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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308:雷氣 文 / 流白靚雪

    308:雷氣

    「顧郎,穩住那一口氣,別鬆懈,我要再提速沖一把!」

    「娘子——」

    顧希聲剛來得及喊一聲,就感覺到他們本來就已經極快的速度再度提高了三成。殢殩獍曉

    不由驚得只能盡力睜大眼睛,什麼也做不了了綾。

    因為現如今所有的內力輸送和循環的周天,都是掌握在了古悠然的手上,以顧希聲本身練出來的這點內力,根本不足以支撐他們在如此大的驚雷暴雨中,飛掠如此之快!

    縱然是天高日暖、風和日麗的好天,也是做不到的。

    天空再度驚變,轟隆隆的潛雷之聲,宛如從數十萬里之外的厚厚雲霄之外傳來,卻不過短短幾個呼吸之間,就已經到了他們頭頂呲。

    顧希聲如今全身上下不知多少萬個毛孔,全部都駭然的張開。

    那種宛如週身被過電的感覺,令得他再是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從容,此刻也維持不住了。

    想要張口說話,卻發現渾身上下竟然如同被麻痺一般,便是連口都張不開來。

    唯一還能做控制做到的就是緊緊反握住古悠然那只柔荑。

    心內駭道:罷了,左右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此番若是能與娘子一起死於驚雷萬道之下,也算是同湮沒於天地之間了!

    便是怕個什麼?

    如此一想,倒也乾脆全然放鬆了。

    只是側頭任由他深愛之這女子,帶著他不論去到何處。

    古悠然卻是沒想到這短短幾息之間,顧希聲的心境竟是又得了一番豁然的錘煉和開闊。

    她只是從他放鬆的肢體感覺以及反握緊她手的手部力量上,感受到了他對她全然的信任和深深的相隨之意。

    一時間,本來也有些駭然的心裡,反而頓生了更多的勇氣——

    那與天去爭上一爭,去鬥上一斗的勇氣。

    而肚子裡的小東西,似乎也感染到了母親的激越和興奮,此時竟也不甘寂寞的在肚子裡伸展起了手腳來。

    它這一動彈倒是不要緊,卻是累得古悠然有點受罪了。

    本來毫無滯礙的身形,頓時在天空中頓了那麼百分之一秒。

    就在這時,顧希聲和古悠然視線內幾乎都已經能見到的一抹扭曲了的帶著淡紫色的光線一樣的波紋,就從他們身前不到兩公分的位置,霹靂而過了。

    劃破了那茫茫的雨幕,一直蔓延到了遠方的地上。

    似乎都能看到那地面被那紫光直接劈裂開來的裂縫,和聞到地面上瞬間傳遞出來的焦黑味道。

    更別提空氣中,那辟里啪啦的電流嗤嗤聲了。

    以那雷光的運行方向為軌道,一路過去,刺得古悠然和顧希聲兩人的瞳孔都差點緊縮到了一起。

    這是無可抵抗的天地裡產生的最強悍的力量之一,來自於自然,非凡人可以窺擋一二的。

    饒是古悠然以為自己不怕死,可親自感受了這樣足以劈天裂地的大自然的威能之後,還是嚇的面無人色了。

    死死的拽握住顧希聲的手,兩人口中的那一口真氣已洩,自然再不足以支撐他們還能離地騰空中。

    不約而同的都落到了地上。

    雙腳都站到了滿是水的地面上。

    立時一股極為酥麻的感覺就自他們的腳掌往上蔓延,過了他們全身一遭。

    古悠然和顧希聲都知道這是之前那道雷劈過之後,殘留於地面的微薄電流殘能。

    便是這一點殘餘威能,都使得他們渾身酥麻僵硬了一下,好一會都找不回身體的控制能力。

    若是之前當真是被那道雷橫劈而過的話,此刻這天地裡,這陌生的時空裡,哪裡還有她古悠然這一抹異世的靈魂存在?

