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希聲,我看你是沒搞清楚狀況,什麼叫你不容許別人傷害你的孩子,你要知道悠然她是個什麼身份,能不能給你生這個孩子!」
「悠然是什麼身份,我很清楚!不就是你們仗著身後一個神府的牌子嗎?魏岑,我跟你講,這沒什麼可了不起的,值不得你這麼拿喬得看得起自己,起碼在我眼裡,我看不起!」
「你——」
魏岑早就料到顧希聲肯定是知道悠然的底牌的,一度也以為他就是專門衝著古悠然而來的。舒骺豞曶
現在雖然不能證明他有算計悠然的心思,可光衝著他能說出如此輕視和不把神府放在眼裡的話語時,魏岑就知道這個不知道來路的顧希聲看來是真的很有底氣的遽。
又或者,在他的身後,是當真有一個完全不輸給神府勢力和能耐的組、織的,只是這怎麼可能呢?
魏岑如何也想不通,在這個大陸上還有這等程度的幕後勢力能存在的不被神府發現。
「魏岑,我們都還很年輕,以後還有很多年路可以走,你實在沒必要和我爭這個一時,何不放眼長遠一些?再說了,你現在就確定了我是你的唯一對手?記」
顧希聲的這招轉移火力的方法,顯然是奏效的。
魏岑原本萎靡萎頓不已的精氣神,在聽了這樣帶有深意的疑問後,頓時就瞇起了眼神,「你想用危機意識說服我不計較你這次?」
「你覺得我用得著嗎?事實根本就明擺著啊!你別告訴我這些天你沒見到你那三師兄盯著悠然的眼神,更別告訴我,你那二師兄也是個大公無私的君子!」
「至於悠然這邊,不聲不響的沈烈也在靜靜等待著一舉加入的時機!」
「你覺得你我有多少勝算和優勢?」
「無非就是我這些日子早早的與悠然娘子有了肌膚之親,而你雖然慢了一步,可幸運在悠然是個念舊情的,所以對你十分的寬容和體諒,甚至於有些寵溺你,不然的話,憑你犯的那些錯,換任何一個人也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我若是你此刻正是鞏固大好河山,乘勝追擊的時候,你倒好,這架勢是預備來個有你沒我的破釜沉舟了?」
「不得不說這方式若是在以往,多半有可能還會奏效,不過此時此刻的眼下,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不會有你想要的結果的!」
「悠然娘子對於感情的優柔,已經最大程度上決定了她不可能放棄她已經招惹了的人中的任何一個,更況若眼下她的肚子裡還有了我們的孩子,你要讓她放棄我,你覺得現實嗎?」
「不若收拾收拾心情,重整河山一番吧!」
…………
魏岑被他越說,心沉的越深。
雖然這次會急病,也是他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可被顧希聲這麼一分析,他卻不得不生出一股子慶幸和懊惱。
慶幸的是虧得這病是真病,不是假裝的用計。
不然的話,當真是算人終算己了!
懊惱的是他果真心裡承受能力還是太差了些嗎?
居然這樣就被刺激出心病來了,殊不知,身邊環繞的野心勃勃的覬覦他女人的『狼』還真是不少。
就算是能把顧希聲斗跑了,也不等於他能把唐拓和鄧傲他們同樣也都趕跑。
畢竟師兄弟之間,誰怕誰啊?
還有那個沈烈,小樣別看是個便宜弟弟,悠然這女人給他的關心還真是不少,他也加入進來的話,他自己要承擔的火力可就當真很兇猛了。
他一人想要對抗一群,橫掃一片,豈是想得那麼容易的?
縱然他有這個心力和智慧,也吃不消往後的生活都是整天和人鬥,防備著任何接近了悠然的男人的心思會不會偏斜了?
如此,他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相反,若是和顧希聲通力合作的話——
魏岑不得不做這樣的假設和預想。
想著以顧希聲的智慧和心計,鄧傲和唐拓萬一也想摻和進來的話,自然就有最佳的盟友兼對手的顧希聲出面掃平。
而至於沈烈嘛!
