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傲——」
魏岑幾乎是咬牙切齒般喊出了這兩個字。舒殘顎副
人頓時蓄勢待發的就要站起來。
「岑主子,夫人背上也有傷!」
此時,無雙和傾城已經把古悠然的人也給翻了過來,後背脊椎最中間的地方,一個清晰的掌印也映入了三人的眼簾澹。
掌印的五指的方向印記特別深,而最中間手掌的位置則稍淺,一看就知道這也是【無影】的功勞。
如此一來的話,說明了鄧傲是真有心置古悠然於死地的,不然的話如何會在左肩上狠狠地給了一爪後,還在後背也給了一掌?
「鄧傲!你欺人太甚!窀」
魏岑再也忍不住站了起來,「無雙,傾城,這裡先交給你們,我先去殺了那個畜生!」
「岑主子,您小心!」
無雙和傾城也忍無可忍了。
按說她們當丫頭的,是不該慫恿或者贊同自家公子們自相殘殺的。
然而鄧傲公子太過分了。
夫人是去救他的,結果他居然偷襲夫人,還把夫人打成這麼重傷,對於這樣忘恩負義的東西,她們何必還當他是主子?
冷憂寒看到魏岑鐵青著一張臉,就從車廂裡出來,不用問也知道必然裡面發生了大事。
當即攔住他,「小四,怎麼回事?」
剛問了一句,就見魏岑的身影已經倏地一下地衝了出去。
冷憂寒轉眼一看,便看到了唐拓扶著有些脫力的鄧傲已經踏入了營地範圍內。
「砰——」
唐拓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看到魏岑一腳毫不客氣的飛踢,重重地就踹到了鄧傲的胸前。
直接把他的人踹飛出去了三丈有餘,最後又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如此這般還不算,唐拓就見魏岑還要追上去再打。
當即一個箭步阻攔在了他前面,一把架住他的手臂,「小四,你幹什麼?瘋了不成?」
「唐拓,你給我滾開,不關你的事!」
「什麼不關我的事,老三也是你師兄,他把古悠然一路帶回來已經脫力了,你怎麼還不問青紅皂白的就打他?」
「我不問青紅皂白?唐拓,你又知道什麼?」
魏岑一把就重重地推開唐拓,「你怎麼不問問這個畜生,他對悠然做了什麼?」
嗯?
魏岑這話一出,幾乎頓時,冷憂寒和唐拓他們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同時落到了摔在地上,口唇邊血跡都溢出來的鄧傲的臉上。
「老三?」
冷憂寒淡淡地叫了一聲。
雖然其他的什麼話都沒講,不過光這一聲老三就足夠鄧傲臉色變了。
以為他強|佔了古悠然的事情已經讓魏岑知道了。
乾脆也狠狠地點了點頭,「沒錯,是我做的,是我強|暴|了古悠然!」
什麼?
這一句乾脆利落的話剛說出來,唐拓和冷憂寒就見魏岑如同瘋了一樣的就撲咬了過去。
重重地坐在了鄧傲的身上,抓緊他胸前的中衣,就狠狠地煽起了他的耳光,「你這個畜生!鄧傲,你不是人,你這個混賬!」
「我以為你只是忘恩負義的偷襲了悠然,卻原來——你居然還禍害了她!」
「鄧傲,你還是人嗎?你這個混蛋!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魏岑是真的瘋狂了!
古悠然這女人,可是他決定要愛若珍寶的存在啊!
他這般的想要和她共度一生,這般的對她求之而不能得,這般的呵護愛惜……
現在卻全被鄧傲這個畜生給毀了!
他竟然敢!
他怎麼敢這麼對她?
混蛋!他要殺了他!
唐拓和冷憂寒此刻也震驚加震駭同時的佈滿了他們的臉龐和眼眸。
難怪魏岑瘋狂至此!
