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你看怎麼樣?
而古悠然那邊,五感六識敏銳到了如斯地步,她想聽不見他們的對話都不行。
只不過彼時她已經進了冷憂寒的房間,對於外頭她的另外幾個男人,說著說著就又對壘上了的情形,她就算心裡惱火,也不能就這麼又一步跨出去阻止。
也就一邊留著耳朵注意他們之間的情況發展,一邊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還是放到了房間內的冷憂寒的身上。
其實兩人之間,此時此刻,真心沒有話講桁。
冷憂寒是心裡懊惱和恐慌自己的轉變都來不及,看到古悠然又進來攪動他亂糟糟的心扉,更是心頭說不出是複雜還是有些小小的激動。
甚至於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這個女人?
還是用之前一板一眼的公事公辦去應對,或者說應從自己的心思轉變,順其自然的去相處楗?
似乎都不是什麼好主意。
或者說,在冷憂寒的心裡,他其實相當抗拒他自己也有可能會與古悠然糾纏不清的這個未來。
因此,他很有種趁著古悠然還不知道,還沒發現他心頭的秘密和細微的轉變的當口,就趕緊把這情況埋得更深一些的打算。
見到古悠然進來,雖然很想自然一點的說上兩句話,可之前在她房間裡算是不歡而散的冷凝情形,促使得他,此刻根本沒法自如的把臉面轉換回來。
便乾脆不轉身,繼續佯裝看著床上的倪明澤的傷勢情況。
而古悠然,見冷憂寒背著她,不回頭也不說話的樣子,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小尷尬。
也有些小小的想要退縮的衝動。
但是一想到外面那幾個不消停地正在對峙的場面,她就覺得她出去也不是好主意。
再者說了,冷憂寒心裡有氣,是應該的,她自己既然本來就是要來道歉的,難道說這點小小的被冷淡的場面都撐不住嗎?
也就乾脆厚了厚臉皮地就走了過去。
「冷,冷憂寒,我——」
「有事?」
冷憂寒的聲音,淡定並冷靜,也透著幾分客氣疏離。
古悠然一聽就有種被拒千里之外的感覺了。
這不由使得她猛然想起了當日裡從地陵出來第一次見到冷憂寒的情形。
那時這人長身玉立,一口一聲『夫人』的稱呼,也是有禮客氣卻疏離冷淡不已的情形。
而自從離開神府之後,尤其是這一次相逢相遇,冷憂寒給她的感覺中謫仙之味褪去了不少,變得越來越多人的味道了。
尤其是他替自己接生,又抱著糖寶兒滿心歡喜,滿眼溫柔的情形被越多的看到過之後,古悠然就更加覺得大公子冷憂寒表面上的清冷寂寥其實不過是因為他骨子裡實在是太寂寞了的關係。
他終究也是個人。
他也有他的喜怒哀樂,也有他的脾氣和個性,只是從前她與他不熟,或者說,在冷憂寒的心裡,他不認為她有資格接觸到他真正的內心和情感,所以他不對她開放他的一切。
可這一次很多事情,堆積在一起,使得他們之間的相處,變得如此的不同。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都彼此瞭解了對方很多不為人知的一面,比如古悠然就確定了冷憂寒其實面冷心熱,其實也不是個膽子大的人,其實也有害怕膽小情怯的一面。
雖然不是自己的男人,可他們卻都因為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不止一次在對方面前|裸|裎|相對了!
他替她接過生,換過衣服;她也替他療過傷,洗過澡,換過衣服。
所謂患難見真情,便是他不想與自己有什麼男女肉慾上的糾纏,可這樣的患難曾經,也足夠他們必須成為一對好的朋友了。
古悠然確信自己的心裡,並不真的想要和冷憂寒相忘於江湖!
更不喜歡明明天天相對,卻要客氣的成為熟悉的陌生人!
泥煤的,讓那該死的客氣見鬼去吧!
