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陶應捨不得拿昂貴的君子軍和廉價的袁術軍步兵對耗,君子軍在佔據數量優勢的情況下,仍然沒有抓住機會全殲黃猗所部五百餘人,始終還是有幾十個袁術軍步騎士兵衝出了包圍,藉著樹林與丘陵掩護擺脫了君子軍的追殺,消失在了山林深處,君子軍的行蹤與大概情況,也面臨暴露在敵人主力面前的危險。
不過也沒多少關係,陶應在決定打這一仗前,就已經做好了暴露行蹤的準備——在盡量避免肉搏近戰的情況下,全殲敵人實在太難,而不惜代價的殲滅這五百多袁術軍步騎士兵,又肯定會給君子軍帶來不必要的傷亡,所以陶應早就計劃好了後續行動,重創這支袁術軍後,立即打掃戰場和尋找嚮導,然後迅速撤離,利用那些逃走的袁術軍士兵給孫策送去警告,逼迫孫策放慢行軍速度,分散力量用於應對君子軍的威脅。
計劃因為魯肅的出現而發生了改變,在以傷八人和消耗大量弓箭為代價重創了黃猗率領的袁術軍後,君子軍將士緊張打掃戰場收集一切可用物資之餘,還得幫著魯肅和魯家城的塢民轉移細軟錢糧。讓陶應暗暗欽佩的是,魯肅竟然真的拿出了自家田契,無償分發給了魯家城的鄉民,然後又打開了那兩個屬於他個人私有的圓形糧倉,讓塢民自由取糧,能帶走多少就帶走多少。
老魯家確實富庶非常,兩座糧倉裡滿滿噹噹的足足裝滿了六千斛稻米,相三萬六千公斤糧食,魯家城的三百多村民就是人人肩挑背馱也拿不走三分之一,所以魯肅又找到了陶應,直接了當的向陶應說道:「公子,請你讓君子軍將士也進去拿糧,能拿走拿多少,順便請公子下令,在我的糧倉外架起柴堆,一會點火,把剩下的糧食全部燒掉。」
「全部燒掉?!」陶基驚叫起來,道:「子敬先生,太可惜了吧?這可是六千斛稻米啊,你捨得一把火就全燒了?」
「錢財不過身外之物,留之何用?」魯肅淡淡答道:「況且,袁術軍很快就會去而復返,我們又帶不走這麼多糧食,不把這些糧食全部燒掉,難道留給孫策當軍糧?」
雖然覺得魯肅言之有理,但陶基還是張大的嘴巴,不斷的搖頭歎息,對魯肅的豪爽作風既欽佩,又可惜——畢竟現在可是三國亂世,糧食是比命更寶貴的東西。旁邊陶應則讚賞的看了魯肅一眼,轉向陶基呵斥道:「三弟,軍師的話沒聽到嗎?還不快去執行,糧食能帶就帶,不能帶的先讓戰馬吃飽,然後放火全燒了。還有,以後不許叫子敬先生,必須尊稱軍師。」
「諾。」陶基老實抱拳答應,依令下去指揮君子軍行動去了。陶應則又轉向魯肅,拱手誠懇說道:「讓軍師破家棄業,應之罪也,請軍師放心,他日陶應壯志得酬,定然百倍回報軍師。」
「公子莫提回報,公子能夠如此信任在下,對肅托付如此重任,肅更是感激不盡。」魯肅拱手還禮,又主動說道:「公子,你之前言道,我軍不打算與孫策正面硬拚,只計劃牽制與延緩孫策的進軍速度,若如此,肅建議我軍應該盡快迂迴到孫策大軍背後,讓孫策明白他的糧道存在危險,逼迫他放慢速度甚至停止前進,回軍與我軍交戰。」
「我也有此打算,只是不知孫策小兒的後方地形如何?」陶應答道:「若是孫策小兒的後方地勢開闊,有利於騎兵奔襲轉移,那我軍倒是可以放心迂迴。但如果地形不利,山林河流密集,那麼我軍即便迂迴過去,也起不了多少效果。」
「公子請放心,那一帶的地形對我軍很有利。」魯肅微笑著取來一個卷軸展開,露出一幅描繪得十分詳細周至的地圖,笑道:「說了也不怕公子笑,肅自幼頑劣,不治家事,只喜擊劍騎射,遊山逛水,早就把東城附近的山川河流摸得精熟。且肅生性狂妄,每到一地都喜歡研究何處可以屯兵,何處可以紮營,閒來無事時就把東城、鍾離一帶的山川地理畫於此圖之上,期盼有朝一日能夠用上,今日獻與公子,也算是在下夙願得償了。」
