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被他甜膩的讚美,以及那句親暱的「我的小杉」弄的滿臉羞紅,扭捏的嗔了句,「油嘴滑舌!」便彎腰坐回床上,伸手就要脫下身上羽絨服,邵天遲忙按住她的手,不高興的道:「我說真心話,怎麼就成油嘴滑舌了?你覺著我是那種嘴巴隨時能抹蜜的男人麼?」
洛杉抿了抿唇,掙開他的手,繼續解拉鏈,輕聲道:「以前不是,現在就是了。舒榒駑襻」
邵天遲坐在一旁,嘴角微沉,想起她第一次送他法式襯衫時,他激動雀躍的心情,再比較一下此時她的反應,心中不免失落難受,遂不悅的陰了俊臉,「你如果不喜歡,可以扔垃圾桶!」
「這衣服很貴吧?怎能扔垃圾桶呢?」洛杉聞聽,張嘴便回駁,抬眸無意掃了他一眼,不禁楞下,「你怎麼了?我沒……沒說不喜歡啊?」
「那你急著脫?還擺這副表情給我看?」邵天遲受了挫,語氣自然比較沖,「我的眼光不至於很差吧?今年冬天比較冷,我本來想買件皮草給你的,後來又覺得你流產……你身體受不得寒冷,所以就改買了羽絨服暖和一些,哪怕顯得身材臃腫,至少對身體好,可你……傷我心。」
平時寡言疏淡的一個人,自從心中存了愛動了情,在洛杉面前竟也一次能說好多話了,洛杉目不轉睛的凝著男人俊逸的臉龐,她能理解他心情的落差,也不由得想起在北京時,她給洛冰買衣服沒給他買,他整天臭著臉的模樣,後來給他買了襯衫,輾轉送到他手裡時,他興奮的就像個得了糖果的孩子,反過來,他這也是第一次親自買衣服送她,其中的心意,她怎會不懂?
他們彼此承受的殤,已經夠多了,她真的不想再殤他了。
洛杉吸了吸鼻子,強壓下鼻尖湧起的酸意,她強擠出一抹笑,「天遲你誤會了,我沒有不喜歡,我只是……只是你那麼誇我,我覺著不好意思才脫的,再說大小試了挺合身的,先包起來等我出院了再穿。」
「小杉,你說真的?」邵天遲黯淡的眸子,倏的炯亮,熠熠有神。
洛杉感受著他的情緒變化,心中是說不出的悵然傷感,她點頭,「真的,我很喜歡,不論你送我什麼東西,我都喜歡。」
邵天遲欣然笑了,幫著她一起把衣服疊整齊,再重新裝進衣袋,擱在了櫃子裡。
做完這件事,洛杉糾結了好一會兒,終是忍不住說道:「天冷了,你在外面跑,記得要把毛褲也穿上,大衣的扣子扣好,敞著鑽風,容易著涼感冒。」
「呵呵,我穿保暖內衣著,不冷。如果冷了,就記得你的叮囑穿羊毛褲。」邵天遲柔和的笑應,她的每個關心之舉,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都是彌足珍貴。
因為他不曉得,她哪一天就會離他而去,可能今天還在一起,明天就勞燕分飛,再聚首,又不知何年何月……
「小杉,你的御冬衣物,小劉給你送來了吧,家裡我讓李媽給你出門又買了幾套,從裡到外的都有,等你身體養好了,喜歡什麼樣式的,再自己買。」
「嗯。」
「小杉……」
「嗯?」
「我真想吻你。」
兩人一問一答的話,令洛杉腦子當機了足有半分鐘,她迷楞的瞪大眼,看著男人湊過來的俊顏,越來越近,近到和她鼻翼相貼,然後四片唇緩緩貼合在一起,久違了幾天的觸碰,竟像是隔了幾月幾年,那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帶起心裡別樣的悸動,及內心深處,彼此最深的渴望……
