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天搦戰徒勞無果後,第三天孫賁和吳景原本還想出城搦戰,但橋蕤這次不准了,在淮南頗有聲望的劉曄也站出來勸說,說是孫賁和吳景的隊伍遠來疲憊,接連出城搦戰即便無果,也很消耗孫吳隊伍的士氣與體力,勸孫賁吳景在城內休整兩天,等士卒恢復了一定體力再出城搦戰不遲。
與此同時,劉曄也力勸橋蕤放棄堵塞城門的保守戰術,還建議橋蕤採取一個比較折中的法子,在城門旁邊準備好充足的堵門沙包石木,一旦情況危急臨時堵門也還來得及,至於平時還是把城門留下,以便城中軍隊機動出擊,橋蕤考慮再三,也最終採納了這個折中之計。而孫賁吳景見橋蕤終於堵塞放棄縮頭烏龜戰術,也長舒了一口氣,同樣接納了劉曄的勸說,決定讓隊伍在合肥城中休整兩天再說。
橋蕤和劉曄很快就後悔他們的考慮不周之處了,頭兩天孫吳隊伍天天出城搦戰,回來時天色已黑,孫吳軍隊裡的丹陽兵大爺們又累又餓下還算老實,可是讓他們閒了下來後,合肥城裡的百姓和友軍隊伍就開始遭殃了,什麼尋釁滋事打群駕,酗酒賭博調戲婦女,一天下來發生了十好幾群,此外還和友軍發生了百人以上的大規模鬥毆一次,二十人以上的鬥毆三次——其中一次還是持械鬥毆,並且還造成了友軍士兵的一死一傷!弄得脾氣甚好的橋蕤在事發現場都衝著孫賁吳景大吼。「你們到底是怎麼帶兵的?軍紀渙散至此,他們到底是曹賊的青州兵?還是董卓老賊麾下的飛熊軍?」
「大將軍恕罪,他們不是青州兵,也不是飛熊軍,是丹陽兵。」吳景有些尷尬的答道:「丹陽山高地險,民風彪悍,百姓多好武習戰。善出精兵,就是紀律有些渙散,隊伍不好統屬。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以前情況比這還嚴重。」
「大將軍,所以我們當時才請求駐紮城外。」孫賁還反過來責怪橋蕤,道:「末將與舅父就是知道丹陽兵喜歡滋事。喜歡好勇鬥狠,擔心駐紮城內與友軍百姓衝突,這才主動請求駐紮城外,是大將軍你一定要我軍駐紮城內,與城內百姓友軍混居,所以才有這些事。」
橋蕤氣結,看看旁邊被丹陽兵打得頭破血流的淮南軍士兵,還有被攪得七零八落的街面,再看看孫賁吳景背後那些得意洋洋又桀驁不馴的鬧事丹陽兵,忍了再忍這才拂袖而去。臨走時只扔下了一句面子話,「請吳太守與伯陽將軍好生約束麾下精兵,讓他們把力氣留在戰場上,再在城內尋釁滋事,莫怪本將軍軍法無情!」結果也是很自然的。橋蕤人還沒有走遠,丹陽兵人群中已經響起了肆無忌憚的轟笑聲音,孫賁和吳景約束都約束不住。
好不容易在層出不窮的事端中焦頭爛額的熬過了兩天,到了第三天上午,孫賁和吳景再次來到橋蕤面前搦戰,這一次素來喜歡堅守的橋蕤不僅沒有反感。還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覺,迫不及待的接受了孫賁吳景的出城搦戰請求,像送瘟神一樣的把孫賁和吳景的隊伍送出了合肥城——同時橋蕤還下定決心,這次計劃如果順利得手的話,那就說什麼都得讓孫吳軍隊駐紮城外了,這些打架鬥毆一個頂幾個的流氓兵大爺,合肥軍民實在是承擔不起。
………………
