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想不起來了?」杜陽接著問。
古雲飛也抻著脖子說:「你就沒感到身子很輕,騰雲駕霧什麼的?」
何澤白了他一眼:「我發現你這嘴越來越損了,你才駕鶴西遊了呢!」
「好吧。」杜陽決定還是直接告訴何澤這個事實,他嚴肅地說:「何澤,我們要告訴你一個事實,你要有點思想準備。」
「啥?」
何澤一下就愣了,這幾個兄弟裡,杜陽是最不喜歡開玩笑的,從他嘴裡說出的東西,多半都是真的。今天不知怎麼了,自己的這兩個好兄弟都這麼古怪。
他說思想準備……昨天古雲飛住在這裡,難道是……
「古雲飛!難道你趁老子昨天喝的有點多,把老子給……」何澤掐住古雲飛的脖子,來回晃蕩。
古雲飛將他按回到床上:「你做夢去吧!就你那樣的,白給老子也不要!」
杜陽終於說道:「何澤,其實你……從昨天半夜算起,到剛才,你已經失蹤了超過十個小時。」
「啥?我失蹤?別逗了!失蹤我還能在這跟你們聊天???」何澤瞪大了眼珠子。
「那是因為就在剛才,失蹤的你突然出現在床上。」古雲飛說。
「今天到底怎麼了?你們倆合起伙來整我?今天過節嗎?」何澤還是不相信。
「我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你。其實是,昨天半夜的時候,古雲飛發現你失蹤了,然後一大早就找到我。你確實已經失蹤超過十個小時,如果你能記得什麼,一定要告訴我們。」杜陽認真地說。
何澤這回的的確確有點相信了,他仔細地回憶了半天,還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雲飛,你把醫生韋辰叫來,讓他帶著他的藥,就說何澤出現了。」杜陽叮囑道。
「叫他幹什麼?那個傢伙……」何澤對韋辰的印象實在是不好,撇嘴嘟囔道。
「何澤,其實韋辰他不像你想像的那樣。」
古雲飛出去,不大一會,和韋辰兩個人返了回來。
韋辰先是拿出一隻精密的儀器,對著何澤照了幾下,然後對杜陽說:「你看這裡,他的影像底片上有一層明顯的紅紋,這說明在七十二小時內,他有過失蹤的經歷。」
他又將機器對著古雲飛照了幾下,然後遞給杜陽說:「這是他們兩個的影像對比。你看看,不一樣的。」
杜陽接過機器,拿到眼前一看,果然左面何澤的影像輪廓有一圈紅色的紋理,古雲飛的就只是一個普通影像而已。
「根據我的經驗,有過一次失蹤經歷的人,如果能復現的話,那麼會在接下來的七天內,連續的經歷這種詭異的失蹤。所以,我的建議是……」
韋辰看著何澤的眼睛,那雙眼睛裡充滿了對自己的不信任。
「給他注射那種新的藥物,萬一他再次失蹤,就可以對他進行催眠,從潛意識裡挖掘出失蹤的真相?」杜陽替韋辰說了出來。
果不其然,何澤大叫:「什麼藥物!這個江湖騙子又在賣假藥吧……」
「你得確保這種藥對身體沒有損害!否則……後果你是明白的。」杜陽看了看韋辰。
韋辰苦笑道:「我保證。這藥經過一段時間之後會自動消失,不會殘留在體內。」
杜陽點頭:「那好,現在就給他注射吧。」
雖然何澤很不情願,但是因為相信杜陽,他終於意識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詭異事件,只能同意注射了藥物。
韋辰將一整管藥劑推進了何澤的血液之中,然後緩慢地說道:「放心,這東西沒有任何壞處,你現在就像平時那樣,該幹什麼幹什麼,沒有什麼改變。」
注射完畢,韋辰對杜陽道:「剩下的就是天意了,看老天給不給我們這個揭開謎底的機會。你們還和平時一樣生活,如果他再次失蹤,並且去而復返,就來找我。」
說完,韋辰用針管抽了何澤一些血液,拿回去化驗分析。
現在屋子裡只有這兄弟三人。
杜陽也感到很棘手。眼看著自己兄弟莫名其妙的失蹤,卻沒有任何辦法保護他。人在密閉空間裡看著看著就消失了,這還怎麼保護?簡直毫無辦法。唯一的解決之道,就是像醫生說的,萬一何澤再次失蹤,去而復返,去找韋辰,將何澤催眠,在特殊藥劑作用下,讓他回憶起失蹤的經歷,這是解開這個謎的唯一辦法。
「大家好久沒聚在一起喝頓酒了,今天我請客!」杜陽三人到了附近的一家酒館,點了滿滿一桌酒菜,三人一邊敘舊,一邊吃喝。
「可惜蒙剛那小子不在,還真有點想他了。那傢伙還真不簡單,真禁揍啊!」古雲飛大喝了一口道。
「杜陽,你也真有眼光。當時他就是一個叫花子,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他是個人物呢?」何澤也有點佩服地說。
「環境磨練人,有什麼環境就出什麼人物。其實你我都一樣,把自己扔進一堆強者裡,你自己也會變成強者。」
幾個人一直喝到太陽下山,才盡興地返回店舖。
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何澤,當他確信杜陽和古雲飛說的是真的,心裡就沒來由地冒出了一種恐懼感。
有什麼東西劫持了自己?為什麼自己沒有發覺?