陶應接過地圖一看,發現魯肅在地圖上把九江郡東部的地形盡皆畫明,並且詳細標注了地理行程、遠近寬狹、山川險要和溪流江河,陶應不由大喜道:「吾得此圖,勝得三千探馬!吾得子敬,勝得十萬雄師!」魯肅微笑,連聲謙虛。
這時,魯家城的塢民都已經帶上了金銀細軟準備轉移,魯肅來到鄉民面前,說明魯家城即將面臨的危險,要求鄉民盡快轉移,走得越遠越好,等到戰亂過去再重返故里,陶應也出面向鄉民請罪,邀請魯家城鄉民遷居廣陵,並且承諾一定善待,鄉民也知道袁術軍肯定不會放過魯家城,大都與魯肅、陶應等人灑淚而別,翻山越嶺遠走他鄉去了。但仍然有三四十青壯不肯離去,還要求加入君子軍,與他們敬仰的魯肅大哥繼續並肩作戰,陶應也不拒絕,將這些人盡數收納。
帶走了所有能帶走的糧食和武器,魯肅自己牽了一匹馬,攜上一弓一劍和一包書籍,又親手點燃了焚燬魯家城的烈火,毅無反顧的加入了君子軍,正式成為君子軍一員。看到魯家城塢堡升起的熊熊烈火,又看到魯肅牽馬獨行時的飄然自若,君子軍上下無不欽佩萬分,也由衷接受了這位豪爽灑脫的新戰友。
有了魯肅這麼傑出的帶路黨領路,在這一帶人生地不熟的君子軍也終於可以發揮長途奔襲的特長了,當天傍晚,短短一個時辰內,君子軍就急行了二十餘里,徹底擺脫了孫策大軍的追擊,迂迴到了東城的西南部,留下一座燒成灰燼的魯家城塢堡,讓聞訊趕來的孫策大軍捶胸頓足。
在東城西南部露宿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君子軍轉道向北迂迴,在當天上午轉上九江通往廣陵的官道,並且從路旁農人口中打聽到了孫策軍動向,得知孫策親自率領的主力已經在昨日下午通過此地,想來已在昨日夜間抵達了東城。摸清楚了這一點,陶應立即召開作戰會議,與魯肅、陶基等人就地討論下一步作戰計劃。
「二哥,我認為我軍應該暫緩與敵作戰。」陶基第一個開口說道:「從軍師親手繪製的地圖來看,九江郡和廣陵郡接壤的東城一帶地形比較複雜,山多林也多,不利於我軍奔襲作戰,所以我們最好還是暫時不要驚動孫策小兒,先悄悄尾隨他,等他的大軍過了古塘,我們再追上去騷擾他們,那一帶地勢開闊,我們不斷的奔襲轉移,孫策小兒連追都別想追上我們。」
「太近了。」陶應搖頭,反對道:「古塘距離廣陵已經只有三百里,我們等孫策小兒過了古塘再發起游擊作戰,地形雖然對我們有利,但孫策小兒接連吃虧之下,說不定就不理會我們的騷擾,率軍直撲廣陵,急行軍三天就能抵達廣陵城,替章誑將軍爭取不到多少時間。」
「公子言之有理,其實在下認為,東城一帶比古塘以東更適合游擊作戰。」魯肅附和道:「東城一帶地形是比較複雜,不利於我軍奔襲作戰,但山多林多的地形,卻可以讓我軍很容易就可以擺脫敵人追擊,尋找到藏身地,也可以節約戰馬和將士的體力。而古塘以東的地勢雖然開闊,我軍卻只能靠著遠距離轉移擺脫敵人追擊,如此反覆多了,戰馬很容易累垮。」
「這個不怕,我們的戰馬是天下耐力最好的戰馬。」陶基得意起來,「還有我們君子軍的將士,也個個都經過嚴格的耐力訓練,耐力驚人。」
「能省力氣幹嘛不省?你以為這場仗三天兩天就能打完?」陶應一巴掌拍在三弟後腦袋上,呵斥道:「廣陵的情況難道你沒有看清楚?沒有十天半個月,城防能不能完善?周遍的百姓能不能全部轉移到城中堅壁清野?」