低頭就低頭,她必須和冷憂寒重新把關係恢復到起碼是之前的那種自然和友情上去。
「冷憂寒,讓我來看看小六吧!」
古悠然小心翼翼地再度上前了兩步,幾乎是挨著冷憂寒的後背地站立在了那裡,輕聲地說道。
冷憂寒的後背敏銳的感覺到了她的接近。
伴隨而來的還有她身上熟悉的奶香味。
這股味道令他短暫的有些迷離,眼前不由自主的還浮現出了她那對飽滿雪白豐潤無比的酥胸。
以及那兩團雪白頂上的胭紅果實。
每次當糖寶兒銜著乳頭,心滿意足的吮吸著芳香的奶水的時候,冷憂寒都有種身心感覺飽滿放鬆的感覺。
似乎糖寶兒吃飽喝足了,就是他也吃飽喝足了一樣。
現在糖寶兒不在身邊,他卻不斷的感受到來自古悠然身上ru汁味道的引誘,不由地口乾舌燥,身體上也強烈地滋生出了另一種飢餓感。
這突如其來的感覺,差點讓冷憂寒猛地從床邊跳開去。
背對著古悠然的脊背都不由自主地在發顫了。
那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濃郁的羞恥。
他不敢置信,他的腦海裡居然會跳過這樣的畫面,身體居然還因此產生了某種慾望的連鎖反應。
真是昏了頭了!
古悠然卻誤會了冷憂寒的反應。
她以為他還是很厭惡自己的靠近。
她很難堪,幾乎都無法根立在那裡,但是她忍住了,她就是不想後退,就算冷憂寒因此覺得她更加猥瑣和無恥,她也要強烈的站在他身後離他最近的位置。
討厭自己被他排斥到一定位置以外的地方。
這是她身體的堅持,但是她的口中,該說的屈服的、道歉的、柔軟的話,她還是要說的。
「冷憂寒,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的碰觸令你這麼抗拒和討厭,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對你無禮的!」
「若是已經造成了對你的不禮貌,厭惡之處,看在糖寶兒的面上,你便不要與我計較了吧!」
「你也是知道的,我這個人,一貫都有點不那麼知禮儀,然後也隨便的很,不過我真的沒什麼惡意!」
「之前在房間裡,我真的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讓你不高興了!「冷憂寒,我很開誠佈公的對你說,我需要你的友誼,我也很喜歡之前我們那般如同一家人一樣的相處,當然了,你別誤會,我不是想把你變成和顧郎他們一樣的身份!」
「你這般的人與他們也是不一樣的,呃,好吧,這個話其實不貼切,我不是說你有什麼不好,也不是說顧郎阿拓他們有什麼不好,只是你們的性格都不一樣……」
「冷憂寒,我就是不想讓你討厭我,討厭與我們在一起,這一次,我真的很真心誠意的與你道歉,請求你的諒解!」
「以後只要你有任何不高興,你就只管都說出來,我都會改正的,你看,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不要不理我啊?」
「之前阿拓還問我,是不是與你吵架了,惹你不高興了,你便就當同情下我,這次別和我一般見識了,我保證以後那種不著調的玩笑再不會開了,冷憂寒,你說好不好?」
……
古悠然既然決定了放下自己的臉面,盡可能的求得冷憂寒的諒解和和好,自然也就無所謂什麼端架子了。
完全是擺正了態度,放低了姿態,柔言溫語,好頓地道歉外加懇求。
卻殊不知聽得冷憂寒心裡更加不是滋味了起來。
明明他自己要的就是這樣的楚漢分明,可真當古悠然先一步表態說出來後,他又覺得似乎丟了什麼一樣。
有種想要站起來轉身衝她吼的衝動。
可下一刻,他又頹然無力了。
想著去吼她什麼?
說這不是他想要的?
既然人家離他遠了不要,近了又不行,那他到底想要一個什麼樣的關係,想要一個什麼樣的距離?
