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被人從雲端踢到谷底是什麼感覺嗎？那種五臟六腑被徹底摔裂是什麼感覺嗎？」
他的眼眸裡，沒有了半點溫度，他的深眸，微微瞇起，唇角勾起一抹殘忍，「路遲遲，你已經出局了。」
「出局？」
她的心，再一次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比起剛才他推她的時候，撞得更加厲害了一些，也疼得更加厲害了一些。
「是，你已經出局了，我要玩的追債遊戲，結束了。」
他將路遲遲的下頜，微微鬆開了，壓在她身上的身子，也離開了。
眼底，是沒有半點溫度的冰冷，他看著路遲遲眼中一閃滑過的受傷跟不可置信，目光卻無法跟她直視。
路遲遲，我們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了，是我害了伊曼，是我害了阿策到現在還生死未卜。
「追追債遊戲？」
路遲遲發現自己費盡了好大的力氣，才重複了申臣這句話。
你欠我的，我會一點一點討回來
腦子裡再度閃過申臣的話，那天的茫然，在此時聽來，卻是那樣得刺耳。
她從沙發上緩緩站起，站到申臣身邊，看著他冰冷絕然的背影，顫抖著雙唇，問道：
「你是說，你對我一切的好，都只是在玩一場追債的遊戲？一場你從我身上討債的遊戲？」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著，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此時此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申臣給她丟下來的這句話。
覺得可笑嗎？還是覺得可悲？
申臣的背，僵了一僵，眉頭擰緊，卻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會回答路遲遲。
倒是路遲遲，此時對他步步緊逼，小腹上傳來的微微抽疼讓她根本沒有半點感覺到。
「你想把我寵上天，然後在我高興得樂不思蜀的時候，再將我從雲端狠狠地踢下去，沒有一點防備，讓我的五臟六腑摔得粉碎，是嗎？」
她在他身後，忽的，笑了起來。
「對，是，我是活該，我逍遙了四年，是該被你討回來了。」
她將眼眸子緩緩抬起看向申臣，雙唇顫抖得厲害，「申臣，這段時間，你對我的一切，有沒有有沒有一點是出自真心的？」
她開口問他，抱著最後那點可憐的希望，期待地看著申臣那絕然冰冷的背影。
申臣的背，因為她的話而僵住了，半晌，才冷笑了一聲，勾了勾唇，轉過身來，看向路遲遲，道：
「你說呢？」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挑了個反問句。
他把這個問題的答案，丟回給了路遲遲，讓她自己去找答案。
她竟然問這麼可笑的問題，他對她的心，她是不是從來沒有認真去感受過？
她，是不是依然把他對她的情，對她的好，當成了不圖回報的理所當然？
而路遲遲，此時卻還是讓他失望了，又或者，他對她的猜測，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
就像四年前一樣，她從未選擇相信過他對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