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後,邵天遲到達機場。舒歟珧留
天幕已黑,被綵燈裝飾的格外漂亮的景觀樹下,謝安然裹著件單風衣,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不時的朝市區方向張望。
「安然,上車。」11gir。
搖下車窗,邵天遲面無表情的喚人,稜角分明的英俊臉龐,在這個於他來說淒清的年夜,染著冰凍的霜寒。
謝安然尋聲看過來,驚喜的暗暗記下他的車牌號,然後拖著快凍僵的身體,蹣跚著走過來,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彎腰坐進去。
邵天遲調轉車頭,往市區開去,眸光側睨一眼,犀利的問道:「你在哪兒丟的包?報警了麼?包裡裝些什麼東西,你手機怎麼沒丟?」
「我下了飛機後,去了一趟衛生間,結果將包包忘在衛生間裡了,等我出來打算打車時,才發現包包不見了,於是我就馬上回去找,哪知衛生間裡沒有我的包包了!」謝安然說起倒霉事,便一臉糾結傷心,「我包裡有錢,有證件,虧得我手機在大衣兜裡才沒丟掉,不然全完了!」
聞言,邵天遲薄唇緊抿,「你沒在機場失物台查看一下麼?」
「看了,沒有呀,我都跟機場工作人員說過了,他們說如果找到,就會聯繫我的。」謝安然答道。
邵天遲眉峰緊鎖,清冷著聲音道:「好了,我先送你到城內酒店,明天找人給你辦張臨時身份證,再給你訂張機票,你回北京去吧。」
「啊?天遲,我才來t市,你怎麼忍心讓我明天就回北京?你就這麼不歡迎我麼?我們雖然不是情人了,但起碼還是校友,還是朋友吧?」謝安然在暖空調的車子裡,冰冷的身體逐漸緩和,她精神也足了幾分,可卻被邵天遲打擊得幾乎梨花帶雨了。
邵天遲不為所動,嗓音依舊無溫,「安然,我們分手多年,我現在有妻有女,實在不適合再跟你來往,我們可以做朋友,但只適合做泛泛之交的朋友,你明白麼?我不想再鬧出什麼誤會之類的,影響到我和小杉的感情,所以,你不必要來看我們,心意我領了,你早些回去吧!」
「天遲……」
「安然,不要把我對你最後的一點朋友之情都泯滅掉,《青鐲》女二的角色已經給你了,你若懂得適可而止,我起碼不會當你是陌生人,否則,等我翻臉無情的時候,你會後悔的!」
邵天遲森冷的警告,如同一副冰冷的鐐銬,鎖在了謝安然的心上,她神情有好一陣子的僵硬……
兩人一路再無話,一個小時後車子開入市區,邵天遲打電話給聖通大酒店訂房,謝安然頹然的坐在副駕駛,一動不動,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終於到達酒店,邵天遲下車,「安然,我給你辦理入住手續,你今晚就在酒店住吧,明天聯繫。」
「天遲,我為了趕來t市,連年夜飯都沒吃呢,現在肚子好餓。」謝安然捏著手機站在他對面,微低著眸,委委屈屈的模樣,像個內向的小媳婦。
邵天遲習慣性的蹙眉,轉身進入酒店玻璃門,這家是裴氏的酒店,經理提前接到他的電話,此時已等在前台,見他進來,立刻躬腰迎上去,「邵總,您好!」
「酒店還提供晚餐麼?」邵天遲問道。
經理回道:「提供年夜餐,只是餐廳的位子都提前預訂出去了,現在沒位子了。」
「沒關係。」邵天遲點點頭,看向謝安然,「你點餐吧,讓服務員送到房間裡吃,全記在我帳上。」
謝安然瞳珠轉動,一絲精光閃過,她再抬頭時,很聽話的說,「好,謝謝天遲。」
前台開好房間,謝安然點了十幾個高檔菜,還要了兩瓶紅酒,完畢,她笑盈盈的說道:「天遲,我聽你的,明天就回北京,那我今天既然來了,你也把話說的這麼明瞭,我接受,我們就做泛泛之交的朋友,其實就是你不想跟我見面,擔心洛杉會誤會,是吧?呵呵,那今晚洛杉在麼?我點了好多菜,我們三人一起再聚聚,興許這是最後一頓朋友校友之間的聚餐了。」
「洛杉不在,我也吃過飯了。」邵天遲微沉著嗓音,抬腕看了下表,「晚上八點多了,你上樓吧,吃完早點休息,我先回家了。」
說完,他轉身即走。
「天遲!」
謝安然情急的喚他,並奔過來握住他的手臂,急切的說道:「我都說了不再強求你,不再干.擾你和洛杉,你還這麼絕情的走人麼?我大老遠的來了,我在t市除了你一個人也不認識,你就這麼把我丟在酒店,一走了之麼?連陪我吃頓飯的功夫,都不願意浪費麼?邵天遲,你就這麼恨我麼?」
