,又將是何其巨大的一筆開支?濮陽這一帶又樹木稀少,難道先生還要主公命人千里迢迢的運來石炭(煤炭)取暖不成?」

    大帳裡逐漸開始亂了,急於建功立威的袁譚公子和袁尚公子破天荒的統一了一次戰線,聯手慫恿大袁三公立即出兵許昌。一戰滅曹,兩位寶貝公子的大小黨羽也跟著煽風點火,沮授和崔琰堅決反對決戰於許昌,其他的中立派冀州文武則是各執己見,或是贊同立即出兵許昌,或是建議讓軍隊再休整一段時間以觀後變,大袁三公的臉色則自然是越來越難看,眼看就有馬上發飆的趨勢。

    關鍵時刻,忽然入帳稟報的衛士打斷眾文武的激烈爭論。原來是咱們孝心感動天地的陶副主任在逐漸好轉後,口述了一道書信派人送來呈與大袁三公。大袁三公雖然很不高興女婿沒有傷重而死,卻又接過了書信打開細看,一看之下,大袁三公頓時笑了。道:「應兒這孩子還算孝順,剛有點好轉就向我請令出兵,想帶傷率軍西進,先取定陶,後取陳留,然後與我軍會師於官渡,共破曹賊。」

    「妹夫對父親的孝順。一向都不比孩兒差。」袁尚公子也是大喜,又笑道:「不過會師官渡已經不可能了,讓妹夫率軍與我們會師於許昌,倒是一個好主意。」

    「會師許昌。時間上恐怕也來不及了。」大袁三公笑著又說了一句,但再往下看時,大袁三公的臉色卻又變了,原來陶副主任在書信接下來的內容中。還有這麼一段話:

    「小婿再拜岳丈膝下,岳丈雖在倉亭大捷。然小婿仍斗膽懇請岳丈萬勿輕進急戰,曹孟德多謀,用兵多詭詐,兵士精銳,以一當十,岳丈若是輕進急戰,必被曹操所敗!萬望岳丈暫駐兵鋒,待到小婿兵馬與岳丈會師一地,共進擊曹,岳丈方有勝算……。」

    看到這段話,大袁三公再也無法承擔了,把書信往面前案幾上重重一拍,大怒道:「陶應豎子,竟敢如此輕我?!」

    剛才還笑容滿面的大袁三公忽然又翻臉大怒,大帳中的冀州文武自然是面面相覷,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袁尚公子則猜到肯定是自己寶貝妹夫又有什麼話得罪了父親,也趕緊把嘴巴閉上,以免受到池魚之殃。倒是袁譚公子迫不及待的站了出來,問道:「父親,出什麼事了?父親為何突然發怒?」

    「陶應小兒,竟然敢認為沒有他,我就不是曹阿瞞的對手?!」

    大袁三公把書信扔給袁譚公子,袁譚公子仔細一看頓時大喜,趕緊開口煽風點火,指責陶副主任對岳丈大人的不敬之罪,那邊沮授和崔琰湊上來看到這段話後,則是一起心裡叫苦,暗道:「陶使君,你是好心辦壞事,適得其反啊,我們知道你是好意,也知道在戰場上你與曹賊玩詭詐可以一較長短,可是你說得這麼直接,主公怎麼可能忍受?」

    暗罵陶副主任好心幹壞事後,崔琰只得硬著頭皮說道:「主公恕罪,陶使君的言語雖然無禮,但請主公念在陶使君是在病中口述書信,言語難免有所差池,寬恕他的失言之罪。但臣下認為,陶使君的言語雖過,卻也不是毫無道理,我軍之所以能在倉亭大捷,也是因為陶使君及時回師……。」

    「怎麼?」大袁三公冷冷的打斷崔琰的話,表情猙獰的問道:「難道你崔季珪也認為,沒有他陶應小兒,我就贏不了曹阿瞞奸賊?倉亭大捷,也全是陶應小兒之功?!」

    崔琰不敢說話了,只能是趕緊雙膝跪下,連連叩首道:「臣下失言,臣下失言,主公請恕罪,請主公饒恕臣下的失言之罪。」

    「哼!」大袁三公重重冷哼一聲,也懶得和崔琰繼續計較,只是又重重一拍面前案幾,表情猙獰的怒吼道:「我意已決,大軍即日南下許昌,與曹賊決一死戰,一戰破曹!再有勸者,立斬不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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