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我的樣子沒有嚇著你！我已經太久沒有用這種形態的身體了,它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連我自己都有胸制不住。不過,這個身體雖然不好看,但是我自己的感覺,倒是好得很啊！」
地母神似乎在笑,不過那並不是女人的聲音,反而就像是深夜裡的老梟。
她的一句話聲音還在空中迴盪,身子就已經到了杜陽面前。
杜陽只感到眼前一花,他清晰地聽見了自己骨裂的聲音,整個身體近乎不受控制地從空中跌落下來！將地面砸出一個深坑！
真是可怕的傢伙！片刻之後,杜陽從坑裡站起來,全身的傷口已經快速癒合,但心中卻是極為震撼。
這才是真正的地母神嗎?與之相比,之前的形態簡直可以算得上是毫無戰鬥力。哪怕我已經到了星雲蜂神之境,還是有那麼大的差距嗎?
按照聖河所說,到了星雲蜂神的境地,則體內形成自我之宇宙,能量綿綿不絕,永遠不會有耗盡的時候。但儘管如此,卻仍然沒有辦法接下地母神的一招！
「剛才我只使出了四分力。如果把你一下子就弄死,恐怕就不好玩了！」地母神狂笑。
「你是第一個逼迫我用真正本體見人的人,你既然見到了我的這幅模樣,那就好好享受一下它的力量吧！」
杜陽實在是無法理解,自己的力量、速度、能量、法則的運用都到了一個至高的境界,為什麼還是不敵對手！
他已經習慣了在戰鬥的時候用超腦計算去分析對手。就像現在,他依然不自覺地發動了超腦計算。想從分析中找到原因。
但是分析的結果和之前的完全一樣:沒有弱點。
和地母神戰鬥的這兩次分析都很奇怪,要麼顯示對方無懈可擊,要麼就是自己在到達星雲蜂神之境後具有壓倒的優勢,似乎很難出現像常規作戰中那種互有長短的局勢。
杜陽咬了咬牙,只能打起精神迎戰。
只是眼下,又變成了一邊倒的局面。無論杜陽如何拚命作戰,都無法抵擋地母神的進攻。只不過短短幾個回合,杜陽身上有骨折了幾十處。接連吐了好幾口血。
「不,不是這樣的,為什麼我突破了自身的極限,還是無法戰勝你?」杜陽大口地喘息,額頭上的血沾濕了他的頭髮。
「不錯,你終於學會思考了。」地母神笑道:「我可以告訴你為什麼。因為你修理的根本,也就是你所謂的星魂陣。就是我研究出來的。我已經預見到了星魂陣的變異和進化,它能讓男人修煉到什麼程度,我比你自己還要清楚。如果我手裡沒有電鞭,我會去馴化獅子和老虎嗎?」
地母神說話的神態很平和,有種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
杜陽想了一下,搖了搖頭:「雖然你很強大。但這不是你自以為是的理由。星魂陣雖然是拜你所賜,但你還是在用純理性的方法去看待修煉。大概你生在一個無人修煉的時代,所以你把修煉看成是進化成長一類的東西。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你的認知是錯誤的。修煉存乎一心,並非像你認為的那樣。有一個極限。你雖然擅長計算,但修煉這件事本事。用數學模型來演進和推導,是無法得到正確結論的。一切,都只在一念之間！」
地母神皺眉看著杜陽,她似乎也在琢磨杜陽話裡的意思。片刻之後,她擺了擺手道:「就算你說的是對的,但你無法證明。因為你眼下雖然突破了極限,但還是無法擊敗我,甚至連自保都不能！」
「杜陽,不要把注意力放在你的對手身上！」
杜陽腦海裡又傳來了聖河的聲音:「你雖然已經突破到了星雲蜂神之境,但是你的心理習慣還是過去的那些,這會害死你的！
你的對手再強大,不過只是路上橫著的石頭而已。從現在開始,你要習慣把注意力從外物上拉回來,注重自己的內心！現在你只是勉強邁過了星雲蜂神的門檻,還要再進一步,才算是真正的提高！」