她的唇,就像是罌.粟,令他一旦沾上,就再也不捨得離開,本只想淺吻一下,卻不受控制的加深了這個吻,他大掌扣住了她的後腦,吻的繾綣纏綿……
久久,直到兩人呼吸都急促了,他才不得已放開她,額頭相抵,他低低的輕喃,「小杉,別飛的太遠,太久,別讓我等的思念成疾,好麼?」
洛杉眸子氤氳出了水光,她緩緩伸手抱住他,淚濕眼瞼,「天遲,我只希望你不要恨我……如果有一天,你的身邊有了別的女人,我一定不會怪你,這是我自己選擇的……」
「說什麼傻話呢?我有你一個就夠了,要什麼別的女人?」邵天遲不悅的打斷她,捧起她巴掌大的臉,墨眸深深,「小杉,我欠你的太多太多了,我只怕你會恨我,可是我依然不想失去你,1314,一生一世,我說的不是空話,是我對你最真心的承諾。」
洛杉在淚雨漣漣中,伏在他肩頭,突然想起一首老歌來,她禁不住深深閉上了眸子……
如果這是最後的結局,為何我還忘不了你
時間改變了我們,告別了單純
如果重逢也無法繼續,失去才算是永恆
懲罰我的認真,是我太過天真
如果再見是為了再分,失去才算是永恆
已死心的記憶為何還要再生
難道我就這樣過我的一生
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愛的人
為你等,從一開始盼到現在
也同樣落的不可能
難道愛情可以轉交給別人
但命運,注定留不住我愛的人
我不能,我怎麼會願意承認
你是我不該愛的人
拿什麼作證,從未想過,愛一個人
需要那麼殘忍,才證明愛的深
……zwko。
……
房中的靜謐,是被保安打亂的。房門敲響,保安的話也輕聲傳進來,「總裁,藍少的父親藍主任到了!」
邵天遲眸色微微一凜,鬆開洛杉,下床整理了一下衣服,交待道:「小杉,你就在床上呆著,哪兒也別去,我去見見藍主任。」語罷,開門出去。
洛杉坐在床頭,思緒冗長。
藍耀宗,那個男人,是她媽媽林瀾的初戀情人……
在她還不明自己身世時,那個男人就已經知曉了吧,應該是在藍老爺子壽宴時見到她,就像她在喬應安箱子裡看到的照片,她和她母親容貌很相似,所以引起了藍耀宗的注意,事後專門調查過她,所以再見到她時,便沒有了初見時的冷淡,突然間的對她很好很關心了。
初戀情人……
洛杉一遍遍的咀嚼著這四個字,腦中很容易就勾勒出了一個灰姑娘被拋棄的故事,藍家幾代從商,是典型的豪門大戶,藍耀宗有很好的前途,下鄉插隊時遇到了她母親,兩人產生了熱戀,可藍耀宗不久要回城,藍家不能接納寒門女子,給藍耀宗訂了藍夫人那樣門當戶對的婚事,藍耀宗反抗不過家裡,只能拋棄了母親另娶別人,母親久等不到情郎,年紀一天天大了,只能也別嫁他人,這樣的話,母親心裡始終惦記著藍耀宗,與丈夫喬國平的感情肯定不好,那麼喬國平後來吸毒也會跟婚姻有關麼?按邵母所言,邵仲雄對母親也有愛慕之心,那麼母親與邵仲雄究竟是否清白?她又究竟是誰的女兒?
好多的疑問,像團亂麻,攪得她心湖動盪,不得其解。不想再追溯下去,可是如果不追溯出來真相,那將始終會是她心上的一個疙瘩,也是藍夫人、邵母、養父喬應安和天遲心上的疙瘩。
洛杉頹然的悶進了被子裡,她既不希望自己是邵仲雄的女兒,跟邵天遲成為兄妹關係,也不希望自己是喬國平的女兒,因為依養父喬應安所說,喬國平是邵母或者邵仲雄害死的,如果她是喬家人,那麼邵家就真的是她的仇人,拋開無辜的邵天遲,起碼她就很想把邵母千刀萬剮!