其實在合肥守軍按兵不動的兩天時間裡,徐州軍隊也有很多人沉不住氣,紛紛跑到陶應面前請求南下攻城,不要留在這裡浪費時間,年齡還小些的陶應也一度有所動搖,幸得賈詡和魯肅力勸陶應繼續耐心等待,說是既然抱定了誘敵決心,還為此詐敗兩場並且主動退兵三十里,那麼誘敵就一定得誘到底,這個時候稍微沉不住氣等於就是前功盡棄,左右奪得淮南軍隊的壽春屯糧後,徐州軍隊已經暫時不用為糧草不足擔心,乾脆不如再耐心等上幾天,陶應這才又堅定了決心,終於等到了孫吳軍隊的第三次出城搦戰。
「終於來了。」聽完斥候報告的消息後,陶副主任先是鬆了口氣,然後才向帳下眾將吩咐道:「照前兩次的法子閉門不戰,徐盛負責守衛營寨,許褚、高順、陳到、侯成、曹性和蔣欽,你們六人安排本部人馬做好夜戰準備,抓緊時間休息,酉時正出寨迎戰,務必要一戰擊敗孫賁吳景二賊,迫使他們在夜間逃回合肥城。」
「主公,今天我們不用詐敗了?」許褚大喜問道。
「當然。」陶應含笑點頭,道:「但要記住出寨迎戰的時間,這是關鍵中的關鍵,我有大用。」
徐州眾將大喜唱諾,紛紛喜笑顏開,陶基則迫不及待的站出來,道:「二哥,那我呢?今天該讓我上陣報仇了吧?」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陶應含笑反問,又微笑說道:「假話是今天是大軍團正面對決,靠機動吃飯的君子軍只能留在大營裡充當預備隊。真話是我把你忘了,從一開始我就沒考慮過讓你今天上陣作戰。」陶應話音剛落,大帳中已是笑聲四起,陶基則是垂頭喪氣,只能暗暗安慰自己殺雞焉用牛刀,對付孫賁吳景這樣的無名鼠輩,還用不著天下第一的君子軍出手。
這裡提前介紹一下陶應的戰術目的,陶應準備在酉時再出寨迎戰,是因為徐州大寨距離合肥城有三十里之遙,以壓倒性的軍力優勢擊敗孫賁吳景之後,孫賁和吳景再率敗軍奔走三十里逃回合肥城時,天色必已全黑,屆時早已化裝成了淮南士兵的徐州丹陽兵也就可以乘機混入合肥城內行事,配合陶應下一步的破城行動。然而計劃沒有變化快。讓咱們陶副主任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徐州軍隊即將按計行事時,事情的發展卻出現了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之前都沒有預料到的偏差…………
事情發展的偏差出現在酉時只差一刻時,之前徐州軍隊始終閉營不出,任由孫賁和吳景在營外百般辱罵就是烏龜不出頭,孫吳軍隊兩次也都被風羽軍密集連綿到近乎恐怖的箭雨擊退,眼看酉時將到。罵得嗓子都干了的孫吳隊伍正準備灰溜溜的退兵時,徐州眾將又雲集大帳準備領命出擊時,一支絕對令人意外的軍隊突然來到了戰場之上——素來以堅守聞名的合肥守軍橋蕤。親自領著三千軍隊來到了戰場接應孫賁與吳景。
見橋蕤的主帥旗幟突然出現在逐漸西落的陽光下,不要說徐州軍隊了,就是孫賁吳景也是大吃一驚。趕緊迎上前來打聽原因,橋蕤則答道:「聽探馬報告,說是二位將軍今天兩次衝擊徐州賊軍大營,本將軍擔心二位沉不住氣強行攻堅,故而親自領兵前來接應,怎麼樣,徐州賊軍還是不敢出寨迎戰嗎?」
「謝大將軍關心,末將等感激不盡。」吳景恭敬抱拳答道:「情況正如大將軍所言,陶應奸賊不知道從那裡學來的縮頭烏龜本事,就是躲在大營裡不出來。」
