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陽決定獵神,不由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這實在是太瘋狂了!恐怕整個強防體裡,找不到第二個人有這種念頭。
但是用命去拼不等於送死,還有七天的時間,必須利用這七天時間好好準備。多準備一分,就多一點勝算。
杜陽鑽進履帶摩托,繼續往強防體的方向駛去。
時間不大,便看見了西城門。
全裝甲履帶摩托駛進強防體裡,杜陽直奔金雷軍團駐地。
在後勤營房,杜陽將履帶摩托交還給了軍需部管理員並道了謝。管理員和杜陽是老相識,客套了幾句,將裝甲摩托開進了庫房,然後光噹一聲,鎖上了車庫大門。
車庫內又恢復了一片黑暗,還有死氣沉沉的寂靜。
足足十幾分鐘之後,從這輛裝甲履帶摩托高高的底盤上,慢慢伸下來一條腿,然後是手、軀幹、最後是頭。
很難想像,在這一個半月的行程中,這個「人」是怎麼把自己藏在底盤上部的狹窄間隙中一動不動的。
車庫牆壁上的換氣扇葉片緩慢地轉動,外面射進來的微弱光線也一閃一閃。
這個「人」轉過身去,他的背影,和杜陽的簡直一模一樣……
杜陽回到巨狼兵團的駐地,先是休整了一番,洗了個澡又呼呼大睡了一下,醒來後精力充沛。
晚上的時候,杜陽從酒店裡點了一桌上等的酒菜,款待強防體裡的眾人。
「來!給少爺接風洗塵!干了!」孔強站起身,將自己的酒杯端起,一飲而盡。
「我發現你小子真是越來越孝順了!」杜驚雷一邊吃著一邊點頭道。
杜陽也不說話,他只覺得,這樣和大伙在一起吃吃喝喝,看著父親開心的樣子,這種日子雖然單調,但也讓人有種簡單的快樂感。
「老朋友!你在這裡飲酒作樂,怎麼也不叫上我一聲!」院子裡忽然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
眾人一驚,紛紛放下酒杯,臉上已經變了顏色。
這個聲音絕不是第一次聽到!
這是那老瘋子柯項的聲音!
當時杜陽還是個不能修煉的廢柴,在大缸中用劇毒的藥水浸泡。結果正泡到緊要關頭,這老瘋子橫插一腳,劫走了杜陽。要不是杜陽命大,那次肯定就嗚呼哀哉了。
杜驚雷更是皺眉,他知道柯項心智出了毛病,行事乖張不循常理,偏偏本事不小,若是鬧起來很是麻煩。
這柯項在院子裡說著,那匹全身鮮紅的火鱗鳥已經從窗子裡穿了進來!
嘩啦!窗子被完全撞碎,外面的大風頓時吹了進來。
柯項隨著火鱗鳥也跳了進來,旁若無人一般用兩根手指抓起一塊肥肉扔進嘴裡,又端起酒壺大喝了一口:「嗯,味道不錯!」
眾人已經紛紛拔槍,對準了這個闖入者。
柯項扭過臉看著杜驚雷:「你家這小娃倒還機靈,本老人家我很是喜歡。不過上回怪我學藝不精,本事不到家,讓他給跑了!不過呢……」
他回過頭來,盯著杜陽:「你師父我現在終於突破了瓶頸,本事那和以前是不可同日而語!在這塊地皮上,我說我是第二,就絕對沒人感說自己第一!過來吧!小娃娃,為師這次一定要帶走你!為師這次一定要教給你這天下第一的絕學!你若是悟性過人,學去半成,今後可橫行天下矣!」
老瘋子一邊說著,一邊大踏步向杜陽走來。
「保護少爺!」屈浩和孔強同時喊道,手裡的加強型重火力武器也開了火!
砰砰砰!
卻見老瘋子好像閒庭信步一般,輕鬆伸手將射來的子彈捏住,然後嘩啦一聲,將一大把彈頭扔在地上,好似蹦豆子一般。這手絕活立刻震驚了眾人,他們傻愣愣地看著手裡像燒火棍一樣的槍械,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杜驚雷心中一沉:我兒這命裡真是多災多難,剛剛團聚,難道說又要生死分離了嗎?