    好不容易褪去了那一股酥麻,重新感覺到了自己的雙腳和身體的知覺。

    古悠然再也撐不住整個身體的重量,發軟的往地面滑去。

    好在顧希聲也幾乎是同時恢復了他自己的活動能力,一察覺到古悠然如此,幾乎立即就快速地抱住她的身子,大喊,「娘子,你沒事吧!」

    因為暫時性|的失去了真氣的護體,這若大的暴雨就馬上把他們兩人都澆了個徹頭徹尾的通濕。

    顧希聲倒是想要立即如同古悠然所做的那樣運氣護身真氣,以遮蔽保護一下她不至於受雨淋。

    奈何他本身的內力修為根本達不到古悠然的這種境界。

    這等真氣持續外放,形成護體罩的本事,他也僅僅能夠在他自己一人身上短時間用上一用。

    想要持久那是不可能的。

    更恍若還要把古悠然也籠罩入其中。

    要是內家高手都這麼容易就能產生一個的話,這年頭的絕頂高手也未免太不值錢了些。

    可瞧著自家娘子明顯不太好的狀況,偌大的暴雨大顆的又不停地砸到他們的頭上,他自己如何淋都不在意,可這雨落到古悠然的身上,就宛如在刺他的心了。

    如何能不著急?

    「娘子!娘子!」

    「顧郎,別怕!我沒事!」

    「娘子,你還能站起來嗎?」

    這不知道已經走了多遠,又位於何處的大雨中,顧希聲縱然有千百種想要疼惜她的念頭,奈何也一樣都不能為她做。

    「肚子有點疼!」

    一聽她肚子疼,顧希聲更是急了,幾乎想都沒想,就立即橫抱起了她,「娘子,莫怕,來,把頭埋進我懷裡,莫嗆了雨水!我們這便回去!」

    「顧郎,我沒事,真的,你別怕,我之前只是被那雷給驚了一下,這裡草木氣息已經很濃郁了,雷又密集,想來肯定已經離你說的小山郭不遠了!」

    「你讓我喘幾個口氣,調息一番,我們便去找唐拓他們!」

    顧希聲這會子是真恨死魏岑和那鄧傲兩個不懂事的傢伙了。

    每每都是要闖下偌大禍事,卻又每每都要連累的娘子受苦。

    別說他心裡惡毒,他此刻是真存了,那驚雷道道怎生就不把魏岑他們給活生生劈死了了事?

    也省得以後家宅不寧,後院難安!

    「娘子!都怪我,我竟是半分都不能幫上忙!」

    「傻瓜!在這茫茫天地裡,你能每時每刻都緊緊牽握我的手,伴在我身邊,那便是我最大的幸福!其他的,又算的了什麼呢?」

    古悠然恬靜的說著,目光堅定地看向顧希聲,顧希聲也是如此的看著她,宛如頭上砸落的暴雨全然不在一樣。未幾,終於恢復了心情平靜的古悠然,再度運足體內真氣,發現真氣的運轉稍稍有了一點點滯礙,以為是受了之前的雷驚所致!

    卻不知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需知這內家真氣,溝通的其實也是大自然中的元氣。

    只是這種元氣的純淨度與上古書冊中的陸地神仙們修行吸納的天地靈氣,有著極大的區別。

    可不管怎麼樣,既是能溝通元氣,修成內勁,便也算是區分出了內家高手與普通人的界線了。

    是以,當在運功過程中,如果身旁的大環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或者內勁循環的過程中遭受了驚嚇和外力大干擾的話,是會出現很大的問題的。

    輕者便是內勁循環被中斷,一半的氣勁沒能循序著正常的路徑發出去,結果就造成了內腑反震,所以有些武俠小說裡說那些高手發出一掌,臨時又急急得想要收回,結果自己就吐了一口血,便是這等原因。

    這還算是輕的。

    而嚴重點的,便是直接岔氣了,也就是俗話說的走火入魔。

    古悠然現在的情況倒不是岔氣了,也非是被中斷了內勁而反震傷了內腑之故,畢竟之前是他們那一口真氣洩了,才落的地面,談不上內腑受創。

    只是這重新運轉內勁,所從外界納入了體內的元氣,所轉換成真氣的過程中,夾雜了一道雷之氣在裡頭。

    古悠然但凡是個真正的古代人,亦或者她附身的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原先就是一個武道大家的話,便是肯定會知道,似這等驚雷暴雨之夜,別說在雷光之後,就吸納周邊的元氣入體內運轉。