「堅持不肯迎戰?陶應奸賊到底在搞什麼鬼?」橋蕤很是疑惑。又抬頭看看天色,點頭道:「天色尚早,還有點時間,待吾親自到賊軍大營門前搦戰,看他陶應奸賊出不出來!」孫賁和吳景等人聞言大喜。趕緊歡天喜地的簇擁著橋蕤上前,保護著橋蕤親自到徐州大營門前搦戰,橋蕤帶來的隊伍佈置在孫吳軍隊近側不提。
「橋蕤匹夫親自來了?」同一時間的徐州大營中軍大帳內,陶副主任的綠豆小眼一下子瞪成銅鈴大眼,難以置信的驚叫道:「看清楚沒有?橋蕤那個縮頭烏龜也敢親自前來搦戰?」
「稟主公,看清楚了。千真萬確是賊軍主將橋蕤的帥旗!」徐盛緊急派來的信使歡天喜地的大叫道:「我等還看到孫吳賊軍的將領都上前迎接向,那面帥旗下的敵將單膝跪下行禮,徐將軍認為此人定是橋蕤匹夫不假,故而派小人前來報信!」
「好啊!」帳中眾將都歡呼了起來,還紛紛迫不及待的催促道:「主公,快請下令出寨迎戰吧,在兩軍陣上幹掉橋蕤這條癩皮狗這只縮頭烏龜,再打合肥就容易多了!天賜良機,請主公速速下令!」
「橋蕤會這麼好心,主動送我幹掉他的好機會?或者說,我連日不戰讓橋蕤認為我真的怕了孫賁吳景,有恃無恐所以才親自前來搦戰?」陶應狐疑的轉動起了眼珠,又猛然想起一人,忙轉向旁邊的賈詡問道:「文和先生,你怎麼看?」
賈詡不答,只是和陶副主任一樣的飛快轉動眼珠,許久後,賈詡忽然一躍而起,飛快衝到了旁邊的地圖沙盤前低頭觀看,陶應也醒悟了過來,趕緊跟了過來同看地圖沙盤,然而只仔細看了沙盤片刻,賈老毒物和陶副主任馬上就異口同聲的驚叫了起來,「明白了!施水!施水!」
「主公,文和先生,施水怎麼了?」同樣跟到沙盤旁的魯肅驚訝問道。
「施水南岸肯定有埋伏!」陶應斬釘截鐵的答道:「橋蕤與我軍糾纏多年,從竹邑一直糾纏到這合肥,深知我軍最痛恨的就是他的堅守戰術,所以才親自出城充當誘餌,讓我軍不惜代價的全力追殺於他,不給他任何撤回合肥城的機會!因此他肯定是和我們一樣,都想在時間上做點文章,故意在這酉時來到戰場搦戰,誘使我軍在入黑以後將他追殺合肥城外的施水河畔,然後又假裝形勢危急不敢從陸路入城,過施水從南門入城,把我軍追兵誘過施水,他佈置在施水南岸的伏兵也就有機可乘了。」
「主公,你確認橋蕤匹夫是在誘敵?」徐州眾將紛紛驚訝問道。
「那是當然。」陶應大力點頭,冷哼道:「你們也和橋蕤匹夫交手多次了,幾時見過這個縮頭烏龜敢在野戰中與我軍堂堂正正的對決?這次在天色將黑時突然親自前來搦戰。不是誘敵是什麼?而且我還可以肯定,這一計定然是那位自作聰明的劉曄劉子揚先生所設,橋蕤匹夫還沒這麼聰明,能夠同時利用到時間、地形和我軍的心理!」
雖說陶副主任的這番分析完全是建立在多疑基礎上,但考慮到陶副主任之前對敵人的心理分析還從沒有出現過偏差的份上,徐州眾將還是將信將疑的選擇了相信陶副主任的判斷,又紛紛問道:「主公。既然如此,那我軍該如何打?」
陶應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賈詡已然拱手說道:「主公。在下認為應該出動君子軍,搶在橋蕤渡河之前搗毀施水橋樑,讓橋蕤的伏兵無法過河接應。也讓橋蕤無法將我軍誘入伏擊圈,逼著橋蕤走狹窄城門回城,然後我軍見機行事,能順勢拿下城池固然最好,若是不能,可按原計劃行事。」
