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嘴角汩汩的流著血,它一動不動,就好像是力竭了一般。舒鴀璨璩
歡歌卻是可以聽到它肚腹裡咕嚕嚕的響著,也不知是因為餓的還是因為氣的。
估計是後一種,它在這地下呆了幾百年,從一個小蛇長成如今的大蛇,這之前它還從來沒有遇到能反抗它的獵物。
那些獵物往往都是在被它吞入口腹之後才會掙扎扭動,不會那都已經晚了。
可今日,一向戰無不勝的它竟然被兩個小獵物傷成這樣,它那美麗的舌頭還因此慘遭蹂躪,這口氣它怎麼能咽的下來……
蛇汩餓從卻。大蛇的肚子咕嚕嚕的翻滾的越來越厲害,歡歌明顯感覺哪裡不對勁,不過她的身形並沒有停頓,顯然大蛇已經是暴怒的前兆,若是不趁現在制住它讓它發起狂來豈不糟糕。
就在歡歌與郝連驥雲兩人的劍刺進大蛇的脖頸時候,大蛇的頭動了,它的頭自一開始的緩緩動彈到最後快速的左右搖動著。
碩大的頭顱撞在左邊牆上,又撞在右邊的牆上,歡歌的劍因為手腕力道不足,在大蛇這一晃間,被刺在大蛇脖頸裡的軟劍也脫了她的手,而她自己這被大蛇這一甩直接壓向了牆壁。
這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是因為伴著大蛇的左右甩,一股股黑色的濃汁從它大嘴裡濺出來噴在四處。
「歡歌,快躲開!不要接觸那些黑汁!」郝連驥雲的手腕力大,且他用的是重劍,所以他沒有被大蛇甩開,而是抓著插在大蛇脖頸的劍跟著大蛇左右晃動,晃動間也用力將那劍往下割斬。
見大蛇的頭顱又甩向歡歌所在位置郝連驥雲忙大聲喚,他在蛇頭另一端,沒法去拉歡歌。
歡歌被大蛇甩到牆上又壓了一下之後就有點懵,不過不等郝連驥雲的叫喊聲到,她自己就已經反應過來,弓起身子朝大蛇的身上躍去。
歡歌的身子剛到大蛇身上,大蛇便翻滾著,要將歡歌與郝連驥雲甩到地上去。
「歡歌,快上去,那些黑汁有毒!」郝連驥雲隨著大蛇的滾動而躲閃,一邊朝歡歌大聲喊叫。
「好!」歡歌嘴上說著好,手卻是拔了靴子裡的匕首出來刺進大蛇的皮肉裡,並學郝連驥雲割大蛇的舌頭一般,為大蛇開膛破肚。
撲哧哧的黑汁自歡歌手下的匕首出濺出來,歡歌急速後退躲閃,驀然發覺蛇身子也在飛速後退。
「歡歌!」郝連驥雲的手腕再次使力,那大蛇的頭顱終於被他砍了下來,他身體朝前一躍,躍到台階上,卻見大蛇的身體依舊在扭動著往壁洞裡後退,而俯在大蛇身子上的歡歌也跟著朝那壁洞退去。郝連驥雲被嚇的嘶聲驚叫,轉眼瞧到歡歌的身子被卡在壁洞口,而後在半空翻了一個轉,足尖點地借力撲向了他的位置。
郝連驥雲張開雙臂將歡歌摟住,那僵硬的身子在歡歌嬌軟的身子貼上自己時候才終於虛軟下來,「有沒有受傷。」
歡歌的身子一入懷,郝連驥雲便伸手去撩開歡歌散亂的發,一邊打量著歡歌的臉蛋,一邊摸捏著歡歌的胳膊腿。
從大蛇出來到現在,看似是一場漫長的搏鬥,其實所有一切不過都是短短的一瞬間,一瞬間,生生死死幾多驚險,郝連驥雲甚至都不曾看清那大蛇長何模樣。
「我沒事,你呢,你怎麼樣,我看到你有被蛇信子掃到……」歡歌也顧不得排開郝連驥雲的手,長長舒了一口氣,她亦是抬眼打量著郝連驥雲,兩手在郝連驥雲的身上摸來摸去。
若是放在平時,一男一女這般相互摸來摸去樣子分明就是一種污人眼的黃色前奏。
然而此刻,兩個人卻都沒有想到這一層。
或許在進入這暗室之前他們之前還有很多的隔閡,然而共同經歷生死,共同在對方危險的大喊甚至在命懸一線聽到對方對自己焦急示警之後,兩人之間的感情已然急劇昇華。
「我沒事,我沒事!」郝連驥雲兩手將歡歌亂摸的兩手握住,緊緊的握在自己的手心裡,「歡歌,我沒事,走,我們先上去。」
暗室瀰漫著能讓人臭死的腐臭味道,應該就是大蛇吐在地上的那股股黑汁散發出的味道,歡歌點點頭,身子已經被郝連驥雲先推向出口處。
出了暗室,兩個人都大汗淋漓的坐在地上,相互對望著,瞧著對方的狼狽模樣,半晌像兩個傻瓜般呵呵嘻笑。
「我要臭暈了,裡面都是那東西的黑水子,咱們還怎麼進去?」歡歌將手在衣服上抹了兩把,又低頭瞧著衣服上的各種污漬,眉頭皺成一團可憐兮兮望著郝連驥雲。