「安然,談不上恨,因為我已經不愛你了,所以沒必要恨你。」邵天遲淡淡的回她,墨眸裡波瀾不驚,他說,「男女共處一室,哪怕我們是清白的,也會落人話柄,尤其你現在是演員,更得注意形象,你說是麼?」
「那,那我們出去吃?總有餐廳有營業的,或者我到你家裡,你家裡有人吧?這樣就不是我們獨處了,這樣子行嗎?」謝安然捉著他手臂不肯松,一臉驚惶的樣子,「天遲你別丟下我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好不好?求求你了!」
邵天遲為難至極,思忖片刻,他才點了點頭,「到我家吧,吃完飯,我再送你過來。」
「天遲,你真好!」
謝安然激動萬分,竟突然抱住了邵天遲,前台收銀小姐驚詫不已,只覺謝安然大衣口袋的一角有些許亮光閃爍,再要看清楚時,又什麼也沒有了,彷彿只是她的幻覺,她不禁悄然閉起嘴巴,並偏過了頭,不敢直勾勾的盯著看這種場面。
「謝安然,你幹什麼!」邵天遲慍怒,一把撥開了謝安然的手,甩她到一邊,俊臉鐵青道:「別跟我玩兒這套!」
「對不起天遲,我……我是一時高興,就,就情不自禁了……」謝安然委屈的眼眶一紅,就似要掉下淚珠來。
邵天遲轉身就走,僵硬的雙肩,彰顯著他對謝安然的這個擁抱的憤怒。
謝安然抽噎著跟上,兩人坐進車子,一路上,謝安然都在道歉,「天遲,是我錯了,你別生我氣好不好啊?你說句話啊,我再也不會了,真的,你原諒我……」
邵天遲緊繃著俊容,一言不發,將車速放的很快,今夜車流稀少,他心中煩燥無比,不自覺就以飆車的速度前行,兩邊節節倒退的景物,一閃而逝,謝安然被嚇得魂飛魄散,檢查了一遍安全帶,又緊緊抓住頭頂的扶手,臉色發白,結結巴巴的說道:「天遲,你,你慢一點,太快了,天遲……」
「給我閉嘴!」
邵天遲一聲厲吼,令謝安然成功的失了音,從酒店到別墅,平時得用半小時的車程,他用了十五分鐘就到達了!
進入小區的硬化路,車子減速開往15號別墅,車燈的白光射向前方,在他家別墅的大門外,邵天遲暴戾的重瞳中,隱約現出一道熟悉的嬌小倩影,他心神一凜,一腳踩下剎車,刺耳的一聲劃破天空,也令那個抬手擋光的女人抖了抖身體!
「天遲,怎麼啦?」謝安然驚魂未定的詢問,並下意識的朝前望去,隨之,瞳孔一縮,握緊了雙拳。
邵天遲坐在駕駛座前,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個裹著白色羽絨服,手裡提著包包,在原地徘徊張望的身影,他心跳漸漸失了規律,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呆坐了半分鐘後,他突然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一跳下去,距離不過五六米,他卻用百米賽的速度衝過去,在女人面前停下,凝神看著她,薄唇抖出兩個字來,「小杉……」
「天遲!」女人驚喜的叫起來,像往常那般,習慣性的跳起,勾抱住他的脖子,歡快的說道:「真的是你啊,我看著車牌號像是你的車,可是沒敢認,我視力不大好呢!」
邵天遲緊緊的擁抱住她穿得厚重的身體,所有戾氣盡數消散,全部化成狂喜,「小杉,你怎麼在這裡?我不是做夢吧?」
「我……」
「洛杉學妹!」
另一道摻雜著喜悅的女音插進來,令洛杉話語一滯,她剛扭過頭去,謝安然便歡欣的快步過來,嘴角掛著明媚的笑,「真的是洛杉啊,好巧哦,我真是太幸運了,剛剛在酒店還說我們三人再聚一聚呢,沒想到真的相聚了呢!」
洛杉環抱著男人脖頸的手,一寸寸滑落,踮起的雙腳,也緩緩回歸原地,她楞楞的看著謝安然,遲鈍的大腦,是無法反應過來的空白,耳邊,邵天遲略急的解釋,「小杉,安然她……」
「天遲,我……我似乎不該來吧?」
個個被燈觀。洛杉喃喃的截斷他的話語,凍得通紅的鼻子,突然難受的像是被辣椒嗆到,下一刻,連眼睛都泛了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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