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大驚,但是像他這種毫無反抗能力的主兒,除了嘴巴上抗議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一聲令下之後,雖然眾人不明就裡,還是手腳麻利的把喬木寒捆成了一個粽子,然後等著杜陽發落下文。
杜陽這才慢悠悠道:「要幹掉食人蛛五人組,硬碰是不行的。我們要搶回主動權,就必須在暗處,讓對方現身在明處。所以,我們需要一個誘餌。」
眾人恍然,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醫生身上。可憐的喬木寒開始還在憤憤的咒罵,後來嘴巴裡被孔強塞進了一塊破布,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杜陽走到他面前,用指頭捏住他的下巴道:「你不是想給你大哥報仇麼?現在機會來了,我們的死活,也全看你的表現。一會兒你要扯破喉嚨去呼救,有多大力氣就使多大力氣。喊得越大聲越安全,如果喊得小了,被殺死可不要怪我。」
說完,他轉向眾人:「把你們的輕機動甲脫下來,全部交給孔強。一會務必聽從指揮,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撓癢,不得咳嗽,不得眨眼,更不准打嗝放屁,違令者斬!因為我們要對付的,是比我們強大百倍的敵人!聽見沒有!」
「是!」
小隊隊員個個神色嚴肅,他們已經意識到,這次不再是像以往那樣,在戰場上隨意的撿漏補槍,這次的目標,可是死神一樣的硬傢伙!所以少爺的要求再苛刻,都是必須遵守的。
杜陽又轉向孔強:「我要你用這十三副輕機動甲,在三小時內快速改裝出十三套自走靶來,有困難嗎?」
孔強一拍胸脯:「小菜一碟。我閉著眼睛都能把這些東西全拆了再組裝成坦克。」
最後,杜陽叫來屈浩,把自己身上的狙擊槍和屈浩身上的狙擊槍放在了一起比較了一下。
這兩把槍的射程、射速完全一樣。
「這次的主要火力,是我們兩個。」杜陽認真道。
「我們倆?打對方五個?」屈浩有些不能理解。
「對,我們倆。別忘了,對方的火力手也是兩人。」杜陽把身上的遠程炸裂彈拿出來,倒出裡面的藥粉。然後,他做了一件讓屈浩感到非常肉疼的事情:他把新鮮的劇毒黑熾莓裝了進去。
遠程炸裂彈的空心彈身非常長,往裡塞了五六隻劇毒黑熾莓才裝滿。然後,杜陽又做了一枚同樣的劇毒彈。
可以這麼說,光是這兩枚炸裂彈,就已經價值十多萬,足以買到不少高檔的槍械了。
「少爺,您這是……」
「一會兒看我手勢,這兩發彈我們一人一發,務必射中那個用盾的兵器師,這是我給你的任務。然後,我們這樣……」
屈浩點頭,他不得不承認,杜陽的計劃正好鑽了那五個人的空子。但是這個計劃也很冒險,如果配合上出一點差錯,立刻全軍覆沒!
三個小時過去,孔強的任務已經完成。十三套自走靶改裝完畢。
沒有了輕機動甲,所有人都只好用腿步行。孔強則牽著那十三套自走靶,看上去很是怪異,就像牽著一群四條腿的大狗。
杜陽把喬木寒嘴巴裡的破布拿出來扔掉,遞過一隻水袋和身上帶的軍糧。醫生不客氣地大吃二喝了一通。他雖然有些怨氣,但目前看來,也沒有別的辦法。
將近中午的時候,這支小隊十分謹慎地走出了火狸猿巢穴的領地。地上的水窪開始減少,樹木漸漸增多。在地面上,依稀出現了土路的痕跡。
「好,就在這裡!停下!」
杜陽指著一顆歪脖子樹道,然後他把滿臉怨氣的醫生推了過來,親自把他綁在了樹幹上,當然,這次不是真綁,繩子只是擺在那裡做了個樣子,另一頭塞到醫生手裡。
「用不用在這裡插上兩把刀啊?那樣更像……」喬木寒指指自己的胸口,滿是怨念。
杜陽不管他胡說什麼,綁完了繩子,才低聲道:「槍聲一響,立刻臥倒。死與不死,就看你的反應。」
然後眾人返回路旁的土坡上,挖了一排的淺坑,人被半埋在裡面,外面撒上浮土和樹葉草梗,又有低矮的灌木遮擋,實在是很難發現。
最後……杜陽作出了開始的手勢。可憐的醫生就在歪脖樹那裡,如同一頭叫驢般哀嚎起來。
連喬木寒自己都不相信,拚命的嚎叫原來可以發出這麼……難聽的聲音來,破鑼一般的嗓子還帶著走調的破音,聽了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救命啊……救救我……我要死啦……誰來救救我……」