入夜,何澤不知不覺地緊張起來,怎麼也睡不著。
但是白天的時候喝酒太多,酒精的麻醉作用還是讓他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杜陽和古雲飛可是睡意全無。他們的酒量比何澤要大得多,乾脆瞪著眼睛盯著熟睡的何澤。
九點。
沒有動靜。
十點。
沒有動靜。
十一點。
也沒有動靜。
十二點多了,正當杜陽壓得胳膊發麻,翻了個身,然後再看何澤——消失了!
不是那種慢慢地消失,而是一秒前還在那裡熟睡,後一秒看過去,人沒了!!
古雲飛的頭髮刷地一下就乍了起來,後頸一陣發涼。
沒有一點點異常聲音,沒有異常的光亮,甚至連能量的波動也感覺不到……
杜陽的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如果是人的話,就算把何澤劫走,也得發出點聲響!
古雲飛馬上開燈,何澤的床上除了被子空空如也。
「別動,保持原樣,等天亮。」杜陽面色陰沉地說:「現在只能希望何澤他還能回來。」
兩人睡意全消,在屋子裡靜靜守候。
大約凌晨五點左右,杜陽忽然發現,何澤仍然在他的床上酣睡!就像他從來沒離開過那裡一樣。
古雲飛已經睡著了,杜陽拍了他一把,用手指了指何澤。
古雲飛差點喊出聲來,被杜陽摀住了嘴巴。
不親身經歷如此詭異的場景,誰也不會相信,這麼古怪的事情就發生在眼前。
天光大亮,何澤抻了個懶腰醒了過來:「昨天這酒喝得真痛快!哎,我發現那個赤腳醫生給我打這藥能解酒哎,昨天我喝了那麼多,今天還這麼清醒!你們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何澤,現在我們去醫生的診所一趟。」杜陽嚴肅道。
三個人趕到了醫生的診所,很快敲開了門。
韋辰將三人讓進屋子之後,重新將鐵門關緊,門口掛了塊「今天歇業」的牌子,以防別人打擾。
「就和你猜想的一樣,他昨天又失蹤了。」杜陽直接說出了實情:「但是這次時間短些,從半夜十二點多到凌晨五點。」
韋辰嚴肅地看了看何澤,面色漸漸激動起來:「我先檢驗一下他血液裡的藥物濃度,看這種新藥是否還有效。」
他抽了何澤的一點血液,化驗了一下,興奮道:「不錯!這種藥劑在他體內依然有效,也就是說,昨天夜裡他失蹤的時候,潛意識裡的記憶很可能還存在,我現在只要對他進行催眠,就能知道昨晚他失蹤的時候,到底看到了什麼。」
幾個人都不由得激動起來,那近在咫尺的謎底就要揭開,著實令人興奮。
韋辰讓何澤躺在一張很大很舒適的躺椅上,然後拿出一隻銀光閃閃的小球,在他面前不斷的擺動。
醫生很相信自己的催眠術,但是這次卻遇到了麻煩。
不知為什麼,何澤很難進入到那種狀態裡。
只見他全身緊繃,四肢不自覺地用力,額頭上漸漸冒出冷汗,連臉上的肉也在不斷地抽搐。
「他太緊張了……」韋辰歎了口氣說:「必須先想辦法讓他放鬆下來。」
杜陽和古雲飛感到奇怪,當年在地下掩體生死拚殺的時候都沒見過何澤這麼緊張,況且何澤經受過戰場上的考驗,他也不是膽小的傢伙,此時怎麼就那麼緊張呢?
「等下。」古雲飛好像想到了什麼,他轉身出了屋子,不大一會兒返了回來,拿過一瓶酒:「何澤,這是你最喜歡的酒,喝幾口,放鬆些……」
何澤坐起來,連喝了三大口,深呼吸了幾次,終於感到好多了。
「放鬆,來,看著這個鐘擺。」韋辰換了一樣道具,懸在他的面前。
當他數到三的時候,何澤果然進入了催眠狀態。
「成功!」
幾個人幾乎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看著將要發生的一幕。
「何澤,你現在正走在路上,和你的兄弟們一起去喝酒歸來……」
韋辰說著,何澤自己僵硬地站了起來,走了幾步。
「晚上你回到家,感到頭很沉,所以你要上床休息。」
這時候只見何澤做了個上床的動作,竟然直直地躺在了半空中,他的身下明明什麼都沒有,他卻躺得那麼踏實。
杜陽和古雲飛都吃驚不小,只聽韋辰又說:「你睡了一會,有種強大的、未知的力量讓你離開了你的床。是這樣嗎?」
「是……的。」何澤僵硬地吐出兩個字。
古雲飛和杜陽緊張起來,定定地看著。
「現在,看看你的四周,看到了什麼?是人?還是有什麼其它東西?」韋辰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