杜陽有孝懵:「我怎麼能把注意力拉回來?這不是開玩笑嗎?那麼強大的地母神就站在那裡,我不去注意她,就會被她殺了的！」
「注意你自身的宇宙！從現在開始,你要習慣自身宇宙的存在,將所有的外物,都看成是你自身宇宙的一部分！你在自身宇宙獲得的能力,將同時在外面表現出來！」
「小子,你愣著幹什麼！難道是嚇傻了嗎?！」地母神已經衝了過來,長長的手臂只兩下,就把杜陽打得飛了出去,撞碎了旁邊的牆壁。
「呼！不去注意那傢伙,還真的很難啊！」杜陽掙扎著爬起來,再次將注意力匯聚到自身的宇宙內。
「這是必須要做到的！你要細細感受你體內宇宙中的變化,那裡的空間流動,每一刻物質的湮滅……」
在聖河的提醒下,杜陽強制自己去細細地感受內在宇宙的變化。此前他從來沒有試圖從這個角度來看待宇宙,這是一種「純宏觀」的方式,好像這個宇宙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它的每一點細緻的運行,自己都能準確地捕捉到其中的變化。
杜陽的心不由縮緊了,在仔細體味其中的變化後,杜陽有了種無法言說的明悟。什麼規則,什麼力量,什麼速度、空間、時間……在某種宇宙尺度的層面上,它們完全統一成了一種東西,卻無法言說出來。
砰！
地母神緊追不放,又是狠狠一腳,將杜陽踢飛,他的肋骨又斷了幾根。
雖然身體劇痛,但杜陽明悟的瞬間,便不再覺得有什麼障礙能打斷自己的狀態。
地母神皺著眉頭,伸出長長的手臂,抓住杜陽的頭顱,將他提了起來。
「你剛才的變化讓我很吃驚,在關鍵時刻,沒想到你的身體竟然能發生那樣的變化。這足以說明你和其他人的不同！就你這樣的體質,是非常難得的實驗材料,無論如何我都會把你帶回實驗室。
這次的損失有點大,微縮宇宙被毀,符點鏡像備份也完了。不過,就當是我為了檢驗試驗品所付出的代價吧。可是如果真的能從你的身體裡提取出我想到的東西,這也算是值了。
怎麼樣,小子,你還不認輸嗎?」
地母神單手拎著杜陽,另一隻手握成拳頭,接連毆打杜陽的腹部。
杜陽就好像已經死了一樣,全身像麵條一樣柔軟,任憑被毆打毫無反應。
他的所有意識,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內在宇宙上。
剛才那種突然明悟的感覺,讓他好像偷窺到了上蒼的寶藏！在那一刻他才明白,為什麼聖河讓他集中精神在自己的內在宇宙上。
本身自己的宇宙就蘊藏著無限可能,他要把剛才明悟的那一點感覺「固定」在自己的腦海裡,讓自己永遠記得那種萬物如一的境界。
「小子,你在裝死嗎?你要是再裝下去,我就下重手了！」地母神有些不耐煩了:「你已經沒有退路了,快認輸吧！」
啪！
杜陽已經垂下去的手臂慢慢地抬了起來,不見他如何用力,輕輕地搭在地母神粗大的手臂之上。
只是那麼輕輕一搭,地母神就感到腕部一陣劇痛！
耳朵裡就聽見卡卡卡清脆的聲音,地母神手腕整個出現了不可抑制的碎裂！
她痛叫了一聲,不得不鬆手放開了杜陽,再看自己原本結實的手臂,外面的材料已經完全碎裂,露出了裡面的骨骼。
嗯?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杜陽。
杜陽的身體慢慢落在地上。他現在的氣息變得極度內斂,外表沒有任何變化,甚至比之前那威風凜凜的氣勢還要不如,看上去就像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普通人。
「告訴你個好消息。」杜陽忽然不緊不慢地說:「我領悟到了一種新的境界:次元。你過來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