陶基被陶應罵得腦袋一縮,不敢開口,那邊魯肅則又說道:「公子,如果能設法激怒孫策就好了,在下久聞孫策之名,知道他是驍勇善戰又勇猛過人,唯一的缺點卻是脾氣比較暴躁,一旦被激怒就難以收拾。我軍如果能夠徹底激怒孫策,再在東城一帶的複雜地形中不斷騷擾孫策,那麼孫策必然會不惜一切的追殺我軍,從而放緩進兵速度,為我們的廣陵守軍爭取到準備時間。」
「激怒孫策?」陶應馬上想起小霸王怒斬於吉和某人三氣周公瑾的故事,也立即拍板道:「這是一個好主意,決定了,全軍向東城挺進,誘孫策小兒出戰!」
「公子打算在戰場上激怒孫策?如何行事?」魯肅好奇問道。
「在戰場上激怒孫策小兒?太容易了!」搶著回答的是陶基,而且陶基還笑得非常淫蕩,向魯肅說道:「軍師,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們君子軍的隊伍裡,有好幾個將士就是專門訓練了用來激怒敵人的,今天正好請你見識見識。」
「還有專門訓練了用來激怒敵人的將士?」魯肅驚訝問道:「公子,真有此事?」
「確有此事。」陶應點頭承認,又微笑說道:「聽說孫策小兒特別喜歡親自上陣,和敵人鬥將,如果這一次他親自上陣鬥將就好了,說不定……,呵呵。」
帶著奸笑結束了戰術討論,陶應立即命令君子軍向東城挺進,沿著官道直接向東,大張旗鼓的去找孫策會戰。而到了這寬闊平坦的官道之上,君子軍的速度優勢立即發揮得是淋漓盡致,不到一個時辰就逼近了東城西門外十里內,結結實實的殺了孫策軍一個措手不及,還抓到了幾個躲避不及的孫策軍斥候,為了激怒和誘使孫策親自出戰,陶應又命人將這幾個孫策軍斥候割去耳鼻,放回東城給孫策報信。
小霸王的脾氣果然如同傳說中一樣暴躁,在便於逃跑的開闊地帶列隊等待了片刻,東城西門立即城門大開,大約四千的孫策軍隊伍奔出城來,當中一面大旗,果然寫著一個巨大的『孫』字,同時陶應還在望遠鏡中敏銳的發現,孫策的這支軍隊相當雄壯,尤其是簇擁孫策的中軍一千餘人,更是個個氣勢非凡,訓練有素,奔跑急行之中仍然能保持隊形完整,想來就是傳說中孫堅老死鬼留給孫策的一千多江東精銳了。
「太好了,只有四千來人。」陶基在一旁低聲歡呼道:「最好是孫策小兒象笮融狗賊一樣,被我們激怒後一直追殺,那我們說不定可以重演一次廣陵大戰的奇跡。」
「沒那麼容易,先不說孫策小兒不是笮融,就算孫策小兒年輕衝動,程普、韓當和黃蓋這些老不死的也會拚命拉住他。」陶應搖頭,又向陶基吩咐道:「三弟,讓將士念起來,一會突襲的輕騎隊由你親自率領,孫策小兒非同常人,我們可能只有一次突襲機會,一定要抓住!還有,箭頭上都塗上馬糞!」
陶應領命下去安排,讓君子軍將士仔細檢查武器裝備,同時指揮君子軍將士整齊朗誦《論語》第一篇,以複雜的口號幫助君子軍將士冷靜心神。而孫策軍走得並不快,君子軍把論語第一篇念完兩遍,孫策大軍才走到了近處,按這個時代的會戰規矩,陶應派了一個步弓手過去放箭射陣,還好,孫策也派出了一名步弓手射陣,兩個步弓手背靠背向自軍所在方向放箭,都準確落到己方隊前,然後兩個步弓手各自飛奔回陣,換雙方主將出陣答話。
為了體現魯肅的軍師位置,陶應這一次是帶上了魯肅出陣與孫策答話,孫策那邊的出場陣容更誇張,足足來了四人。為首一人二十來歲,似乎比陶應還要年輕一些,虎背熊腰長手長腳,面孔線條剛硬,想來就是即將名滿天下的江東小霸王孫策孫伯符;另一人年齡與孫策相仿,眉目俊秀,儀容美麗,估計應該就是孫策的鐵桿基友周瑜周公瑾;另外兩將則鬚髮花白,身材魁梧,很可能是程普、韓當和黃蓋的江東三大老將的其中之二。
「陶應小兒,果然是你!」孫策遠遠立定,大笑著大聲說道:「昨日我軍敗兵來報,說是遇到一隊專用弓箭的敵人,我猜就是你了,果然沒錯!」