杜陽的眼睛頓時瞇了起來,大叫道:「老人家切莫傷我父親,只要你能打贏我,我立刻跟你走!」
瞬間杜陽全力發動了《九殺霸陽訣》第四重,對著迎面過來的柯項虛晃了一拳,意思是逼迫柯項躲閃,自己搶出一條路,衝到院子裡再和他打,以免在屋子裡打鬥傷了眾人。
沒想到的事發生了……
就聽見砰的一聲,那柯項竟然沒閃開杜陽鬆鬆垮垮的這一下虛晃,一拳頭正打中老瘋子的面門,結果這傢伙身子橫著撞破了另一扇窗子飛了出去……
屋子裡一陣寂靜。
所有人都面無表情地盯著杜陽。杜陽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為什麼要被自己打中?這一定是誘敵深入之計!他既然已經突破了瓶頸,就應該能和自己大戰五十回合,還是……他這人非常個性,大概他認為橫著飛出去是最拉風的一種姿勢……
杜陽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追到了院子裡。
卻見柯項已經倒在院子裡,艱難地爬了三次才勉強爬起來,瞪著一隻烏黑的熊貓眼,不可思議地盯著杜陽。
「你、你、你、你……」他站在那裡「你」了半天,卻是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出來,滿臉都是驚懼。
眾人已經追到了院子裡,看見柯項的黑眼圈,都哈哈大笑起來。
只見柯項的那張老臉漸漸變色,不大一會,已經變成了暗紅色,憋得快要滲出血來,一陣一陣地臉上發燒。
他站在那裡,眼睛偷偷瞄過四周的眾人,忽然就一跺腳,雙手捂臉號道:「哎——呀——羞煞老夫了……」
然後柯項就像一個搶奪玩具失敗的孩子,死死地摀住臉,連自己的坐騎火鱗鳥也不要了,轉身跑出了大門,很快消失在夜幕裡。
杜陽怔怔地站著,終於明白了怎麼回事:這柯項大概沒有說謊,在這段時間裡他的本事的確長進了,但是上次從他那裡離開到現在,自己已經經歷了太多的東西,學習了太多的東西,還有許多次生死搏殺。
並非他退步,而是自己的能力增長太快,以至於顯得他變弱了。
柯項的本事比那魏世峰如何?應該還差上不少,連那魏世峰都被自己一招殺死,何況是他?
杜陽真有些後怕,這個老瘋子雖然不招人喜歡,但自己也不想殺他。幸虧剛才只是鬆鬆垮垮的一記虛晃,要是打實了,他非得當場爆頭不可。
眾人一陣喊好,杜驚雷也非常高興:當年總是需要自己保護的那個小杜陽,現在能保護他老子了!
回到大廳裡,杜陽才看見,柯項的那只坐騎火鱗鳥還停在那裡。
「嗯嗯,既然他老人家棄你於不顧,那我這好心人就先收留你吧……」杜陽流著口水,發了發善心,將這東西收進了界心鎖之中。
七天的時間可以用來幹什麼?
一個字:練!
兩個字:修煉!
三個字:拚命練!
這次面對的不是一般的對手,而是——神!
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杜陽卻不會退縮。
命運已經把自己逼到了死角,數百年來唯一的一次機會,退縮就等於死!不但自己死,自己的兄弟蒙剛也會跟著死!只有自己擊敗天神,把這個什麼天神降臨大典破壞掉,他才有活命的機會。
杜陽開始練最基本的《星陣九式》,練《九殺霸陽訣》,一通修煉下來,他只感覺腦後頸椎處的鋼鐵神經元似乎變得更強勁了,隱隱之間,覺得後背發熱,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在沒人的肅靜地方,杜陽從界心鎖中取出了火鱗鳥。細看之下,這傢伙大概輪廓像鳥,頭部卻生著鮮艷的紅色甲殼,瞪著兩隻碧綠的眼睛,身上覆蓋著拳頭大的火紅色鱗甲。後尾部兩道紅羽向上掠起,看上去極富動感。
看了良久,杜陽得出一個結論:這個東西同樣不是出自現代人類的手筆。就憑這種製造理念和工藝,倒有三分像冷泉人的做派,精良、明明是死物,卻做得彷彿有了生命一般,不知道柯項從哪裡得到這部精良的坐騎。
火鱗鳥的背上有個舒服的座椅,騎在上面之後,用腿便可實現所有的控制。這種先進的設計解放了雙手,比人類的摩托方便百倍。
它不知道運用了什麼原理,從界心鎖中取出後,便漂浮在半空之中。杜陽騎上去,小心地飛行了一圈,才發現這東西確實強大。
整個半天,杜陽都在練習駕駛火鱗鳥。
這東西的速度簡直不可思議,普通慢速下,從強防體到冷泉族廢墟那樣遙遠的距離只需一天多就可到達,如果全速前進,這個時間還會縮短。
當全速前進時,火鱗鳥的身體會變得修長,從前方伸出一層透明堅硬的罩子,將駕駛者罩在其中,以阻擋強風。
杜陽感覺自己不是開摩托,而是在駕駛一輛戰鬥機!
正飛、倒飛、側飛,他甚至還做了一個眼鏡蛇機動動作。因為擁有上一世駕駛戰鬥機的經驗,所以現在他又找回了那種感覺。只是這個身體感到有些眩暈和噁心,但是杜陽通過用星魂陣強化的辦法,來使自己短時間內就完全能適應這架火鱗鳥。
但是這火鱗鳥也不是沒有缺點。這東西並不是真正的飛機,杜陽發現它離地面越遠,位置越高,動力就越弱,到了高空之後,動力幾乎為零,處於漂浮的狀態,只有在貼近地面的時候,才能做出急速機動的動作。這些特點使得它無法像戰鬥機一樣飛得那麼高,貼近地面的地方才是適合它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