……
外科。
邵天遲倚在吸煙區的窗台邊,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大衣口袋裡手機的響鈴,自從他出來後開了機,就一直沒停過。
耽誤了三四天,工作堆積如山,而邵氏的股價,隨著喬應安那天跳樓的鬧劇,及他母親被警察帶走的新聞一出,連續下跌,董事會不斷有人來質問他,要他給出個交待,媒體方面,同樣死咬不放。
「戚鋒,通知下去,明天上午九點,召開集團董事會,下午兩點召開記者發佈會,邵氏員工但凡有口風不嚴,透漏任何消息者,一律開除!」
「是,邵總。」
手機收了線,邵天遲撥出一串號碼,「李局,案件查的怎樣了?可有進展?」
「邵總,案件暫時還沒進展,喬應安與許美芬皆閉口不言,拒不交待,而喬應安要求必須有邵總和喬小姐在場才交待,而且他要與許美芬親口對質!今天經過病檢,喬應安患有輕度抑鬱症,一整天不吃不喝,性格極端偏激,喬應安獨子喬洛冰來探望,喬應安也拒不相見。」
「好,我知道了,恐怕還得等三四天才行,我太太身體太虛,醫院要求至少一周後才能出院。」
「好的。」
「麻煩李局了。
邵天遲掛斷電話,眉頭緊鎖。
有些事情,不論怎麼刻意的想逃避,卻始終無法逃得開,該面對的時候,只能面對。
太多紛雜的事,令他不記得這幾天一共吃了幾頓飯,睡了幾個小時,身體已經嚴重透支,此刻站在這裡,都昏昏欲睡,頭疼暈脹。
可是他還不能躺下,還要見藍耀宗,還要準備明天的會議,做好面對各方面長槍大炮的準備工作,還有數不清的事情要處理……
屈指揉了一會兒眉心,邵天遲擰滅煙蒂,轉身往藍斯恆的重症監護室走去。
走廊上,守著五六個藍家人,藍耀清的夫人也從b市飛來了這裡,還有幾個邵天遲不認識的藍家子侄。
邵天遲在休息椅旁站定,掃視了一圈,藍耀宗和藍耀清都不在,剩下的人裡,唯有藍欣和他熟悉一些,他淡瞥一眼藍欣,漠然的偏過了目光,冷淡疏離。
藍家人全都瞧到了他,互相竊竊私語,藍總夫人憤恨的冷哼一聲,偏過了目光。
藍欣欲言又止的看著他,幾番猶豫後,還是走到了他面前,輕聲說道:「天遲哥。」
「有事?」邵天遲冷聲道,眉眼不抬。
藍欣咬咬唇,鼓起勇氣問,「天遲哥,你……如果喬洛杉是你妹妹,你還喜歡她麼?」
邵天遲冷睨著她,嘴角勾起譏誚的弧度,「跟你有關係麼?」
「天遲哥……」藍欣被嗆的臉色泛白,十指緊緊的絞在一起,頗為委屈的道:「我只是關心你,你怎麼對我這麼絕情。」
邵天遲驀地笑了,眼尾餘光裡,儘是嘲弄,「你我之間,還有情份可言麼?」14663918
「天遲哥!」
「藍邵兩家,早就撕破臉了,不必在這裡假惺惺!」
邵天遲嗤笑一聲,長腿邁動,往醫辦室方向走去,沒走幾步,醫辦室的門開了,走出來幾個人,有醫生、藍耀宗、藍耀清,還有藍家老爺子。
迎面相碰,兩方皆是神色意味不明。
藍老爺子是晚上和藍總夫人一起趕到的,因為藍欣的關係,對邵天遲自然是心存怨氣的,因此神情不大好看。
藍耀宗算是溫和,只是因為兒子的病情,而憂心忡忡的蹙著眉,藍耀清神色陰冷,鋒利的眸中,蘊藏著一抹戾色。
邵天遲墨眸流轉,掩去諱深的輕芒,泰然走近,神色寡淡無波,「藍老爺子,許久不見,身體可還好?」
「勞煩邵總掛念,挺好。」藍老爺子不怎麼客氣的回了一句。
邵天遲不甚在意的點點頭,隨後看向藍耀宗,正色道:「藍主任,藍少出事,是我該負的責任,您別跟我客氣。」
「天遲,不關你的事,小恆與杉杉感情一向好,他會救杉杉,也是他自己選擇的,你不必過於內疚,杉杉也是一樣,都想開些,我相信英倫先生會將小恆治好的。」藍耀宗溫和的說道。
聞言,藍耀清不滿的蹙眉,「大哥,你怎麼……」
「我心裡有數。」藍耀宗阻止了弟弟的話,且道:「爸,耀清,你們先進去看小恆,我跟天遲說幾句話。」
藍老爺子拄著枴杖,藍欣已快步過來扶住他,「爺爺,咱們去看堂哥。」