「賤名有辱尊齒,在下正是陶應。」陶應在戰馬上彬彬有禮的抱拳行禮,又更加禮貌的說道:「敢問閣下可是大名鼎鼎的孫策孫伯符?」
「我就是孫策。」孫策爽朗答應,對陶應的彬彬有禮頗具好感。
「久仰將軍大名,今日得見,在下三生有幸。」陶應禮貌點頭,又指著孫策旁邊的三人問道:「這三位將軍是……?」
「這是我的少年好友,周瑜周公瑾。」孫策果然往那美青年一指,然後又指著旁邊的兩員老將介紹道:「這位韓當韓將軍,這位是黃蓋黃將軍,都是家父的舊將。」
「久仰,久仰大名。」發現黃蓋並非手拿大鐵鞭的肌肉男,陶應難免有些失望,心中暗罵小鬼子坑人之餘,陶應又向韓當和黃蓋拱手說道:「兩位老將軍的大名,晚輩是實實在在的仰慕已久了,汜水關一戰,驍勇如華雄之輩,仍然被兩位將軍和孫堅孫老將軍殺得節節敗退,閉關死守,不敢出戰!且兩位老將軍忠心不二,為國事興兵討董,報主恩輔佐伯符將軍,不離不棄,真乃大忠大義,晚輩欽佩之至。」
陶應的嘴象了蜜一樣的不斷拍馬屁,韓當和黃蓋雖然不至上當,卻也對陶應好感大生,一起抱拳謙虛。旁邊的孫策也哈哈大笑,爽朗的說道:「陶公子,你身邊的這位先生,應該就是魯家城的魯肅魯子敬先生了吧?」
「正是,蒙子敬先生錯愛,在下已經任命子敬先生為君子軍軍師了。」陶應坦然回答。
「不敢。」魯肅也抱拳說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孫策將軍也知道在下,小可榮幸之至。」
「豈止我聽說給你仗義疏財魯子敬的名字?」孫策手一指旁邊的周瑜,大笑說道:「我這個好兄弟周公瑾,更是在我面前再三提起你的大名,昨天聽說黃猗小兒企圖掠奪魯家城,逼得子敬先生你放箭還擊,公瑾氣得當場就砍了那個唆使黃猗洗劫魯家城的牙門將!還拍著案幾歎息,說是大才去矣!果然,先生你搖身一變,馬上就成了聲名鵲起的君子軍軍師,陶公子還真是有識人之明啊。」
「子敬先生,在下周瑜,曾任巢湖長一職,與先生算是半個同鄉,也久聞先生大名。」周瑜也向魯肅抱拳,十分誠懇的說道:「子敬先生請見諒,昨日之事,是我們治軍不嚴,冒犯尊駕。瑜不敢企求子敬先生原諒,只希望先生明白一事,那黃猗乃是袁胤的親信,素來驕縱,與伯符兄並非一路人,下令洗劫一事,也與我等毫無干係。且伯符兄為向先生賠罪,已經命令將士不得追殺魯家城百姓,任由他們遷居。」
「多謝,多謝。」魯肅更有禮貌的還禮,又道:「其實公瑾將軍的大名,在下也是久有耳聞,今日得見,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和陶應這個敵人像久別好友的親熱交談片刻,孫策和周瑜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見周瑜點頭,孫策便又大聲說道:「陶公子,子敬先生,不說閒話了,你們奔襲迂迴到了我的後方,目的我們很清楚,就是衝著我的糧道來的,但你們恐怕要失望了,我這次帶的軍糧十分充足,足夠三個月之用,武器輜重更是十分充足,三個月內,無須向壽春討要一糧一米,所以你們二位這次長途奔襲,怕是要白辛苦了。」
「哦。」陶應楞了一楞,然後向孫策拱手問道:「多謝伯符將軍賜教,但不知伯符將軍此言何意?」
「陶公子,我們做一筆交易如何?」孫策笑道:「你把廣陵郡讓給我,我放你這支君子軍離開,然後我與你劃淮河為界,永不互相侵犯!」
「伯符將軍,你是在說笑吧?」陶應也笑了起來,仍然很有禮貌的說道:「伯符將軍,我如果答應了這個條件,你豈不是太佔便宜了?」