    便是自行在金雷暴雨之夜練功,都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偏生顧希聲自己也不是以內家真氣入的武道,而是以一種很奇特的鬥氣修煉的。

    對於這個內功修煉這一行,他也是個赤|足的菜鳥。

    是以,也沒有阻止古悠然在這個時候重新運轉內力。

    如此一來,那一道隱患和大大的麻煩,可算是徹底埋藏進了古悠然的身體深處。

    有了古悠然那磅礡的好似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真氣的運轉,那偌大的雨點自然無法再侵|襲他們兩人的身體了。

    只不過顧希聲也是沒有再放古悠然下來,而是以公主抱的姿態橫抱著她在大雨中大步的行走。

    而古悠然則不時的以手指指點方向。

    隨著周邊果然越來越多的草木和被大雨沖刷下來的泥水之徑的痕跡越多,顧希聲便知道古悠然的方向判斷的確是沒錯的。

    這裡果然是應當是魏岑唐拓他們約戰的小山郭了。

    只是這天上驚雷陣陣,大雨茫茫,這小山郭白日裡繞上一個大圈可能用不了半個時辰,可這夜晚三更,又是暴雨驚雷的,怕是給三個時辰也無法行一個圈。

    更別提他們也不知道唐拓魏岑他們到底在這山上哪一處在打鬥。

    但願這幾個傢伙,沒有蠢的在這樣的驚雷雨夜,還使用長劍!

    若不然的話,真是被天雷劈死了也是活該。

    「顧郎,到了,你放我下來吧!前面就是山體了,你抱著我是決計不能爬上去的。」

    「娘子可是這雨大雷驚的,山中又多草木漆黑,我們哪裡能尋得到唐拓他們的所在,縱然是獅子吼大喊傳聲,怕是這雨幕也會隔絕個徹底,我們的聲音根本傳不遠!」

    「顧郎你說的都有理,只是我既然要來這裡,便是有一定的把握的,你跟我來!」

    古悠然說著,就下得地來,剛走了兩步,就感覺到自己的鞋靴裡面已經滿滿都是泥水了,腳泡在其中,很是不舒服,卻也沒辦法,誰讓之前他們已經被淋濕了來著?

    這會子要用真氣也武|裝到腳底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都已經濕成這樣了,也就少浪費一點內力吧!

    何況古悠然覺得她此刻真氣運轉之間隱隱有些滯礙和遲緩,便想著還是留些餘力回去調息下才是正道。

    便也乾脆就用真氣護住他和顧希聲之上半身,不受雨淋,至於小腿以下,便乾脆任它們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泥水裡趟了。

    「娘子,還是我抱著走吧,這小山郭不過是一座小土山,山勢談不上險峻和陡峭,還是比較緩的,你這樣我瞧著心疼!」

    「顧郎,無妨的,我又不是真個嬌貴的,回頭等見著唐拓和魏岑他們,你給我重重煽他們各自兩巴掌,也算是為我出了氣了!」

    古悠然半開玩笑的說著。

    顧希聲見她堅持不肯再讓他抱著,也只有無奈地笑了笑。

    兩人攜手並進,雖然緩慢,可是方向卻是一直很堅定的,這中間,頭頂又陸陸續續的傳來了好幾次連綿的驚雷。

    只是這幾次都算是平穩度過,雷光並未再似之前那一次般近乎九死一生。

    兩人倒也平靜了不少。

    半個時辰後,他們已經翻過了一座小山頂上,轉而又從另一邊下去到了一個山坳處。

    這下已經不需古悠然提點,以顧希聲的耳力都聽出了大雨中傳來的異常響動,那對掌時產生的真氣相撞所造成的聲響,與週身邊的大雨的純粹水聲還是有區別的。

    「娘子,有人在交手!找到了!不過好像只有兩個,不知道是魏岑和鄧傲中的哪一個!」

    古悠然沒吭聲,只是面色有些沉鬱冷冰的緩步朝著交手的兩人的位置走去。

    雖然一路上她都是柔聲靜氣,似乎並未真的生氣一般說起過唐拓他們,但是事實上,經歷了差點被雷劈死的恐懼之後,古悠然的心裡火氣可大著呢!

    只是一直被積壓著而已!