鄧傲這傢伙,竟然做出這等天地不容,畜生不如的事情來,別說魏岑了,就說他們倆也有了種恨不得屠之而後快的衝動了。
然而眼看著鄧傲被魏岑一個又一個巴掌煽得滿臉都是血的樣子,他們又都左右為難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師兄弟,這等情景,怎麼都是同門相殘。
更加讓他們不得不猶豫著是否要阻止的是,鄧傲那傢伙竟然從頭到尾都沒還手。
只此一點,不得不讓冷憂寒和唐拓懷疑這中間肯定是有其他的隱情的。
不然的話,就憑鄧傲一開始對古悠然那般的看不過眼的情況,也不至於現在為了古悠然,竟然甘願被魏岑這傢伙往死裡打。
或者換個角度說,就算鄧傲看古悠然不順眼,也不可能採取強|暴|的方式來羞辱她的。
畢竟怎麼講,她也是他們師傅澹台神侯的妾。
這點倫常,鄧傲還是有的。
可現在——
冷憂寒淡淡地掃了一眼一邊同樣有些猶豫的唐拓的臉。
唐拓接收到了來自大師兄的阻止的眼神,頓時就再度上前,又一次攔阻住魏岑繼續施|暴|的手。
「小四,你冷靜點!」
「唐拓,放開!」
「小四,你好歹也聽聽老三解釋!」
「有什麼可解釋的?唐拓,你到底站在哪邊?你知不知道悠然的左肩和後背都有【無影】留下的傷痕,那是什麼,偷襲!偷襲你懂不懂?」
「這個婊|子養的東西,還算是個人嗎?」
「悠然為什麼會離開營地,你們大家也都是清楚的,若非是為了去找他去救他,悠然會落入險境嗎?」
「要是外人打傷了她,鄧傲這畜生沒出手去幫忙我都能沒這麼憤怒,可你問問這個混蛋東西,他做了什麼?悠然去救他,他非但沒感謝她,還在背後偷襲了她!」
「真是個賊婊·子養的東西!把悠然打傷了之後,居然還天地不容的強|暴|了她,這是人幹的事情嗎?」
「這還是人做的嗎?你說啊!你們都說!」
魏岑的眼珠子已經瞪的通紅,大有誰再阻止,他就和誰一絕死戰的樣子。
唐拓也怔愣住了。
因為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
冷憂寒也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了。
事情到了這地步,魏岑的憤怒到了這地步,冷憂寒也知道他是沒有錯的。
同樣的事情換了任何人是魏岑也只會和他同樣的憤怒難忍,然而鄧傲——
蹙了蹙眉頭,冷憂寒看了看地上一聲不吭卻眼神同樣倔強不屈服的鄧傲,緩緩地走了過去。
「魏岑,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也不能讓你放棄恨意,不過,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先把夫人救醒,說句實在話,就衝著鄧傲做出這樣的事情,你殺他一萬次都死有餘辜!」
「只是魏岑,你顯然忘記了,這件事情中,最有資格也唯一有資格決定鄧傲該怎麼死的人,只有夫人!你不能替代她做這個決定!」
「你想幫他?」
對於冷憂寒的這些話,魏岑卻沒有半分被打動,反而眼神冷冷地斜看向了冷憂寒。
「小四,好歹多年師兄弟,我冷憂寒在你眼裡是這樣的人嗎?」
「你固然現在算是門牆之外的人了,但是鄧傲做了這樣的事情,也不再有資格當師傅的弟子了!你們都是半斤八兩的東西,我用得著偏幫某一人嗎?」
這話說的隱隱有了幾分火氣。
魏岑倒反而臉色比之前緩了幾分。
唐拓聞言,趕緊上前點頭,「是啊,小四,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把古悠然救醒,只要她醒了,一切也就清楚明白了,到時是要把老三殺啊剮的,還不全憑古悠然一句話麼?」
「岑主子,岑主子快來!夫人醒了!」
車廂裡,無雙和傾城的聲音同時尖利的傳了出來。
幾乎立即,魏岑倏地一下就從鄧傲的身上站了起來,然後就快速地朝馬車車廂跑去。
而唐拓下意識地也要跟過去,卻在跑了兩步後,就頓住了腳步。
冷憂寒卻沒有走向馬車,反而走向了地上的鄧傲,在他的身邊蹲了下來,目光幽深嚴厲地看著他,「你真的在背後偷襲了夫人?」
此刻的鄧傲的臉已經完全腫脹青紫的不能見人了。
連帶眼睛周圍也都紅腫充血的快要睜不開了,聽到了大師兄冷憂寒的話時,鄧傲嘴巴哆嗦了幾下,似乎想要解釋的。
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
冷憂寒見狀,眼眸更幽暗了幾分,又問,「那你知不知道夫人之所以會去是為了救你?」
鄧傲的眼眸裡流露出了深深地痛苦之意,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若非因為這樣,他何至於覺得如此的難過和愧疚?