「文和先生心思好快,這麼快就想出辦法將計就計了。」陶應大笑,又轉向旁邊的陶基笑道:「三弟,看來老天爺注定是要你立一份功啊,多帶引火之物和斧錘。把合肥附近的施水橋樑全給我毀了,去吧,越快越好。」陶基歡天喜地的答應,趕緊下去安排準備,陶應又留下魯肅、賈詡和徐盛等人守衛大營。親自領了許褚和高順等六大得力打手,率領徐州主力隊伍出寨,到營前與橋蕤、孫賁、吳景對陣,同時精挑細選出來的三十名徐州丹陽兵也提前穿上了淮南軍衣,雜在徐州主力軍中侯命,等待機會混入合肥。
不一刻。酉時將正,緊閉了一天的徐州大營寨門終於敞開,盾手先出在營外立起長盾阻止敵人突襲,弓弩手在後張弓掩護,後面的徐州隊伍在夕陽下源源不絕的湧出大營,有條不紊的在營門外兩旁擺開陣勢。見此情景,淮南隊伍也停止了叫罵挑釁,趕緊是列隊立陣,準備與徐州主力正面決戰。而君子軍則從偏門出營,繞過戰場直撲施水,去執行搗毀橋樑的緊急命令。
又過片刻,超過一萬五千的徐州隊伍出營完畢,在大營正前的曠野上擺開陣勢,這也是徐州軍隊最能打和最得力的一萬五千隊伍,列開陣後當真是槍矛如林,旗幟似海,兵強馬壯,軍容嚴整,其威勢不僅讓已經吃夠了徐州軍隊苦頭的橋蕤心膽發顫,也讓之前一直瞧不起徐州軍隊的孫賁吳景等將暗暗心驚,聞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
列陣完畢,帥旗飄蕩間,咱們的陶副主任白馬銀甲,率領麾下眾將從營門而出,滿面春風的穿過大軍直抵陣前,還直接的越眾而出,在陣上大聲笑道:「橋蕤將軍,你終於是捨得出城迎戰了,本刺史可是等你很久了,聰明的話,快快下馬受縛,本刺史可以饒你不死!」
「呸!奸賊!」橋蕤很不講衛生的重重吐了一口濃痰,那邊孫賁則迫不及待的大罵起來,「陶賊!上次在巢湖湖畔,讓你僥倖逃得活命,這次你想有那麼好的運氣了!無恥奸賊,快快過來送死,我要親手為伯符兄弟報仇雪恨!」
「伯陽將軍,你別高興得太早!」陶副主任也不臉紅,大笑道:「上次是看到可愛的尚香小妹妹在場,有點不忍心讓她看到她的親人慘死沙場,所以逗你們玩了玩。這次你們自己找死,竟然沒把尚香小妹妹帶來讓我親親,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在東漢末年能在戰場上說出這種話的,大概也就只有我們陶副主任唯一一人了,所以聽到了這句話後,陶副主任身旁身後的徐州將士都忍不住轟笑了起來,孫賁和吳景那邊卻肺都氣炸了,不待橋蕤許可或者下令,孫賁馬上夾馬衝出,挺槍直撲陶副主任,紅著眼睛只是怒吼,「陶賊!受死!」
「高順,上,這次不用手下留情了。」陶應懶洋洋的吩咐道。高順也不說話,馬上就是夾馬挺槍,飛一般迎向孫賁,兩騎即將相交,高順的手中鋼槍忽然像毒蛇出洞一樣刺向孫賁前胸,速度與力度都遠勝上次交手,把先入為主的孫賁嚇了一個手忙腳亂,趕緊雙手持槍奮力上端,僥倖彈開高順的鋼槍,虎口也被震得陣陣發麻。驚得孫賁是失聲驚呼,「咦?怎麼變厲害了?」
「沒聽到我家主公的話嗎?上次是逗你們玩玩。」素來嚴肅謹慎的高順難得一笑,忽然回槍橫掃去砸孫賁腦袋,喝道:「還有更厲害的!」
