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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降頭 文 / GhostFacer

    降頭術,早期的香港電影裡曾有過不少相關的恐怖片,而大多數人在聽到降頭術這個詞的時候,會很快聯想到泰國。而事實上,降頭術的盛行,是在包括泰國在內的許多東南亞國家。例如馬來西亞,印尼,文萊,印度,菲律賓等國。泰國的降頭術算得上是比較成熟,但是較之南亞諸國,卻還差一點。降頭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和中國的茅山術非常相似,通過一些靈性和非靈性的東西給人施加法術,讓其受制與施法者。茅山術中最有名最厲害的,當屬養小鬼,養小鬼是屬於靈性的,意思是收集一些靈魂使得其具備一定的特定屬性,如旺財、旺桃花、轉運等、甚至是續命。不過茅山術因此而付出的代價也相對更大,也就是說,操盤的人必須是自己深諳此道,否則極易被反噬。而降頭術則區別在於它能夠在無聲無息之間達到自己的目的,甚至在讓他人無法察覺的情況下。

    降頭,其實是南亞語系的一種發音,「降」是指的施加、針對等意思,而「頭」則是被施加、被針對的一方,即我們通常所謂的「受害者」。當然降頭術也並非只是害人為主。降頭術的盛行,其實是結合了諸家之長,例如中國的道術、苗疆的蠱術、以及各地的藥巫術和黑魔法。而所謂的靈性和非靈性,則取決於降頭所需的介質。如果是用鬼魂和靈魂來作為介質,那麼就屬於靈性的,這種降頭術的原理其實跟小鬼大同小異,屬於使喚鬼魂去辦事,而非靈性則更像是蠱術,利用各種各樣的生物蠱,通過咒語等使其達到一定的作用。

    簡單來說,苗疆的蠱術依舊屬於巫術的範疇內,蠱分為很多種,大多數比較常見的害人的還是蟲蠱,例如在穀倉裡等候谷子發霉發酵,而後生蟲,再等得這些蟲子相互殘害廝殺,使之最後留下一個最強的,這個最強的,就是用於煉蠱母的介質。而蠱術流傳到南亞各地後,結合了當地的巫術,通過藥材、香薰、經文等催化性的東西作為引子,就能夠在不同的環境下,根據施法者的需要達成不同的目的。如當官的人,會請求巫師給自己降頭陞官發財,做生意的會請求巫師給自己降頭生意興隆,甚至是連妓女,也會在自己身上降頭,讓自己回頭客變多。

    總之,降頭術若非有害人的陰暗面的話,它其實是應當算作一種民間的手藝和法則,但是正是因為凡事利弊共存,才使得這項手藝,直到今天依舊在陰暗面,幹著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胡宗仁是道家人,他雖然不懂降頭術,但是我知道他對這道法術還是非常瞭解的,所以我一開始就根本不會問他該怎麼處理。胡宗仁對胡主任簡單把所謂的降頭解釋了一次,我相信在胡主任看來,這種喊起來拗口的「降頭」和我們川東的下咒差不多,但是他絕對沒想到的是,這種降頭術,比起下咒而言,要陰損很多。

    胡宗仁對胡主任說,如果你兒子是中了降頭,那麼就不難分析出有幾個關鍵的要素,一是做法的人一定是懂得降頭術至少他明白這項法術的厲害之處,即便是自己不懂,你們當地也一定有懂的師傅,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第二是這個給你兒子下降頭的人一定是你們家認識的人,而且八成還是得罪過的人,要不人家幹嘛要害你呢。第三是你最好得多加小心,因為你兒子才這麼大歲數,能得罪什麼人,背後的人應該是對著你來的,這是給你的警告。

    胡宗仁說完,大家都安靜了,對胡主任來說,他大概需要點時間來消化胡宗仁的話。而我則是在思考他所說的第三點。我不得不承認的是,雖然胡宗仁這個人五大三粗,而且莽撞衝動,但是對於道法上的東西,他的分析還是很透徹的,起碼比我透徹。

    胡主任呢呢喃喃著說,得罪人?我沒得罪人啊,我每天一如既往的工作,雖然求我辦事的人挺多,但是我也都是按照規矩來辦的呀,就算是工作上得罪人了,也不至於讓人想要用這種辦法加害我家裡人吧。我對胡主任說,這可不一定,現在這個社會,有心理缺陷的人太多了,小題大做的也不少,心胸狹窄的人更是數不勝數,你最好是好好回想下,就最近這段日子,有沒有做出什麼傷害到別人的事情。

