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顏——」
近在咫尺的一聲嘶吼,將季舒顏混沌的大腦終於拉回了神,可她一扭頭,大腦又瞬間變成空白,只見一輛越野車距離她,只有半米,似乎剎車失靈,正朝著她衝來!
生與死,只凝聚於一剎那間!
季舒顏除了瞳孔睜大,再作不出任何逃命的反應!
然而,在她以為自己下一刻就會被撞飛出去的時候,肩膀突然被一股重力一帶,一陣天旋地轉,感覺越野車從身邊險險的擦了過去,帶起的油味兒刺到了她的鼻子同時,她也被那衝力拽的摔倒在了地上,身上還壓著一個龐然大物!
顧不得回頭看馬路上,亂成了怎樣的一鍋粥,裴澤銘急急忙忙的問著被他護在身底的女人,「舒顏,你怎樣,感覺身體哪裡痛?」
季舒顏遲鈍的大腦,終於脈絡逐漸清晰,意識到是這個奪了她清白的臭流氓及時救了她一命,出口的話語,再也尖銳不起來,嘴唇蠕動了幾下,才沙啞的發出聲音,「……你,你起來!」
「舒顏,你到底摔在哪兒了?」裴澤銘絲毫沒察覺到他此刻有多揪心,只急的飛快爬坐起來,趕緊的檢查季舒顏有沒有缺胳膊少腿兒。舒骺豞曶
短短兩三分鐘的時間,四周已圍滿了人。
季舒顏被這麼多人觀望著,又被那男人摸來摸去,不由尷尬萬分,一把推開裴澤銘,不悅道:「不許再碰我!」
「舒顏,我……」裴澤銘怔忡的看著她,一時僵僵的不知該怎麼辦。
「舒顏!」
洛杉一邊急喊著,一邊撥開人群衝了進來,看到季舒顏安然無恙,彎身一把抱住她,激動的又哭又笑,「還好還好,老天有眼,嚇死我了,舒顏,我要被你嚇死了!」
「小杉,先拉我起來!」舒顏皺眉,感覺摔倒時好像扭到腳了,腳裸處一陣發疼。
洛杉連忙扶她,裴澤銘也一個激靈回神,默不吭聲的扶在了季舒顏的另一邊手臂上,這回季舒顏總算沒甩開他,試著往前走了一步,「啊——」的一聲慘叫,便歪倒了身體!
「舒顏!」
洛杉心尖兒直跳,本能的去抱季舒顏的腰,哪知,裴澤銘快一步的搭過手,將季舒顏打橫抱了起來,俊容沉鬱的磨牙,「去醫院!」
見狀,季舒顏渾身又豎起尖刺,「放下我!臭流氓,你放……」
「閉嘴!」vita。
裴澤銘陡然一聲厲喝,那雙桃花眼沉的似是浸上了一層寒冰,氣場是季舒顏從未見識過的強大,震的她身體不受控制的抖顫了下,然後就只見嘴唇在動,而發不出聲音來!
洛杉見此,本想替好妹妹打抱不平,可捕捉到裴澤銘眸底翻湧的真實的關切之情,一時也啞了聲,暗自皺眉猜想,難道這花花公子對舒顏動真心了嗎?會有可能嗎?還是她的錯覺?
裴澤銘抱著季舒顏,朝停車場大步而走,洛杉提著包包跟後,他們三人剛到達,邵天遲也湊巧出來了,見此情景,俊眉微斂,「出事了?」13757278
「天遲,馬上去醫院。」裴澤銘沒有多解釋,臉色依然不太好看。
……
一路上,車子開的中速,洛杉坐在副駕駛,車後座裴澤銘強行抱著季舒顏,細碎的詢問著她除了腳身上還有哪裡痛,季舒顏掙不開,臉龐紅通通的,既是怒紅,也是羞紅,對於他的問題,一概不回答,臉色難看到極點!
