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金髮女孩也聽到了自己肚子裡發出的聲音,她怔了怔,臉上微微紅了一下,眉頭蹙了起來。
現在她心裡已經心急如焚。這身肉殖裝甲就是她可以依賴的全部!自身的安全、明天的未來,所有的一切,都依賴於這身裝備。要是它真的無法恢復了,那麼眼前的這個傢伙怎麼對付?還怎麼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
杜陽倒是對飢餓並不懼怕。就算不吃不喝,他也能活上好幾個月之久。但是眼前這位麼……普通人的話,在這種地方能活三天就不錯了。而且……普通人的話,水才是真正救命的東西吧?沒有了水,那可就真的要變成乾屍了……
杜陽猜想,她的肉殖裝甲上,一定有某種發射求救信號的裝置。但是現在麼,裝甲沒有能量,估計這種信號機也停擺了。
這星球上光禿禿的,除了那稀疏的荒草之外,確實是什麼都沒有。
杜陽走到旁邊的一株荒草旁,拿出軍刀,用力挖了起來。
刀子插進土裡大約一尺多長,突然叮的一聲,像是扎到了什麼金屬的東西上。
杜陽用刀連紮了幾下,下面確實有十分堅硬的東西。起初,杜陽還以為是埋著什麼金屬物品,他想要找出這個金屬物品的邊緣,不斷用刀向外圈擴大,但是無論扎到什麼地方,都在一尺多深的地方會扎到堅硬的金屬。
難道……這個小星球,是一顆金屬星球?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也許,這顆小星球,根本就是人造的!
無論怎麼猜測都是無助的。小星球地表上只有淺淺的一層土質,生長著少許的荒草。這些草的品種也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不知道是不是有毒。
原以為地下會長著莖塊一類勉強可以食用的東西,但把整株草拔起來一看,除了草根之外,一無所有。
就算自己能在這沒吃沒喝的地方活下去,那麼這個妞怎麼辦?沒了肉殖裝甲,她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
陡然之間,杜陽腳下的這顆小星球震動起來。伴隨著劇烈的震動,十分難聽的嚎叫聲從腳下傳來。
就像是地獄裡千年的惡魔發出的聲音,讓人聽了不免後脊背發涼。
金髮女孩聽了,卻是更緊地抱住自己的膝蓋,蜷縮成了一團。
本來這裡的氣溫就算不上暖和,肉殖裝甲有很強的調節溫度的作用。現在失去了這種功能,加上外面氣溫降低,女孩顯然是又冷又餓。
還有這種……突然的震動,古怪瘆人的嚎叫,讓女孩惶恐不安起來。
她小聲地叨咕著什麼,只是那聲音再微弱,還是逃不過杜陽的耳朵。
「快好起來啊!你這笨蛋!」女孩顯然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肉殖裝甲上,她盼望著能發生奇跡,只要她的肉殖裝甲一恢復,她就也許能有辦法從這個地方出去。
而且,她不時地用眼角偷瞄杜陽。諸如「男人都是大壞蛋」、「男人都是大色狼」之類的觀念,不知被灌輸了幾千遍了。一旦失去了這身裝甲,她立刻就感覺自己是在與狼為伍,這個長得並不難看,甚至還有那麼一點帥氣的傢伙,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吃掉自己。
杜陽已經重新站在了她的面前,表情十分嚴肅:「我猜,你是在祈求上蒼,讓你的肉殖裝甲早點好起來吧?」
他直視著女孩的略帶驚恐的大眼睛,無情地說道:「不可能了!你不用再等著你的裝甲復原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剛才做過實驗,這個古怪的地方有消散能量的作用,我的星魂陣,還有充能武器,都完全不會自動恢復。我已經連續觀察了好幾個小時,它們連一丁點的能量都沒有恢復!你就別指望你的肉殖裝甲能恢復了!」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重重地敲在女孩最後的一絲希望上。卡嚓!碎掉了。
幾乎是一瞬間,女孩的眼淚就湧了上來:「不!這不可能!我的『泰迪』一定會恢復的!!!」
她紅著眼睛,吃力地揮舞著拳頭爭辯道。她甚至忘了之前賭氣的時候發過誓,絕不和這個看過自己的臉又偷吻自己的大色狼男生再說一句話。老師教過自己,凡是喜歡看女孩子臉蛋的男生都是大色狼,是最壞最壞的大壞蛋。
「你的裝甲叫『泰迪』?」這個名字倒是有些出乎杜陽的意料之外,還以為會叫「高達」之類更威猛的名字。女孩子的思路真是詭異啊……
「泰迪就是最棒的裝甲!他一定會恢復的!一定會的!!」女孩子狠狠地擦了兩把眼淚,她本來想一直舉著手臂擋住臉,不讓這個大壞蛋佔便宜,但是沒有了動力的肉殖裝甲十分沉重,她只舉了一會兒手臂就酸了,無奈地放了下來。
反正等泰迪一恢復,自己就殺了他。讓他多看兩眼,也不會有人知道。
「剛才的那個震動和嚎叫你都聽見了吧?」杜陽非常嚴肅地說:「我擔心這裡除了我們,還有其它更強大的生物。而且就你我現在的樣子,連活下去都成問題,自保就更難了!所以,你要是知道這裡有什麼,我希望你能說出來。」
杜陽的勸說還是沒有起到作用,金髮女孩哼了一聲,又轉過頭去,抱住自己的膝蓋。
雖然嘴巴上很是倔強,但女孩肚子裡發出的咕咕聲卻是越來越響了。這個妹紙真的很有個性,就那麼抱住自己的膝蓋,生生地坐了七八個小時。
這裡似乎也有白天和黑夜的輪轉。漸漸天空發白,天居然亮了。女孩的嘴唇上都暴起了皮,沒有水喝的滋味比飢餓要嚴重多了。
和她想像的正好相反,肉殖裝甲半點復甦的跡象都沒有。那些本來孔武有力的肌肉,現在都變成了沉重的累贅。
杜陽苦笑了一下,自己的星魂陣和雙子碎星炮能量,也沒有增長一點。
又過了五六個小時,就算是「中午」吧,女孩的嗓子裡快要渴得冒出火來。她開始打起那些荒草的主意來。起先,她輕輕地摘下一片葉子,小心地擦去上面的灰塵,慢慢放進嘴裡,但是馬上就吐了出去。
「呸呸呸!這是什麼怪東西啊!」
又過了三四個小時,女孩的眼睛裡,似乎充滿了血絲。身體缺少水分的危機,已經時時向她的大腦告警。
她甚至抓狂一般拽過一把荒草,胡亂塞進嘴巴裡大嚼起來,嚼著嚼著,本能的反應卻又讓她完全吐了出來。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這是她出生以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困境。
中午的氣溫漸漸升高,這裡居然也有類似「太陽」的東西,照得讓人身上發燙。
「這些草是不能吃的。」杜陽已經站到了她的面前:「我說過,這裡有古怪。我不吃不喝的話,還能活上一些日子,但是你恐怕就……」
他輕歎了一聲,在她面前坐了下來:「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能延長你的生命。」
他的邪惡的目光落在那身黑色的肉殖裝甲上,他甚至還伸出那雙罪惡的手,捏了一下肉質肥厚的肉殖裝甲,女孩想躲,但是沒有躲開。
「你的肉殖裝甲,裡面含有大量水分和蛋白質,是我們現在唯一能找到的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