孫賁狼狽不堪的低頭躲避間先機頓失,被高順接二連三的狠招殺得是手忙腳亂,左支右絀,拚命招架也是險象環生。被高順殺得是連連後退,口中大呼小叫不絕。看到兄長情況不妙,被孫賁替早亡父母一手撫養長大的孫輔大急。趕緊也是拍馬出陣,大吼著撲向高順,「賊匹夫。休得傷我兄長——!」
「仲康,爭取要活的。」打手質量日益提高的陶副主任得意洋洋,一拍許褚肩膀交代任務,許褚吼了一聲諾立即拍馬衝上,飛馳到陣中替高順接住孫輔,交手只一合,許褚的厚背大砍刀便震飛了孫輔的手中鋼槍,同時還把孫輔的虎口震裂,當場雙手血流。張口結舌的孫輔剛一失神間,許褚早已探出比孫輔大腿還粗的左胳膊。左手夾住孫輔,右手牽住孫輔戰馬回頭就走,口中還嘿嘿笑道:「小子,上次如果不是主公不許贏,你小腦袋早被吾砸碎了。」孫輔拚命掙扎。卻又那裡掙扎得開許褚單手提牛倒行的粗壯胳膊。
「少將軍————!匹夫,鄧當在此,放開我家少將軍!!」橋蕤隊伍中也衝出一將,卻是老孫家的老走狗鄧當,大吼著策馬來追許褚,還挺槍來刺許褚脊背。想逼許褚放開孫輔。結果不待許褚回身迎戰,弓弦響處,一支羽箭破空而至,不偏不倚正中鄧當左目,可憐的鄧當將軍慘叫一聲,頓時翻身落馬,捂著中箭左眼在地上翻滾慘叫。而在陶應身邊,曹性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大罵道:「見鬼了,最近怎麼老是射中敵人眼睛?還都是左眼睛?!!」
「姐夫————!」又一員青年將領策馬衝了出來,看模樣是想要阻止上前捉拿鄧當的徐州士兵。聽到這個稱呼又聽到鄧當的名字,咱們的陶副主任笑了笑,道:「吳下阿蒙?終於來個像樣的了,不過很可惜,還是不夠——叔至,上!」
「諾!」大吼聲中,白馬銀槍的陳到飛馬出陣,接住了挺戈上前的呂阿蒙,一柄銀槍抖得是梨花亂舞,瑞雪紛飄,還處於吳下阿蒙階段的呂阿蒙再是亡命衝殺,也都是被陳到刺得是渾身血流,急得是聲帶哽咽,也難以靠近鄧當分毫,眼睜睜的看著鄧當被徐州士兵搶走,帶傷活捉了過去。
徐州打手群們終於拿出了真本事與孫吳軍隊對戰,還一出手就生擒了兩個過去,又把另外兩個揍得是滿地找牙,老孫家和老吳家的人全都急了,吳景、孫靜、吳奮和吳祺四將全都是拍馬衝上,奮力來救骨肉兄弟,陶應這邊則衝出了侯成、蔣欽和周泰三將,各施手段敵住一個對手,還有許褚把已經夾昏過去的孫輔拋到了陶應面前交令後,馬上又掉頭去戰敵人,還揮刀直撲吳景,銀河射手曹性則又舉起弓箭,尋找下一個可以偷襲的目標。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徐州打手群的凶殘程度終於得以徹底展現,不過片刻時間,吳景次子吳祺就被周泰一槍刺穿心窩,一頭栽下戰馬當場斃命,吳景和吳奮號哭泣血,卻又一起被許褚和侯成殺得狼狽不堪,不要說過來搶回吳祺屍體了,就是想保住自己不失都是千難萬難。還有孫賁和呂蒙那邊,也被高順和陳到殺得是屁滾尿流,不得不掉頭逃回本陣。見此情景,孫吳軍隊膽氣早怯,橋蕤更是心驚肉跳,趕緊下令鳴金,帶頭回馬率眾向合肥撤退。
「鐺鐺鐺鐺鐺!」聽到敵人的鳴金聲,咱們的陶副主任不僅沒有立即下令追擊,還在陣上又是微微一笑,喃喃道:「便宜老鄉們,又到你們大展神威的時候了,加油吧。」喃喃念完,陶應這才揮了揮手,喝道:「擂鼓,總攻!」
