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躺在那一片廢墟之中暗無天日的時候,就在她被大石頭壓著以為自己會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心裡第一個想到的,想要見到的,都還只是他一個人而已.
她還能讓自己怎麼去放下他,怎麼去放手?怎麼去瀟灑地做到無牽無掛?
閉上眼,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又有誰能去教她怎麼做。
「老婆,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離婚了,真的一點都不想,我們不離婚了,好不好?」
肖家大少爺,用一種無比乞求的口吻,在她的耳邊開口著,疲憊,無奈中又透著讓她心疼的卑微。
一個男人到底有多愛一個女人,才會做到如此卑微?
喬伊曼的眼裡含著熱淚,聲音哽咽卻發不出一點聲響。
阿策
我也不想離婚,一點都不想,可是我怕,我怕我會害死你
所有的話,都只能在心裡說出來。
即使在她彌留之際,她曾想過,如果阿策能在那個時候出現,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衝到他懷裡,然後告訴他,老公,我們復婚吧。
可是,她能那樣想,純粹只是以為她真會死,或者,她根本就沒有奢望過他真會在那一刻出現。
可是他卻真的來了,出現在她的世界裡,讓她滿世界,都只看到了他一個人,只看到他那雙擔憂和恐慌的眼神。
喬伊曼,你到底該怎麼做?到底該怎麼做?
不管你會不會跟他在一起,你都一直在傷著他,到底還能怎麼做,才會讓他好過?
「老婆,答應我好不好?」
肖策那乞求的聲音再度傳來,也讓喬伊曼的心疼得更加厲害了些。
她咬著下唇,努力地讓自己不哭出聲來,努力地想要將呼之欲出的淚水從眼中倒回去,可偏偏,一切都只是白費功夫。
兩行清淚順著她的鼻尖緩緩落下,她轉過身去,跟肖策面對面地對視著,看著他佈滿血絲的眼底,輕顫著雙唇,出聲道:
「我會害死你的。」
她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害死我?」
肖策看著她,苦澀地笑出聲來,伸手捧著她冰涼消瘦的臉頰,痛苦道:「那你知道這種讓我牽腸掛肚,看不到你,又擔心你會出事的恐懼感有多讓我生不如死嗎?」
他看著喬伊曼怔然的眸子,步步緊逼道:「喬伊曼,與其讓我生不如死地被折磨下去,讓我在擔心跟恐懼中死去,你不如直接一刀捅死我還讓我死得痛快一些。」
他的情緒稍稍有些顯得激動了,抓著喬伊曼僵硬的身子,繼續道:「我已經受夠了看不到你的這種折磨跟恐懼,如果結局都是要死,你不如讓我死的痛快一些,好嗎?」
「阿阿策」
「老婆,我帶你回家好不好?答應我跟我回家,好嗎?」
肖策的眼底滿是請求,不管他說了什麼,僅僅是這雙乞求的眼神,已經讓喬伊曼徹底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