藍耀清不好再說什麼,轉方向時,卻冷笑著拋了句,「邵總,邵氏股價跌成那樣,邵總還有閒心滯留在醫院,真是淡定!」話腰服忙。
邵天遲勾唇,涔冷一笑,「呵呵,不淡定又能怎樣?賺錢再重要,也比不上老婆孩子重要,邵氏股跌,正好藍氏股升,天遲恭喜藍總了!」
「老婆?呵,邵總可千萬別把親妹子娶回家了!」藍耀清譏諷的回復,似笑非笑。
聞言,藍耀宗神色微變,眼中陡升疑惑。
邵天遲嘴角的笑意,一點一點斂去,幽深的重瞳鎖在藍耀清臉上,氣勢咄咄,「藍總真是操心我的事,由此也操心的在找人大量收購我邵氏的低股吧?小心哪,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
「邵總手段高明,這麼快就發覺了,不錯,不錯!」藍耀清略感意外的揚了揚眉,遂笑道:「不過,要我蝕把米,除非你邵氏股價持續下跌,否則,它總有漲升的時候,如果是前者,我倒是無所謂,損失九牛一毛的錢罷了,可惜的是邵總恐怕要吐血了,別弄的破產就好!」
邵天遲神色不變,波瀾不驚的道:「藍總分析的挺對,天遲受教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意思,恐怕天遲也要研究研究。」
藍耀清雙目陡然陰寒,再笑不出來,怒瞪著面前的年輕人,真心感歎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後起之秀,不容小覷!
邵天遲冷哼一聲,接道:「藍總,因為我父親的關係,以前我尊稱您藍叔,但由於我跟藍欣的事情,私人歸私人,藍總卻做得逼人太甚,這次也一樣,勸藍總拋出那批股,不手下留情,也別趁火打劫,否則我也不會任人騎到頭上拉屎,而縮頭求饒,我的脾氣藍總也瞭解,別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誰要給我使絆子,那就別怪我出手不留情!」
藍耀清的臉色,難看到極點,他忽而想到了什麼,神色一凜,質問道:「裴氏與你邵氏有合作關係?裴家大少跟你什麼關係?」
「呵呵,我與裴家大少什麼關係,不勞藍總操心,藍總還是擔心你南方下屬工廠那批貨的船期吧,我聽說恆利集團的貨,也在搶黃埔港裴氏船運公司的艙呢!」邵天遲唇角勾起,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藍耀清不笨,且頭腦發達的很,從邵天遲這一番話裡,他已經聽明白了什麼,裴氏集團旗下主營船運、酒店和房地產,除了房地產是剛開始涉及之外,另兩項在國內數一數二,尤其是裴氏的船運公司,幾乎壟斷了天津港至黃埔港這一條航線,雖然合同已簽,但假設裴氏毀約,誤了藍氏的貨期,藍氏的損失,就不是九牛一毛了!
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點,遂冷聲道:「商人重利,在s省,藍氏與裴氏在房地產業競爭的再厲害,但船運方面卻是合作多年的,互惠互利的事情,裴總裁不會傻到為你邵天遲違約失信譽吧?邵總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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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章被退,修改後審核n天還沒放出來,親們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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