魏岑也知道不管是從前沈靜的事情,還是之後的兩個自己的疑雲,他和沈烈之間,是不可能達到融洽相處,和諧一處的地步的。
既然朋友當不成,當敵人就無須手軟和下不了手了。
這樣一算,他和顧希聲眼前若是和解的話,反而是最好的辦法。
正當他都快要被說服的時候,就聽到外面唐拓到處找冷憂寒的聲響。
兩人都有一種感覺就是古悠然肚子裡的秘密被知道了。
怎麼辦?
顧希聲幾乎立即就要轉身往外去,卻被魏岑心電急轉間叫住了,「等等,顧希聲!」
顧希聲驚疑地站定,回視他。
但見魏岑竟然緩緩地自床上坐了起來,「你不能出去!」
「魏岑,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很簡單,做個交換和交易!」
魏岑的目光漸漸地重新有了神采和堅毅的力量,抿了抿嘴角,眸光如電一樣犀利地看向顧希聲。
「你不是說為了讓我能重新和悠然和歸於好,願意做出讓步和妥協,願意委曲求全的嗎?」
「現在我有決定了!那就是我對於悠然在有我之後,還納了你,我心裡很不爽!更不爽是,她居然還為你懷了孩子!因此我很嫉妒!」
既然顧希聲什麼都直截了當的說了,魏岑這會兒也半分彎也沒繞,也毫不客氣的直接就說他不爽他很嫉妒。
顧希聲聽到他這麼說,反倒沒生氣,心裡甚至還微微放鬆了一大半。
因為魏岑既然敢於這麼說,那反而說明了有餘地了。
他要是還不吭聲的只是一味的諷刺和指責他的話,反倒說明了他心裡無法放下及和解。
是以,他聽他的話剛落,立即就沉聲反問,「那你想怎麼辦?」
「外面是我二師兄唐拓的聲音,我想你心裡肯定也意識到了,他這麼咆哮的到處亂喊,多半是出了某些大事了,而這個節骨眼上,估計也沒有比古悠然懷孕的事情更大了的事情了,你說是不是?」
「魏岑,說重點!」
顧希聲有點不耐煩了。
事實上他生怕唐拓他們會對古悠然不利,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了。
「重點就是這次看老天幫不幫你!我不想悠然生你的孩子,而你想要悠然生下來,我們乾脆各退一步,這次若是悠然的事情已經被我大師兄他們知道了,那就看悠然自己的斡旋本事,能不能說動我大師兄同意她生這個孩子!」
「倘若大師兄同意了,別人也沒有反彈的聲音,那我魏岑也就認了!」
「以後就給你一個和我平起平坐的機會!我們對外一致掃平障礙,對內共同分配和悠然在一起的時間!」
「你覺得怎麼樣?」
還怎麼樣?
當然是不怎麼樣!
顧希聲第一反應就是想要駁斥搖頭,這不等於讓他犧牲自己骨肉嗎?
光看魏岑這表情,就可以斷定他這建議是不懷好意的。
說到底就是想要絕了他和悠然的孩子出生的可能唄!
