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起風了,再哭就感冒了。」
磁性的嗓音中透著幾分輕柔的寵溺,他探出食指,拂去她睫毛上還殘留著的水珠。
將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她的身上,每一個動作,都看的路遲遲禁不住心中悸動。
聽話地起身,剛走了一步,腳下磨破的水泡疼得她下意識地悶哼了一聲。
「怎麼了?」
見她蹙眉,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申臣的眼底滑過一絲緊張。
「沒事,就是腳下的水泡磨破了。」
她咬著下唇,可憐兮兮地對申臣搖了搖頭,準備繼續往前走去。
卻在下一秒,感受到腳下一輕,身子已經被申臣打橫抱起。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還來不及反應,雙手便反射性地勾住了申臣的脖子,力道加重。
這樣一個極小的動作,卻讓申臣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愉悅了起來,勾了勾唇,朝車子停著的地方走去。
司機看到申臣抱著路遲遲過來,立即走下車,替他們打開了車門。
申臣抱著路遲遲,俯下身坐了進去,用德語吩咐了司機幾句,車子便重新發動了起來。
一晚上,路遲遲被折騰得夠嗆,整個人鬆懈了神經,便覺得渾身疲憊不已。
剛坐進車子沒多久,便靠在申臣的身上睡著了。
感覺到了身側傳來的輕鼾聲,申臣悄悄地垂下眼眸,果然,那個起先還哭得像個小孩的死丫頭現在安靜而滿足地靠在他的手臂上,睡得正香。
那甜美的睡眼,少了防備,多了份安心。
而想到這樣的安心是他帶給她的,申臣的心裡,便有了無與倫比的滿足感。
眼底悄然地滑過一絲寵溺,他淡淡一笑,指尖輕輕地滑過她細嫩的臉頰,撩開阻擋著她臉蛋的髮絲,認真而仔細地打量著她的睡眼。
每一次,當他看著這樣一張臉蛋時,心裡總是會情不自禁地升起些許的漣漪。
只有她,才會讓他一貫平靜的心,有些不太平穩的波瀾。
可是,為什麼你要讓我失望?路遲遲,為什麼你要突然間一聲不吭地從我眼前消失?
想到四年前路遲遲的突然離去,申臣的眼底便暗沉了下來。
眸光垂下,他將那失神的目光從路遲遲的臉上淡漠著收回。
可就在這時候,耳畔傳來路遲遲那雖低卻清晰無比的夢囈聲
「哥,你別怕,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哥,遲遲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又是這句話,如同上次那一般的夢囈,這般清晰而不合時宜地傳入申臣的耳朵,讓他的臉頓時黑了好幾分。
又是那個哥!
路遲遲,到底是什麼樣的哥哥,讓你哪怕是在睡覺的時候,都不忘告訴他,你不會離開他?
不會離開他,你卻能那般輕易地離開我麼?
眸光一斂,先前的柔和已經被瞬間升起的陰鷙所取代,清澈的眸子裡在此時多了一份冷厲。
「哥,呵呵」
申臣的臉色在這個時候黑得可怕,就連前面開著車的德國司機都感覺到了這車內異常低溫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