震天的戰鼓敲響,徐州主力隊伍潮水一般湧上,有條不紊的飛快追向敵人敗兵,吳景和吳奮等將則奮力擺脫徐州眾將糾纏,掉轉馬頭玩命南逃,徐州六將率隊緊追不捨,口口聲聲只是活捉橋蕤。同時到了這個時候,孫吳隊伍中被咱們陶副主任期以了厚望的丹陽老鄉們也開始發威,爭先恐後的腳底抹油一個比一個逃得快,不斷衝亂自家隊伍,還不斷推翻掀倒自家同伴,甚至還有人揮刀砍殺自家同伴奪取生路,把擅長打順風仗和流氓風格發揮得是淋漓盡致,也坑了無數友軍被徐州隊伍追上,活活淹沒在徐州兵海之中。——當然了,徐州軍隊裡也有五十步笑百步的情況,至少那些擅自脫離大隊奮勇追殺,單獨沖在追擊前線的步兵,就幾乎都是陶副主任的便宜老鄉…………
有了便宜老鄉們幫忙,徐州大軍在追殺途中甚至連敵人掉頭一擊都不用擔心,從一開始就是全力追殺,潮水奔流一般淹沒一個個落單的敵兵,吞噬一支支凌亂的敵人隊伍,震天喊殺聲與淒慘的哭喊求饒聲從一開始就沒有停歇過,丹陽兵居多的孫吳軍隊在逃命過程中迅速崩潰近半,橋蕤的隊伍也是潰散嚴重,自相踐踏,潰散投降,死者降者無數,徐州隊伍則緊緊咬著橋蕤的尾巴不放,擺出了不把橋蕤幹掉就絕不收兵的狠毒架勢。
天逐漸黑了,準備充足的徐州隊伍紛紛打起火把,在追擊道路上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火把海洋,也將半邊天空映得通紅。見此情景,始終逃在最前面的橋蕤心驚肉跳之餘,也難免暗暗有些歡喜,心道:「追吧,追吧,大膽的追吧,只要你們過了施水,哼!!」
橋蕤的暗喜沒能持續多久就徹底的絕望了,當合肥高聳城牆上的燈火隱約在望時,橋蕤忽然目瞪口呆的發現,合肥東西兩門外都燃起了沖天的火頭,看位置還好像是施水河上的橋樑和浮橋所在!然後不等橋蕤辨別起火的究竟是不是施水橋樑,一匹快馬已經衝到了橋蕤面前,馬上傳令兵帶著哭腔大喊道:「大將軍,我們的計策又被賊軍識破了!偽君子軍已經燒燬了合肥附近的所有橋樑,你們過不去了,我們在南岸的伏兵也過不來了!子揚先生請你直接回城,他已經打開了合肥北門等你!」
「直接回城?!」橋蕤差點沒有氣瘋,想也不想就一耳光抽到那傳令兵臉上,瘋狂咆哮道:「直接回城?賊軍追得這麼緊,這麼多兵馬,幾時才能全部回到城裡?幾時才能全部回到城裡?!!」
倒霉的傳令兵連牙齒都被橋蕤抽飛了一顆,可又不敢反抗,只能是捂著流血的嘴嚎啕大哭,「大將軍,小人只是傳令兵,小人不知道,小人不知道啊!」
「子揚先生,你到底要坑我幾次才夠啊?」無奈長歎了一聲,可憐的橋蕤將軍也只能是淚流滿面的說道:「直接回城吧,能回去多少,就回去多少吧。」
「我到底是遇上什麼對手了啊?」同一時間的合肥城牆上,咱們劉曄先生也在仰天長嘯,「詐降計借刀殺人死間計連環計驕兵計壯士斷腕誘敵計,一條條全都用絕用盡了,還不惜代價的賠上鄭寶、孫賁和吳景,陶應奸賊怎麼就沒有中計一次?還每一次都料敵機先將計就計!我到底是碰上了什麼樣的對手?到底是碰上了什麼樣的對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