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策的目光微微加深了一些,聽到端木薰這有意無意的勸說,有些矛盾,又有些掙扎。
他也想去追她回來,可是如果這並不是她想要的呢。
她跪在他面前,求著他去放過她,求著他讓她安心地過日子,那才是她想要的吧?
他想,端木薰的想法過於簡單,想要什麼就去爭取,有時候,你爭取過來的,未必對她就是最好的。
他側目看了端木薰一眼,見她又津津有味地在玩著手機,也沒有多說什麼,重新發動車子,送端木薰回去了。
對喬伊曼的那一聲「老婆」,永遠只能放在心裡了。
「你哥哥的病情已經越來越嚴重了,透析對他來說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如果再找不到匹配的腎,恐怕我們也無能為力了。」
院長辦公室裡,路遲遲的心裡有些慌,聽院長這麼說,她的心裡便開始手足無措了起來。
可是,找不到匹配的腎源,她還能怎麼辦呢?
「我我知道了,謝謝院長。」
最後,她倍感無力地對院長點了點頭,撐著額頭從院長辦公室裡走了出去。
淚水開始在眼眶中打轉,她卻只能強裝堅強地朝路泉的病房走去。
「哥,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站在路泉的床邊,明知他已經在鬼門關前徘徊,她卻只能佯裝輕鬆地去面對他。
「很很好。」
比起以前,現在,他就連說話都似是氣若游絲了。
無力地眨著眼皮,他勉強地從嘴角擠出一抹微笑,伸手拉著路遲遲的手,道:
「遲遲,哥哥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剩下了,不過,你有一個爸爸疼你,還有那些疼愛你的家人,哥哥就放心了。」
「不不會的,哥。」
路遲遲的眼眶猛然紅了一圈,她抓著他枯竭的手,那瘦得觸不到半點肉感的手,她的心,如剜心一般地疼著。
「哥,你說過你會一直陪著我的,你不能騙我。」
「傻丫頭,一直以來,哥哥都擔心你一個人,所以,一直撐到現在,看你那麼努力那麼辛苦地為了我的病奔走著,哥哥很心疼知道嗎?」
他找回了一絲絲的力氣,抓緊她冰涼的手,無力地一笑,「現在,哥哥不擔心你一個人了,就算哥哥以後走了,還有一群人陪著你,還還有你腹中的小寶寶,都會一直陪著你,這樣這樣,哥哥就走得安心了。」
「不,不行的,哥哥,不行的,我不能讓你離開我,就算有很多人陪我,我還想你陪在我身邊,你不可以離開我的。」
她緊緊地抓著路泉的手,終於忍不住地哭了起來,「哥哥,我很自私的,看到你這麼痛苦,我還很自私地想要你忍著病痛,一直撐著陪著我,我求求你,讓我讓我繼續自私下去好不好?
你答應我,一直撐下去好不好?我會找到腎源的,我一定能治好你的,你相信我好不好?哥哥,你相信我啊,你相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