    一來是顧郎是她可心人,陪著她一路冒險過來,只有深情厚意,沒有半分對不住,她沒道理把這火氣衝著他發!

    二來沒確定唐拓魏岑他們都還完好無損之前,她也恐懼不等她發火,他們就已經遭遇了不測,因此可以說是憂心他們的心情,也是壓抑住了她怒火的一大功臣。

    可現在,有人在交手,不管是唐拓和魏岑或者鄧傲中的任何一個,亦或者是冷憂寒和他們兩人中的任何一個在交手,起碼說明了他們四人中,有兩個還是活生生的。這令得古悠然心裡其實很牽掛的擔憂,立時就少了一半。

    這一來那怒火自然也要上來一半了。

    隨著兩人越走越近,當顧希聲隱約只看到兩道身影在雨幕中糾纏不清的時候,古悠然卻已經看清了交手中的兩人的模樣了。

    果然是冷憂寒和鄧傲!

    稍稍緊了緊顧希聲的手之後,她只說了兩個字,「等我!」

    然後就鬆開顧希聲的手,人就飛快地朝著對戰中的兩人中間穿|插|了過去。

    電光疾閃間,只聽霹靂啪啦好幾下對掌之聲,當即就見兩道人影,一下子就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倒飛了出去。

    而中間的古悠然卻施施然的落到了地上。

    這一下,終於令得動手中的兩人都見到了這突然加入到了他們之間人影。

    只見其中一個頓時驚喜的大喊,「悠然!」

    然後人就迅速自大雨中爬起來,朝著古悠然就飛奔了過去。

    而另一個人影卻有些氣息沉重的落地後,並未出聲,甚至都沒有走上前來。

    古悠然察覺到了冷憂寒呼吸間的厚重和滯礙,似乎疲累的都勝過鄧傲三分,按說這種情況不該出現在大公子冷憂寒身上才對。

    他的武學和內力修為都要高出鄧傲不止一個層次,沒道理鄧傲都還有餘力跑過來,冷憂寒卻恢復得比他還要慢!

    按照道理,冷憂寒應該早就以雷霆萬鈞之力,把鄧傲給穩穩的力壓於下,然後騰出手再去幫唐拓制住魏岑那貨才對!

    可現在,場中的情況卻分明是反過來了。

    看之前那架勢,分明是鄧傲還隱隱佔據上風了點,這真是太反常了點。

    總不至於是冷憂寒自己主動放水於鄧傲的,還是難道說這短短半年多的時間裡,鄧傲的武功就突飛猛進到了超過冷憂寒的地步?

    不過這些,古悠然已經顧不及去多想了。

    她只是眸中火氣茂盛地盯著衝過來的鄧傲,抬手就是一個響亮的巴掌。

    這一巴掌,打的鄧傲自己都懵掉了。

    似乎沒想到這麼長時間沒見面,悠然竟然甫一見面不曾露出半分驚喜和想念之色,反而就給了他一巴掌。

    他顯然忘記了,在古悠然未曾失蹤之前,他們倆的感情就算不得有多麼的深厚。

    更何況又分開了這麼多的日子。

    尤其是他們當初之所以會成就那麼一段孽緣和牽扯,全都是因為鄧傲強來之故。

    男人就是容易健忘,只覺得後來悠然既然有了接納他之意,就定然不會再計較他最初是如何得得到她之過?

    而這在女人看來顯然是很沒道理的。

    若說古悠然對魏岑還多少有那麼點容忍和不捨得下手,對鄧傲,她是絕對沒有這等心裡顧忌的。

    「悠然,你,你打我!」

    「我打你?我打不得你嗎?我還想殺了你呢!」

    古悠然美眸裡面全是厲色,週遭的大雨也抵不過她滿身憤怒中同時爆發出來的肅殺味道。

    鄧傲一時間心神有如遭雷劈了一般,本來就覺得自己被唐拓給背叛了,被所有人給遺忘了的不忿,此刻再被古悠然這般直刺人心的冷漠無情的話語刺激了下後,幾乎鬚髮完全倒豎張開,表情猙獰的宛如要吃人一樣。

    可下一秒,他的所有的神情就凍結住了,尤其是眼珠子幾乎都要凸出眼眶了——目光所在,直直地落在了古悠然那凸起的肚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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