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既然已經拿到了生命之膠,杜陽就沒有心思在這裡耽擱下去。告別了族長黑眸,一路沿著村口的河向上遊行進。
這次當然不是用腳步來丈量土地,事實證明,被機械族的十九修理過的火鱗鳥,速度比之前還要快上幾分。
只是一路之上,杜陽也遇到了一點小小的麻煩:河水出現了分叉。還好這種情況並不多,在繞了一些遠路之後,終於回到正確的道路上來。
杜陽計算了一下時間,從尉遲信把自己的身份卡改成「變性炸彈引信」倒數計時開始,到現在已經用去了一百多天,加上族長黑眸給自己延長的五十天,還剩不到二百五十天。
四樣東西自己已經到手了三樣,還有一樣拿到手就能去尉遲信那裡交差了。三百天的期限還剩下一大半,看起來,似乎有希望逃過這一劫!
但是,這最後一樣物品,也是最難搞到手的:六階以上稚蜂肉殖裝甲的眼球兩顆。雖然不知道六階稚蜂達到了一個什麼樣的水準,但是像雪音那樣的,杜陽的干擾術也只能起到一半的作用而已。
很快,杜陽沿著河一路向上,飛快地接近那天和柴易決鬥的地點。那裡的大樹、草地都讓杜陽感到熟悉,就連樹幹上還殘留有依稀的血跡。
杜陽心裡一動,還是不經意地在地面上多瞥了幾眼。沒有柴易的屍體。
此時心裡也說不上是高興亦或不高興,只是微微有那麼一點悵然。柴易他確是一個少見的天才,如果不是心性如此偏頗,或許可以祝自己一臂之力,完成這件破天的大事。
河水清冽,冷風掠過樹梢。天空依舊藍得那麼攝人心魄,杜陽轉身跨上火鱗鳥,直奔強防體而去。雖然它已經能變作盔甲的樣子穿在身上飛行,但是杜陽還是習慣騎著它飛馳。
這一路非常奇怪,幾乎沒有再遇上什麼異體,更沒有發生戰鬥。
一回到巨狼兵團駐地的家裡,杜陽就看見門口站著兩個天擎騎士團的人。再一看,房屋四周還站著一些生面孔,似乎也不是司令的屬下。他不禁心中一凜:難道又出什麼事了?
走進屋內才發現,客廳裡已經熱鬧了許多,老爺子杜驚雷正在陪客人喫茶聊天。
坐在杜驚雷對面的,居然是司令和狄元!這兩個本該是打生打死的冤家,此刻竟然坐在自己家裡談笑風生。這是怎麼回事?
見到杜陽回來,杜驚雷不由眼珠一瞪:「小子!怎麼現在才回來?咱們家來了貴客,而且是找你來的,你就讓人家三番五次地撲空,這太不像話啦!」
他站起身,略微活動了一下四肢:「這人一上了年歲,就總想上廁所。我失陪一下,讓小子來陪你們。我這還藏有陳年好酒,等晚上月圓之時,我們就在院子裡喝酒賞月!先失陪了!」
他找了個理由,就退了出去。其實自從搬到這金雷兵團地盤以來,杜驚雷就一直在做一件事情:放權。巨狼兵團這些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好歹也拖家帶口這麼多張嘴吃飯。他看著杜陽一天天羽翼豐滿,心裡也十分高興。便漸漸將決定權一點點交給了杜陽,自己打算享享清福。
「杜陽,你可算回來了!」司令打雷一般地說道:「我們來了好幾次了,都沒逮住你!又有什麼新發現了吧?」
杜陽看著屠百峰和狄元,忽然心中一動,這個念頭也越來越強烈。他關好門窗,此時屋子裡只剩下他們三人。
「杜陽,你是不是看到我們兩個坐在你家裡,有點感到意外?」狄元依舊是那種悠然的語調,不過他的臉上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他直截了當地說道:「其實,我和屠司令已經談了很多,眼下的態勢,確實和以往不同。有太多的東西出乎我們的意料。人類已經岌岌可危,而我們還在為蠅頭小利爭鬥,這實在是有些可笑。所以,我和司令有些新的想法……」
「對!我們打算建立聯合部隊,將能量掌控者、兵器師和強攻戰士完全編進新的部隊裡,組建新的作戰單元,發明新戰術!」屠百峰實在受不了狄元慢騰騰的說話速度,搶著說了出來。
這個結果是杜陽樂於看到的,不管以後如何爭鬥,但至少表面上兩大組織是越走越近,人類部隊的實力也在增強。
「我們討論過了,假若遇上黑龍那種對手,我們的將士無論多少都不夠他打的。只有組成聯合戰陣,或許還有一線希望。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狄元問道。
「這個當然好,我一百二十分地贊成!」杜陽很直接地表達了自己的觀點。他坐了下來,思考了片刻,卻先是暗暗發動了改良的藏息術,不但隱匿了自己的氣息,還將狄元和屠百峰的氣息一併隱藏了,這才終於說道:「這些日子,我確實發現了許多東西。但是,人的命運,卻始終把握在自己手裡。我們來玩一個遊戲。」
狄元和屠百峰對視了一眼,不明白杜陽到底是什麼意思。
杜陽確是受了前一世看過的某部電影的啟發,他遞給兩人一支筆:「你們現在站在命運的十字路口,等待你們的,也許是完全不同的命運。我要你們做出選擇。
在掌心上畫方塊,意味著希望看到真實的世界,從此之後也許會過上更加殘酷艱難的日子,隨時有生命危險,面對強大得不可想像的敵人!但是會接觸真相,命大的話就能活到撥雲見日的時候。
在掌心畫叉,不會知道更多,保持現在的生存狀態,和異體戰鬥,作為首領保護人類不受傷害,有崇高的榮譽和地位。
這種選擇的機會只有一次,只要選擇了,就沒有更改的機會,請慎重選擇。」
這僅僅是在心理學上的一個遊戲,是個微型的「儀式」。但這是非常必要的,現在杜陽也不敢保證,一個普通人知道了這些事情,他的腦波是不是就變得和之前不同,是不是更容易被雌蜂甄別出來。
所以,讓他們有些心理上的準備也好。
兩人思考了片刻,很快在掌心畫好了符號,向杜陽伸出手掌張開。
那赫然是兩個方形!
實際上,這倒是符合杜陽的預期。以他的瞭解,這兩人雖然性子各異,但都是鐵骨錚錚的硬漢,絕不會臨陣退縮。
「好吧!你們都選擇了新的命運,畫了方塊,那麼我就把實情告訴你們吧!」杜陽果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