這種聲音在林子裡也不知道傳了多遠……
眾人幾乎不敢呼吸,瞇起眼睛望著土坡下的方向。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除了喬木寒的嗓子略顯嘶啞外,什麼都沒有發生。
「說不定那五個人根本就沒在這片活動,咱們自個在這瞎折騰呢!」孔強趴在那裡,保持著一個動作,全身都酸麻了。
緊挨著他的屈浩悶悶地踹了他一腳,這廝低下頭去,繼續監視。
就在喬木寒快要喊得吐血的時候,就看見遠方的林子上空,呼啦啦驚起一大群的飛鳥來。
在小土路的另一頭,漸漸顯出一個碩大的黑影。
這個黑影足有一輛汽車大小,三米多寬,兩米多高,有五隻粗壯有力的鐮刀狀金屬腿,移動速度非常驚人。在那隻金屬蜘蛛的背上,端坐著五個人。這五個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色皮衣,袒露著胸肌。眼圈上塗著黑色的油彩,頭髮只有正中的一條,而且根根直立,好似野獸的鬃毛。他們的耳朵上都帶著碩大結實的金屬耳環,隨著金屬蜘蛛的晃動而叮噹作響。
喬木寒當然認得出,他們就是殺死自己大哥的元兇!因此他瞬間把聲音拔高了八度,喊得更加起勁。
這五個人坐在蜘蛛背上,一人懷抱一桿精良的金色狙擊槍,另一人手裡,端著一挺模樣怪異的機槍,同樣是金色。第三個人面前立著一隻碩大的合金盾牌,第四個人身前有一隻金色的盒子,看上去有些像大夫用的醫藥箱。
而坐在中間的那人,脖子上纏著一條粗重的黑色鎖鏈!這條鎖鏈連接到了其他四個人的脖子上,又從腰裡穿了一圈之後再回到他的脖子上。
「老大,這叫聲聽著耳熟啊!我看看,那好像是被咱們放血的那個醫生。他還沒死?怎麼跑到這來了?」金鷹扭臉跟籐腦說:「我一槍崩了他就得了。」
「等等,肯定是有別人救了他,過去問問,看能從他嘴裡掏出點什麼,救他的人應該走不遠,可能是買賣來了。」籐腦阻止說。
金屬蜘蛛越走越近,已經離醫生只有百步之遙,當然,也進入了杜陽的火力範圍。
沒有任何可猶豫的,能不能活命,就看眼前一博!
砰!
杜陽和屈浩的槍同時開火。兩顆炸裂彈出膛,卻只能聽見一個聲音。
這兩顆炸裂彈,同時瞄準了修煉護盾的巨蟹的頭部。
啪!
在炸裂彈幾乎要碰到他身體的時候,就看見他面前的那只合金盾蕩漾出了如水波紋一般的紋路來,這道波紋呈半球狀,把五個人嚴嚴實實的罩在其中。
炸裂彈似乎在空氣中撞上了無形的牆壁,同時爆裂開來。
兩顆彈頭裡塞入的十多顆劇毒黑熾莓漿一齊飛濺出來,噴了巨蟹一臉。
「有埋伏。」籐腦淡然道,依然是一幅慵懶的表情。
其實以他們配合的默契程度和作戰經驗,根本用不著提醒,每個人就已經心知肚明。因為有魂醫飛鳥和盾師巨蟹兩人,這兩人配合起來,足可以讓一切偷襲失去效果,所以這種偷襲在他們看來沒有任何殺傷力可言。
在過去的那些年頭裡,因為仇家眾多,偷襲他們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甚至有高等級的強攻戰士和能量掌控者對他們下手。但是無一例外的,都被這五人輕鬆虐殺。
時至今日,他們已經完全不懼怕任何偷襲。所以聽到槍聲之後,這五人習慣性的沒有任何緊張。
巨蟹只感到臉上一涼,不知是什麼黏糊糊的東西濺了一臉,有些甚至流進了嘴巴裡。他用手一抹,一手的烏黑腥氣。
「呸!是這種東西!!」
劇毒黑熾莓的劇毒二字,絕不是隨便加上去的。不過短短數秒,巨蟹的嘴唇就變成了黑紫色,半張臉和沾了莓漿的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麻木的失去了知覺。身體裡就似乎有一萬隻蟲子在不停的噬咬,鑽心的難受。那隻金色的合金盾也忽然失去了金色光澤,變成了淡淡的青色。
「嗯?那小子是誘餌!」金鷹一扭頭,也看不清他是如何瞄準的,他手裡的金色狙擊槍就已經開了火。
剛剛聽見杜陽的第一槍,喬木寒就拚命一拉虛系的繩子,全身拚命往地上一撲。他以為這速度已經夠快了,但是……
從兵器師金鷹孕養了半輩子的狙擊槍裡射出的子彈,還要更快!而且,後發先至!
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