「陶公子,你沒有選擇。」孫策自信的笑道:「公子你可知道,你最大的失誤是什麼嗎?你最大的失誤,就是不該迂迴到我的後方,你到了這個位置,東面是我的大軍,西面是左將軍袁公路將軍的主力,你的騎兵迂迴空間很小。而南北兩面呢,南面是山林和長江,北方多山多林,你的騎兵到了這樣的地形上,速度還趕不上我的步兵,等於是被四面包圍又無糧無援,你如果不接受我的條件,我只要令旗一揮,立即就能把你這八百君子騎踏成齏粉!」
「陶公子,你如果接受伯符兄的條件,對你的父親陶府君來說,其實也是好事一件。」周瑜也開口說道:「徐州乃四戰之地,你的父親又一再站錯位置,接連得罪曹操和袁紹等亂世梟雄,觸怒左將軍袁術袁使君,冒犯丹陽太守吳公,可謂是放眼皆敵,舉目無親。公子你若能替父做主,痛下決心,將廣陵讓與伯符將軍,那麼我軍必與貴軍締結盟約,將來不管是袁紹來犯,還是曹賊入寇,陶府君也用不著四處求神拜佛的請援了,伯符將軍必然揮師北上,與陶府君並肩作戰,共禦強敵。」
「到了那時候。」說到這,周瑜頓了一頓,又笑道:「到了那時候,也用不著公子再次深入曹營送信,再次當眾躍入油鍋了。」
「陶公子,我家少主乃是好意。」韓當也勸道:「我家少主受命攻取廣陵,但實無與公子為敵之心,所以我家少主才好意勸你讓出城池,並且保證不會傷害城中一軍一民,任由貴軍全部撤出廣陵。」
「陶公子,聽說你以八百君子騎大破笮融的上萬大軍,確實了得。」黃蓋也說道:「但老夫可以保證,我們的軍隊,絕對與笮融狗賊的烏合之眾不同。」
聽到孫策及其走狗的這些話,陶應和魯肅面面相覷,一起心說孫策小兒該不會是沒睡醒嗎?竟然想用這點花言巧語,就想讓我們拱手讓出廣陵郡?他真當我們一個是讀聖賢書讀到傻的書獃子?一個是仗義疏財疏到傻的敗家子?
「公子,子敬先生,你們可以仔細考慮,我們不急。」周瑜又大聲笑道:「其實伯符將軍的提議,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細節,公子有什麼條件,可以儘管談,伯符將軍和我們都很有誠意的。」
「呸!虧你還是周瑜周公瑾,真把我當書獃子了?」陶應悄悄唾了一口,但剛一唾完,陶應又猛的心中一震,暗道:「不對!周瑜小兒是什麼人?那一代三國誌裡不是智力九十幾?怎麼會寄希望用這點花言巧語就騙得我拱手交出廣陵城?還有,就算我以前是天下聞名的書獃子,可是廣陵一戰我以八百大破一萬後,還有誰敢把我當書獃子?林清那個傻丫頭都沒有了,智力只比諸葛老妖和司馬老賊稍微低點的周瑜小氣鬼,會比林清傻丫頭更傻?!」
「公子,不對。」這時,旁邊的魯肅也發現了情況不妙,忙低聲說道:「公子,孫伯符和周公瑾好像在有意拖延時間,似乎別有所圖。」
「是別有所圖。」陶應低聲答道:「子敬,我們剛才忽略了一個人,那個人,應該是去斷我們的後路去了。」
「程普!」魯肅的反應也很快,臉上不動聲色,嘴裡卻低聲說道:「公子言之有理,我們君子軍擅長奔襲流竄,這一點孫策和周瑜不僅有所耳聞,昨天還已經親身領教,今天我們主動送上門來,為了避免我們象附骨之疽一樣的纏著他們,孫策和周瑜當然要打把我們全殲的主意。」
「南面山多林多,有利於掩護軍隊迂迴,北面地勢相對開闊,難以藏軍,程普十有**是從南面來,煩勞軍師傳令,一會我們從北面突圍。」
陶應不動聲色的向魯肅低聲吩咐了一句,然後陶應拍馬上前兩步,用馬鞭遠遠的指著孫策,破口大罵道:「孫策小兒!你這無君無父,不忠不孝的狗賊!竟然還有臉在此花言巧語,誆騙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