終於挨到了醫院,洛杉去掛號,裴澤銘一馬當先的抱著季舒顏進急診科,邵天遲停好車跟進來,可醫生只准一位病人家屬作陪,裴澤銘當仁不讓,「我陪!」
「不要,我要小杉陪我!」季舒顏直接拒絕,深怕這個男人又強勢,梗著脖子朝他咬牙,「你敢不許,我就不看醫生!」
「成,依你!」裴澤銘無奈咬牙,陰沉著臉坐回在走廊的椅子上。
洛杉和邵天遲交換了一個眼神,把包包交給他,然後扶著季舒顏進去,護士遂即便關上了門。
兩個男人去了吸煙區,聽裴澤銘描述了季舒顏差點兒撞車的事後,邵天遲吐了口煙圈,淡笑著道:「澤銘,你該不會也栽了吧?」
「嗯?怎麼可能?我不過是愧疚而已!」裴澤銘一口煙霧噴出去,瞠目道。
邵天遲挑眉,淡淡的道:「是嗎?既然沒感情,那今天過後,就不要再和季小姐糾纏了,如果再搞出什麼事來,我跟洛杉都不好交待。」
「我的事,你跟回頭草交待什麼啊?舒顏她……」裴澤銘正說著,話語突然一頓,狐疑的擰眉,「天遲,你家回頭草跟舒顏是什麼關係?」
「洛杉小時的玩伴,在洛杉家住過幾年,洛杉去台灣就是投奔了季家,唔,季舒顏還有個親哥哥季明禹,是洛杉的青梅竹馬,季舒顏是來大陸找洛杉的,洛杉手機正好壞掉,失去了聯繫,季舒顏就倒霉的遇到了你!」邵天遲簡單的作著解釋,提起季明禹,心裡怎麼都不能釋懷。
聞言,裴澤銘眸中閃爍著吃驚,「舒顏哥哥是你情敵?」
「嘁,根本不能成為對手,洛杉投奔他五年多都沒被他拐走,現在更是想都別想!」邵天遲鼻腔發出一聲冷哼,自信的勾起了唇角。
裴澤銘大笑,「哈哈,地球那麼大,世界tmd的竟這麼小!」死米生輛。
「嗯,你小子就得瑟吧,欺負了台灣季氏的千金,得了人家姑娘的初夜,當心那丫頭回台北告上一狀,季家人立馬殺到你家老爺子面前,讓你吃了不兜著走!」邵天遲好心的提醒道。
台北季氏的實力,在整個台灣可不容小覷,雖然隔著大陸,但生意到哪兒都不隔,裴氏和邵氏的手,遲早也是要伸向台灣的!
「嗯?你說什麼?台灣季氏千金?舒顏她是台北季家的女兒?」裴澤銘嘴角一抽,再笑不出來,表情終於龜裂……
邵天遲頷首,「對,我記得,你們裴氏打算跟季氏合作開發台灣臨海處最炙手可熱的花園景觀房吧?這下要是鬧開了,估計你家老爺子採取的折衷法子,就是促成你和季舒顏的商業聯姻!」
「商業聯姻?」裴澤銘忍不住拔高了音量,遂即便冷笑著搖頭,「我不可能接受!這些年我不想接手裴氏,就是不想把自己的婚姻給葬送了。對於舒顏,如果我要娶,那也是我個人喜歡她愛她,所以才會娶她,而絕不會聽從我爸的聯姻安排!」
邵天遲「呵呵」輕笑,語氣卻認真,「澤銘,我理解你的想法,所以才提前告訴你這些利害關係,你自己好好斟酌一下吧,如果真認為你對季舒顏只是玩玩兒,毫無感情,那就安撫好她,別讓她打小報告,你們倆要是強綁在一起,那家暴熱線估計要打爆了!」
聞言,裴澤銘臉色不豫,沒什麼底氣的駁他,「打是親,罵是愛,不懂麼?」
「哦?那是你強出愛了,還是她打出情了?」邵天遲揶揄的勾唇,眸中笑意點點。
裴澤銘瞪眼又瞪眼,正瞪的眼珠子酸疼時,急診室的門開了,洛杉扶著季舒顏走了出來,邵天遲還沒動,裴澤銘已快步迎了過去,看一眼季舒顏,問向洛杉,「檢查結果怎樣?」
「沒事兒,就腳扭了一下,擦點跌打損傷的藥幾天就好了。」洛杉給了個安心的笑,輕聲說道。
「那就好。」裴澤銘長舒一口氣,自然的從洛杉手裡接過季舒顏,又是將她打橫一抱,抬腿便往外走去。
季舒顏意外的沒再鬧騰,為防止自己掉下去,輕輕抓住了男人的衣服,垂著雙眸,靜靜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四人步出醫院,邵天遲看下表,給助理戚鋒打了個電話,說了些工作上的事,然後便掛了電話,道:「找個地兒吃飯吧,折騰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
「你不是有股東會要開?」裴澤銘問道。
「週一,今天週五了,開什麼股東會?匡你的!」邵天遲笑笑,打開駕駛門坐了進去。
……
找了家西餐廳,兩人一對兒坐好,等待服務員上餐的空檔,邵天遲側身,和洛杉低聲說著話,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他,不禁緩緩回眸,對上了季舒顏不善的眼神,他淡淡一笑,「季小姐,有事?」
季舒顏美眸忿忿的瞪著他,「原來你就是欺負過小杉的邵混蛋,果然是物以類聚,渣男和流氓正好志同道合!」
一句話,嗆的洛杉和裴澤銘皆扶額無語!
邵天遲卻神色平淡,俊容上未有一分波瀾,動作優雅的執起洛杉的手,看著季舒顏漫不經心的勾唇,「季小姐是為你大哥叫屈吧?呵呵,感謝你們季家對洛杉這幾年的照顧,有機會,我會親自到台北登門道歉,尤其是你大哥季明禹先生。」
「我家不歡迎你!」季舒顏氣黑了小臉,想起桐桐,一拳就捶在桌上,「你,不准來!」
「舒顏,你別這樣!」洛杉急忙安撫,朝著季舒顏直眨眼睛。
「我哥屈死了!」季舒顏忿忿不平,負氣的扭過了臉去。
事到如今,看到洛杉和前夫相處的感情這麼好,她還能怎麼辦?她可憐的哥哥,要傷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