    我對付韻妮使了個眼色,她走到我身邊來。我悄悄跟她說,待會你幫我們留意下這個胡主任的神態動作,這次他們家招惹的麻煩是讓人家到達下降頭的地步,所以若非處理起來有很大的難度的話,這件事情搞不好還是件冤事,我和胡宗仁待會會好好盤問下這個傢伙,你到時候就幫我們在邊上給孩子唸唸佛經,興許還能讓這孩子稍微好過一點。

    我是說的實話,因為我實在不相信這麼大點的孩子能夠惹上這些人,除非是又有人看上了這個孩子的命,想要拿他來續命,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直接下降頭整死孩子不就完事了,幹嘛要把孩子弄得這麼人不人鬼不鬼的。而且付韻妮自打認了黃婆婆做乾媽以後,其實跟著黃婆婆學了不少佛法上的東西,佛家的東西總能夠讓人心裡平靜,孩子雖然神志已經迷失,但是不代表他聽不見我們的聲音,既然能夠聽見,那麼唸經對他就是有好處的。

    胡宗仁在一邊看著胡主任,希望他能夠回想起一點什麼。我站到胡宗仁身邊,低聲對他說,你可得當心了,很多時候人家既然敢這麼下降頭,那麼就不怕咱們來破,咱們在做之前還是稍微衡量下能不能做再說。他也低聲跟我說,你現在才來說這些屁話有啥用啊,剛剛我就這意思是你堅持要做的,現在怎麼辦,停又停不下來。我告訴他,我剛剛忘記了下降頭很重要的一點,這孩子能夠中降頭術,說明對方是熟知他的生活規律的,而且算準了他會做些什麼事情才有可能中降頭。沒辦法了,現在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是這樣的,降頭術和蠱術一樣,也存在著一定的因果關聯。就例如施害方會在降頭的時候提出一個先決條件,例如誰誰誰,做了什麼什麼事,那麼就會怎麼怎麼樣。而通常胸有成竹的降頭就是在熟知這個孩子的生活習性才行。所從這個角度講,對方就必然是胡主任家裡的熟人。降頭的因果是一回事,造成降頭的這個因果關係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我們才這麼肯定,胡宗仁或是他的老婆一定得罪了什麼人,才讓人起了這樣的歹心。

    胡主任還是一直在回憶,我和胡宗仁都密切看著他的表情。我跟胡宗仁都算得上是在這行經驗比較充足的了,如果胡主任真的回憶到什麼的話,我們只要看到了就應當能夠察覺出來。果然,在胡主任沉默半晌的間隙裡,他突然眉毛跳動了幾下,然後流露出那種驚恐的表情。但是很快他有克制了自己的這種情緒,也不知道是自己否定了自己的猜測,還是不打算被我們發現。但是這個細微的表情,卻被我胡宗仁看在了眼裡。

    胡宗仁顯然沒有我這麼好的耐性,他張嘴就問胡主任,說家門老兄,你剛剛是不是想到什麼事了,你最好是有啥事就說出來,否則誰都保證不了能救得了你兒子。胡宗仁的口氣本來就比較魯莽,而且他的嗓門很大,他這麼一說,那個胡主任一下子就心虛了。但是他還在狡辯說,沒什麼啊,我實在回憶不起我們得罪了什麼人。胡宗仁對他說,你可要想清楚了,現在你的回憶才有可能救你兒子。那可是你的親兒子。胡主任不說話了,牙齒咬著下嘴唇。我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肯定有事,於是我插嘴問他,你還是說出來吧,孩子可是無辜的。我看他的表情,我知道這件事肯定是和他本人有莫大的關係,而且我突然才注意到,自打我們三個人到了武隆,接待我們的一直都是胡主任自己一個人,而他有兒子,但是我們卻沒有看見他老婆,莫非孩子的母親離婚了或是去世了?想到這裡,我也立刻問他,還有,你老婆哪去了。

    胡主任歎了口氣,退後一步靠在了牆上,他說他跟孩子的媽媽早在幾年前就已經離婚了,前妻再婚後就跟著丈夫去了新西蘭,這次兒子的事情發生得很突然,他也給前妻告知了這件事,但是由於路途確實太遠所以就沒辦法及時趕回來。並且他還有些黯然地對我們說,他是一個無論工作和生活都比較認真謹慎的人,雖然在接待我們的時候顯得有些拍馬屁的樣子,他也解釋說是因為自己從小就條件不好,知道現在這個社會有本事只是其中一個方面,關鍵是還得會做人。既然在官場上混,就難免做下一些違背自己原本意願的事情,如果真的要說一件可能會得罪到人的事情,那就是大約半年以前,他曾經跟當地一個已婚婦女發生一夜情的事情。

    當時我們都愣了,我看眼前的胡主任,看上去老老實實的,我一點也沒把他和一夜情這樣的事情扯到一起。他說,但是大家在發生關係之前,其實都是心裡明白的,無非就是一場遊戲,各取所需罷了,壓根就沒有什麼感情存在,既然大家都是在玩樂,那如何談得上是得罪不得罪?