「魏岑,我要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麼,那就唯有大家死磕到底了!」
「直白一點的說,就是誰也別想撈到好處,了不起就是悠然兩個都不要我們!反正我什麼都沒有得到,甚至於悠然都懷了你的孩子,我卻連她的身子都沒沾到,我有什麼豁不出去的?」
魏岑這般厚顏無恥到無底線的話,都放出來了。
顧希聲已經被逼到死角,沒有選擇了。
畢竟正如魏岑所言,現在是他有求於魏岑,而魏岑也沒像一開始鬧騰的那樣非要古悠然拿掉這個孩子,只是希望他們兩人做一回「旁觀者」。
由古悠然和冷憂寒他們去角力,以此最後的勝利方,決定孩子的去或留。
客觀的說,有些『聽天由命』的成分在內,同時也兼顧到了魏岑這個受了刺激和打擊的心傷男人的自尊。
顧希聲應該很爽快的答應才對。
然而顧希聲卻沒法讓他自己點頭,蓋因他實在是懸心古悠然一個人面對唐拓、鄧傲、還有冷憂寒仨人的不利處境。
很明顯,若是他們堅持給予壓力的話,古悠然畢竟是一個女人,很大可能是會扛不住,會屈服的。
而這個孩子,卻有可能是他唯一擁有自己骨肉的機會了,顧希聲真的沒法狠心的這麼『聽天由命』。
「顧希聲,你還在猶豫什麼?這是我唯一能做的讓步!你總不能嘴上說你願意委曲求全,而實際行動上,完全不給半點付出和代價吧?」
「又或者,你最起碼也該給悠然多一點的信心吧?她倘若真的決定要生下這個和你的孩子,她絕對會抗爭,這點她的性格,你還不瞭解?」
「大師兄固然固執,也不是完全不通情理的人,所以,你也不是沒有機會當爹的!你說是不是?」
此刻的魏岑就如同童話故事裡,那個誘惑白雪公主吃毒蘋果的惡毒後母一般,淳淳善誘著內心掙扎不已的顧希聲。
而顧希聲明知道這是魏岑帶著最大惡意的一個陷阱,他卻還是不得不賭一把卻同意。
因為同意,意味著不管孩子能不能保住,起碼三個人之間的平衡和太平表象,能夠被找回和維持住。
可要是不同意,孩子也未必保得下,以魏岑此刻偏激偏執的心態和已經撂下的狠話來看,死磕到底是必然的。
那樣一來,他們又有誰能最終得了好?
答案自然是誰都不能!
「好!魏岑,算你狠!」
顧希聲握了握拳頭,黑幽幽的看不見底的瞳眸深處,卻是冰寒一片的冷意和決心。
「就當我對不住古悠然一次!不過,我希望你最好說話算話,願賭服輸,以後別再用孩子的事情來威脅任何人!」
「當然!我魏岑不至於這麼沒有信諾,既然答應了的事情自然是堅持做到!你放心,倘若悠然堅定的要生養這個孩子,即便是叫你爹的,我也會當自己親生的一般對待的!」
「哼!魏岑,只要你記住你的承諾就行,我只看行動!」
「另外,以後既然都要在同一條船上,這種口頭上佔便宜的小家子氣舉動,還是少做為好,我的孩子,我自然會照應,用不著你當親生的,有能耐,讓悠然自願也給你生去!」
再是大度的男人,在女人和孩子的問題上,都是睚眥必報,心眼奇小無比的。
既然做了妥協決定的顧希聲,為了發洩心中的不甘,當即就毫不猶豫的又嗆聲諷刺的打擊了一把魏岑,看著他再度鐵青難看的臉色後,心裡總算稍微痛快了些。
也正是因為兩人的這番互相妥協,使得外面甲板上鬧成那般,兩人也都沒有出去給古悠然出頭撐腰,以至於結結實實的成全了一把鄧傲當爹的『事實』!
這下可好,知道和所謂的誤以為的人都不曾彼此碰頭到一起,偏生古悠然這個唯一清楚自己沒懷孕的人的解釋,完全沒人信了。
好傢伙,這可怎麼一個亂子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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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以為會鬧得不可開交的場面,只折騰了一會兒,就沒了聲音,不多時,不說顧希聲,就是魏岑自己也有些坐不住了。
掀開被子就下了床。
「怎麼沒聲音了?這麼快就有結果了?」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這麼惡毒的提議不是你魏岑要求的嗎?怎麼,現在按捺不住想知道結果了?
「顧希聲,你少用這譏誚的口吻說教我,好像你不急的樣子,你若實在不急,我們就繼續耗著好了,反正最有損失的又不是我!」
「哼!誰耐煩和你耗,既然你也坐不住了,可別說我自己沒繃住要出去的!」
說完,顧希聲再不遲疑地大步就飛掠向了房門。
而此刻高熱也已經完全退下去的魏岑,也頓時不甘示弱的連忙也跟了出去。
那本就氣急攻心一瞬間把自己弄垮了,這會兒鬥志又昂揚回來了麼,自然也就沒什麼病氣了。
跑到甲板上一看,一個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