冷憂寒說不清。
正因為如此,他才憤怒地發現,他連對古悠然提出點要求,都不知道該從何提起。
只能沉默地聽著她這每一字每一句、他不喜歡聽到的道歉的話語。
冷憂寒自己都覺得他彆扭到了無法糾正回正軌的程度上了。
「冷憂寒?」
「你倒是說句話啊?你不會這麼小氣的吧,我都這麼懇求你了,都不肯給我一個機會嗎?」
古悠然表情有些沮喪的看著他堅定地就是不曾回過來一下的後腦勺,無比的苦惱。
她心裡倒是沒有什麼憤慨和不耐煩。
多半是因為面前這人是冷憂寒,若是換了魏岑那個二貨,估計以古悠然的個性,早就發飆換吼的了。
「冷憂寒——」
古悠然拖長了聲音,又叫了一聲。
連她自己都驚訝於這一次她的耐性是如此之好。
似乎是看著他的背影就足夠她更放低自己的姿態去獲得他的原諒,和重新撿回她以為的他們之間的『友誼』。
而這一次,在古悠然眼裡看起來,一直『鐵石心腸』『堅定不動』的冷憂寒終於有動靜了。
只見他猛地站了起來,然後就快速地離開床邊,往桌邊的方向走去,口中丟下一句,「要看你就看吧!」
「啊?」
古悠然一怔,有些反應不及地又轉身下意識的跟向冷憂寒的方向。
冷憂寒卻猛地抬頭目光惱怒地看向她,「你不是說要看一看老ど嗎?」
「呃,是,是啊,噢!我,我這就替他療傷,等我治好了倪小六,你就不生我的氣了吧?」
古悠然發怔了下後,趕緊點頭,然後又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他,希望得到他的肯定答覆。
卻見冷憂寒孩子氣的立即撇過了頭,竟然是不看她了。
不過倒也沒有說出拒絕和否定的話。
古悠然頓時就高興地笑了。
她不至於笨的這個時候還繼續去追問,以她好歹也虜獲了這麼多男人的心的經驗來看,不管冷憂寒這是代表同意還是不同意,在她這裡,就都當他是默認了便是。
立時,一個箭步就到了床邊。
把脈都不曾把一下的,就直接把倪明澤的身體給扶了起來,把他的腿好坐正在了床上,然後她自己便利落的就坐到了他的身後。
不管三七二十一,療傷的真氣就已經輸了進去。
事實證明,有顧希聲、鄧傲、唐拓以及魏岑,包括冷憂寒在內的所有人的成功先例在前,到了倪明澤這裡,也沒有理由不起效果。
在別人手裡還有些棘手,起碼不能在短時間內就徹底痊癒的內傷,到了古悠然手裡,那就簡直是砍瓜切菜一般的迎刃而解了。
不多時,就見古悠然收掌輕拍了一下倪明澤的後背,然後昏迷過去的倪小六童鞋就宛如嗆了口新鮮空氣一樣的,咳了兩聲就醒了過來。
而此時,冷憂寒不知何時已經重新站到了離床不遠的地方,正專注的凝眸看著。
「大,大師兄?我,我怎麼了?」
倪明澤還有些不知身在何處的訥訥地問了一句。
卻沒等到冷憂寒回答他,就聽到身後一個熟悉的女人的聲音先一步嚷嚷了起來,「冷憂寒,你看,倪小六沒事了,你,你可不能再生我的氣了哦!」
啊?
倪明澤頓時回過頭去,傻眼地看到古悠然正收腿下床的樣子,不由瞠目,「你,你怎麼?」
「行了行了,我還有話要和冷憂寒說呢,倪小六你都傷好了,就出去吃東西吧!別在這裡影響我們說話了!」
古悠然見她好不容易要等到冷憂寒的回話了吧,倪明澤這煞風景的傢伙就開口了,不由立即有些粗魯的拎起倪明澤的衣裳,就把他從床上一直提拎到了門口,然後放下,開門,把人推了出去,又『砰——』地一聲的把門復關上了。
整個一連串動作真是流暢非常啊!
直到房門被關上,只穿著布襪子,站在房門口地上的倪明澤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喂——」剛抬起手不忿地要敲門,就被人一把扣住了手腕,然後整個人就被一股力道拖拉著離開了房門前。
「唔,二師兄,你,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啊?」
發現拖走他的人竟然是唐拓他們之後,倪明澤的臉色就更黑了。
「行了,你小子既然來了,就安分守己一點,阿然和大師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你杵在門口做什麼啊!趕緊來吃點東西!聽說之前你肚子沒吃飽就暈倒了,現在既然傷沒事了,也該是填肚子的時候了!」「嗯,是啊,吃飯天大事!先吃了再說!」
唐拓和鄧傲如同之前對付魏岑那傢伙一般,又一次聯手把倪明澤給按倒在了椅子上,一邊說,一邊給塞過去一個碗。
弄得倪明澤又是無語又是無奈地就把求救和不解的目光投向了對面位置上,正也在和飯碗拚命的魏岑的臉上。
卻見他這位四師兄,立即回以了一個很兇惡的眼神後,便又自顧自的把頭埋進了碗中,宛如幾輩子沒吃過一頓飽飯一般的,竟是不管他。
而屋子裡。
成功的把那個多餘的傢伙扔出去之後,古悠然立即又換回了有些賤兮兮的臉面,重新湊回到了冷憂寒的面前,「冷憂寒,那什麼,笑一個吧,別生我的氣了唄!我真的很需要也很喜歡之前我們的相處啊!」
「你放心,我真的可以發誓,我保證我絕對不會再在身體上,呃,包括心裡面,有任何一點點褻瀆你的舉動和想法,你要是還不放心,我甚至可以寫個文書保證給你,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