    胡宗仁也是愣了半晌,然後吞了一口口水說,那女人是做什麼的?胡主任說,女人的娘家人是做生意的,丈夫是搞旅遊開發的,起初女人的丈夫還來拜託過胡主任,求他幫忙打點下關係,但是胡主任沒有答應,但是本來也是泛泛之交,拒絕了也就算了,只是在後來的一次聚會上,那個女人和他看對了眼,於是兩人**就發生了關係。事後胡主任還是有點擔憂,畢竟身為一個公務人員,這些事情傳出去就會很麻煩。於是就托人打聽了這個女人的身家背景,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這個女人的丈夫,就是早前曾經來拜託自己辦事走後門的一個人。

    說道這裡的時候,那個男人那種緊張驚慌的表情又出現了,他驚慌地問胡宗仁,會不會是這件事被那女人的丈夫知道了,於是心裡想要報復?胡宗仁說,這太他媽有可能了啊,你想想啊,你能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上床搞了嗎?這就跟你正在吃飯,突然來個人搶走你的筷子和碗,然後胡亂吃了幾口,還往碗裡吐了一泡口痰,然後把碗還給你讓你繼續吃,你心裡啥滋味啊?

    胡宗仁的舉例確實很犀利,不過他說的到是很貼切。

    胡主任說,但是當初發生關係的時候,他也不知道這些啊,甚至都不知道這個女人有丈夫,而且男女之間的事情從來都是你情我願的,就算是要怪也不能怪他一個人啊,況且還扯到孩子了。

    我拍了拍胡主任的肩膀說,這就是你見識短了,你是什麼人?你是公務人員,大小還是個主任,算得上是說句話能夠辦點事的人,人家如果要跟你公對公的幹,必然也不是你的對手,因為你的權勢和地位比別人要高。但是讓他嚥下這口氣,他恐怕也不甘心,所以這麼整你們家,直接整你的小孩,讓你收到傷害,我覺得倒是很說得過去。胡主任跟我說,但是這件事情,那個男人又怎麼會知道呢?總不能是那個女人自己告訴他的吧,那也太傻了。我說你再好好想想,當天知道你這事的人當中,有沒有什麼跟你有直接利益衝突的,或者是想要把你拉下馬的人。也許這個人平時對你笑臉相迎,但是他卻很希望接著你的肩膀往上爬的。

    胡主任仔細想了想,然後豁然,對我們說,當天知道這事的,還有個人。是他們局裡的一個剛剛調過來沒多久的小女生,看上去還是規規矩矩的,不過從工作手段上來看,這個小女孩的野心還是很大的。我一拍大腿說,就是這個小姑娘,你告訴我們她的姓名和聯繫方式,我們這就幫你把事情查清楚。

    於是胡主任趕緊翻著自己的電話,把那個小姑娘的號碼和姓名告訴了我們。我讓胡宗仁叮囑付韻妮,給孩子一個勁的唸經,我們則去找這個小姑娘。

    出門以後,胡宗仁問我,你怎麼有把握這小女生能跟你說實話?我說首先我們肯定不能跟她說實話,其次我們得嚇得她跟我們說實話。胡宗仁問我們現在要去哪,我說哪也不去,就找個安靜的地方打電話就行。

    那個時候已經是晚上接近11點了,小縣城的夜生活也許不算豐富,所以街上的人車都比較少。於是我就拿我自己的電話給那個姓楊的女生打了電話。電話接通後,聽聲音已經是有點倦怠,好像是剛睡下快睡著的樣子。我說你是楊某某嗎?她說是。我說你遇到大麻煩了你知道嗎?她說你是誰呀你在說什麼。我冷笑著說,你別裝糊塗了,你跟人家老公告密的事情被我們發現了,現在人家知道自己被整了,我就是來攪局的人,你給我當心點吧,心術不正害人的事,你跟我們玩,你還沒那個資格。她依舊糊塗的說道,你到底是誰呀,你是怎麼知道我電話的,我跟誰告密了!我說,不就是個一夜情嗎?你故意去告密破壞人家家庭,你是什麼居心呀,反正你小心點吧,這件事情完了以後,下一個整的人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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