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安奈下了所有的情緒冷靜下來認真想想的時候,其實遲遲並沒有做錯什麼。:
把她推開,棄她母子於危難之中而不顧的人確實是阿臣,可作為母親,她還是會自私地站在自己兒子這一邊。
畢竟,少了一個腎不是什麼小事,可偏偏還要受盡冷言冷語,她當然會為自己的兒子抱不平。
可冷靜下來之後,又覺得有些抱歉了起來。
路遲遲有些躊躇地站在門口,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兩人就那樣,相互尷尬著站在原地,誰都沒有先開口。
「夫夫人」
半晌,路遲遲終於還是率先開口了,目光有些躊躇地看著童羽舒,抿了一下下唇,低低地出聲道:
「阿臣他他在哪裡?」
童羽舒因為路遲遲的問題而有些意外,卻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任毅跑來跟她認錯,說已經告訴了白家關於阿臣把腎給了遲遲她哥哥的事情。
那時候,那的心裡其實還是高興的。
這一個月來,她心裡一直很矛盾,到底要不要告訴遲遲這件事,可任毅說出來了之後,她反而覺得輕鬆了。
目光安靜地看著路遲遲那躊躇的臉蛋,她沉默了片刻,才終於出聲道:「你要找阿臣?」
「嗯。」
她抿著下唇,重重地點了點頭。
似乎這一輩子,都沒有像這一刻這樣,為一個決定,如此這般得堅定過。
童羽舒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轉身走到茶几前,拿起筆,在上面寫了一行字,走到路遲遲面前,遞到她手上。
「他在這裡。」
她開口,眼底融進了幾分無法辨析清楚的複雜。
像是一番欲言又止,話到嘴邊了之後,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路遲遲有些欣然地接過童羽舒遞上來的紙條,上面是一排用法語寫成的法國蘭斯特莊園的地址。
緊緊地將那張紙拽在手中,她揚起嘴角,重重地對童羽舒點了點頭,「謝謝夫人!!我這就去找他。」
她,顯得有些迫不及待,甚至恨不得自己此時能插cha上一雙翅膀,能在數秒內便能飛到申臣面前。
似乎只有這樣,她才來得及抓住他。
對童羽舒深深地鞠了個躬之後,她緊緊地將那張紙攥在手心,轉身離去,卻在這個時候,童羽舒出聲叫住了她
「遲遲!」
路遲遲的腳步猛然收住,跟著,茫然地轉過身來。
相比起以前路遲遲眼中那個瀟灑不羈的申夫人,此時的童羽舒顯然看上去嚴肅了許多。
見童羽舒面帶嚴肅地走到她面前,在她茫然而不安的眼眸中,開口道:
「如果只是為了感謝他的話,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去了。」
路遲遲因為童羽舒的話而仲怔了片刻,童羽舒看著她,那雙銳利的眸子顯得犀利而灼熱,緊緊地盯著路遲遲的眼眸,繼續道:
「你該知道,他要的,不是你的感激。」
一句話,重重地敲在了路遲遲的心口,讓她的心,猛然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