「走,去外面找找有什麼寶物能用得到。」郝連驥雲伸手,拉著歡歌一起起身,「要不是為了維持形象,我就要吐了。」
歡歌不僅沒有因為郝連驥雲這玩笑發笑,反而是認真點頭認同道,「我也在努力維持形象。」
說完這話,兩人相視而笑,那腐臭味猶在鼻尖,卻沒了剛剛那種要窒息要嘔吐的強烈感。
走出長長的通道,立刻就有種空氣煥然一新的感覺。
郝連驥雲尋找著避毒丸之類的東西,歡歌則有些癱軟的坐在那張龍椅上,眼睛瞧著郝連驥雲在她面前轉來轉去。14crn。
「你說那牆壁裡面還有沒有這樣的大蛇?」郝連驥雲沒有轉頭,隨口問著歡歌。
「聽不到裡面有聲音。」歡歌老實答,「這麼大的蛇,有一條就夠咱們兩折騰了,再多來幾條,這不就是玩命麼。」
「宛金鎮宅辟邪之物,一般都會一埋成雙。」
郝連驥雲這話差點沒將歡歌驚的從龍椅上掉下去,她兩眼瞪著郝連驥雲,「真的假的?若是一公一母,這大蛇起碼有幾百年了,那它豈不是有很多子子孫孫?」
「真的,不過。」郝連驥雲亦是面色憂慮,轉頭瞧到歡歌已經從龍椅滑到了地上,正仰頭有氣無力的望著他,失笑道,「不過一般不會拿蛇來鎮宅辟邪,這麼大的蛇,在地下沒吃沒喝都能活著,肯定被巫者施了巫術,你別擔心,一般巫者施術的異物都不會同時出現兩個。」
「你這分明就是嚇我!」歡歌垂下頭,「快天亮了沒,咱們可得抓緊時間。」
「嗯!」郝連驥雲點頭,將一把鳳頭柄手,暗青色劍鞘的劍遞給歡歌,「拿劍就應該拿把好劍,瞧你那把劍,差點沒把你自己害死。」
才不是劍的問題,那把軟劍還是一把名劍呢,是她的手掌傷沒有完好的問題。歡歌瞪了郝連驥雲一眼,見郝連驥雲張口吃了個什麼東西下去,一時疑惑,「這裡面的東西你敢隨便吃?」不都是宛金祖祖輩輩留下來的嗎?這裡面的東西還有能吃的?
「這是烏國上次進獻給他的。」郝連驥雲解釋,「清心含香丸,世間就這麼一顆,貌似能讓身體散發香味,還能解百毒。」見歡歌一臉遺憾,郝連驥雲又道,「這東西本是烏國給你和他大婚的賀禮。」
對上郝連驥雲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歡歌立馬就明白,宛金老皇帝肯定是留著這東西給她吃的……
見歡歌臉上怒氣湧現,郝連驥雲忙收了嬉笑轉移話題嚴肅倒,「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暗室找找我母親的遺物。」
「我和你一起去!」歡歌嗖的從地上坐起,話一出,方才明白郝連驥雲為何將那藥丸吃下去了才解釋那藥丸的用處。
「我現在百毒不侵,你怕是不能吧!乖乖在這裡等我,若是無聊這裡拿這裡面的東西把玩把玩,我一會就回來。」郝連驥雲伸手摸歡歌的頭,一副哄小孩子的語氣。
「我在暗室台階上等你。」歡歌沒法百毒不侵,但也不想等在這裡。
「你想受那個罪,我還能擋著你不成。」郝連驥雲無奈笑。
這寶物庫裡還有幾匹不搭調的絲綢,歡歌沒有細看上面用黃金絲織就的狂草,直接將那絲綢用郝連驥雲給她的劍劃成兩端,一段遞給郝連驥雲,一段在她自己手裡折疊了一番蒙在了口鼻上,「這樣過濾一下就應該不是那麼臭了。」
郝連驥雲學歡歌的樣子將那絲綢蒙在口鼻上,率先朝密室走去,一邊還囑咐著歡歌道,「若是一會臭的不行就跑出來透透氣。」15879029
「好!」
歡歌回答的越是利索,郝連驥雲眉頭就越緊,歡歌的陽奉陰違他已經見識了不止一次。
不過跟在郝連驥雲身後的歡歌沒有意識到郝連驥雲的憂患,她仍是在思索著那壁洞裡面有沒有其它大蛇,還有沒有陷阱之類……
待進了密室到了暗室入口處,郝連驥雲又轉頭對歡歌道,「那大蛇的黑汁一旦沾染在皮膚上,皮膚就會潰爛如瘡,你最好別跟著我下去。」
「好!」一進密室,那股子惡臭就讓人差點窒息,歡歌用手捂著嘴點頭。
「你等我,我一會就回來。」郝連驥雲伸手摸了摸歡歌的頭髮,轉頭一步步踏下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