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你就變得戰戰兢兢,患得患失,覺得自己配不上申臣,沒有資格站在申臣身邊。」
端木深將她的話再度截了過去,看著她眼底的痛苦跟掙扎,眉頭一蹙。
路遲遲的眼眸有些暗淡地垂了下來,並不否認地對他點了點頭。
「這段時間,我好幾次都問自己,如果我當初能再勇敢一點,也許我跟申臣,都不會過得這麼辛苦。」
藏在眼中的淚水,悄然從眼角滑落。
「我從不敢去相信申臣是愛我的,從來沒有給過他信任,也從來沒有信過自己,我們之間的心結跟障礙並不是申臣造成的,而是我」
藏在袖口下的拳頭,因為忍著心中的痛而攥得很緊很緊。
「我一味地去責怪他推開我,一味地去責怪他棄我於不顧,從來沒有去想他的心裡到底承受的什麼樣的痛苦。伊曼的事,雖然不是我直接造成的,可如果我當初沒有離開,或者,我能給申臣一點一點的信任,伊曼也不會經歷那種悲劇」
她說了好多好多,也不管端木深願不願意聽,或者,端木深有沒有聽進去,她只想把這幾天所有壓在心裡的想法全部說出來。
她壓得好辛苦好辛苦,周圍所有人都在責怪申臣的不是,都覺得她跟申臣分開是最好的決定。
是,沒錯,她跟申臣分開是i最好的決定,不是申臣沒資格跟她在一起,而是她沒有資格跟申臣在一起。
所以,她只能借爸爸的力量,借周圍任何人的力量,將申臣從自己的身邊推開,永遠地推開。
端木深自然是不知道她口中說的伊曼的悲劇是什麼,只是聽小薰說過,肖策的前妻喬伊曼跟肖策離婚了,而肖策的心裡卻還是愛著他的前妻。
他們這些人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沒興趣知道,只是對於路遲遲剛才這一番話,他的心裡倒是有些觸動了。
「既然你覺得這都是你的錯,為什麼不給申臣一次機會?」
端木深開口,卻見路遲遲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不是不想給申臣機會,而是不想給我自己機會,不想給我自己再傷一次申臣的機會。」
仔細算算,她傷他的已經夠多了,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她對他的傷害足已經讓她沒有資格在站到他身邊。
聞言,端木深沉默,半晌之後,等他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卻見路遲遲有些隨意地笑了笑,道:
「不說這個了,我跟申臣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說再多也沒什麼意義。」
她抬眼看向端木深,嘴角上揚,「你果然是當心理醫生的,聽我說了那麼多廢話也沒感到煩。」
「呵呵~~」
聽她這麼說,端木深清朗地笑了兩聲,道:「你爸爸既然有意把你介紹給我,我總要給你留下個好印象,我可不像有些人,一見面就那球桿打我。」
他意有所指地玩笑道,引得路遲遲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回頭看向他,道:
「好啊,那你讓我多打幾次,給我留一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好印象,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