就是因為知道她是想要救他,而他卻還身不由己的偷襲傷害了她,他才這麼痛恨自己。
現在被大師兄這一問,鄧傲的心裡更加的難受到了極點,閉了閉眼睛地就又點了點頭。
這一記頭一點,就聽『啪——』的一聲。
那響亮的一巴掌,令面朝著馬車車廂方向的唐拓都忍不住轉過了頭來,驚愕地看向了冷憂寒。
這似乎是他有記憶以來大師兄第一次親自動教訓他們。
同樣,這一巴掌也把鄧傲打得再度睜開了眼睛。
「鄧傲,你太令人失望了!」
冷憂寒的聲音第一次聽起來讓人感覺那麼的缺乏感***彩。
「不管你有什麼樣的苦衷,有什麼樣的隱情,在那樣的情況下,對夫人動手就是天地不容!」
「你但凡有那麼一點點男人的擔當,你也不該對夫人偷襲完了之後還傷害她!」
「你真等作為,真叫我們為你不恥!你還是師傅的弟子嗎?」
「大師兄,我——」
鄧傲桀驁的眼眸裡,終於流露出了難過和自慚。
「別叫我大師兄!從現在起,你也被逐出門牆了。至於到底如何處置你,且等夫人清醒了之後再說!」
冷憂寒說完,就冷冷地站起了身子。
然後就看都不看他一眼的便轉身往車廂方向走去了。
唐拓等冷憂寒走開了之後,才倒了回來,看著地上的鄧傲,許久才歎了口氣,不知道是該痛恨還是該同情他。
好一會兒才低聲道,「老三,你也別怪大師兄,這次的事情,實在是你做的太過分了!」
「我知道這中間肯定發生了一些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肯定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就對古悠然這樣的,但是——不管怎麼樣,有件事情你要清楚,那就是你狠狠地傷害了古悠然,也傷害了小四!」
「多謝二師兄,我不怪任何人!」
鄧傲何嘗不知呢?
正是因為知道這件事讓太多人不能接受了。
也因為知道這件事情他錯得實在太過厲害了,對古悠然造成了極大的傷害,因此他才一直不還手,任由魏岑發洩他心中的憤怒。
唐拓在這個時候還能來對他說這樣的話,說明是真當他是師弟的。
饒是鄧傲這人不喜歡領別人的情,此時還是忍不住有些感動地說了一句謝謝二師兄。
「還能站起來麼?」
唐拓聽到他那句謝,更加的心中歎氣。
有了一種預感,接下來的事情怕是更複雜了!
統共四個師兄弟共同隨古悠然同行的,這下倒是有一雙因為與她糾纏不清的關係,而被逐出門牆了。
再這麼繼續走下去,會不會有一天他和大師兄也都要把自己都逐出門牆去?
鄧傲試圖起身,但是掙扎了兩下之後,還是徒勞無功地搖了搖頭,苦笑,「肋骨斷了!」
唐拓走了過去,蹲了下去,輕輕地沿著他的胸前依次撫了下去,檢查完後,也忍不住苦笑了起來,這個小四那一腳果真是半分都沒留情。
整整踹斷了鄧傲五根肋骨,也虧得鄧傲這傢伙也真夠能忍的,竟是一聲都沒吭。
這會兒要是還能自己站起來才怪了!
「你別動了,我去拿藥!」
「不用了!既然她醒了,我這條命就交給她處置了!」
鄧傲輕聲地搖頭,阻止唐拓想要去給他治傷的行為。
唐拓回頭看了看馬車車廂的方向,再看了看一臉堅持的鄧傲,點頭,「行吧!都是這麼固執堅持的人,罷了!」
而此刻,車廂裡。
古悠然的神智半混沌半夢囈不斷地說著含糊不清地字眼。
魏岑的眼眶都濕潤地心疼到了極點地抱著她,一個勁地柔聲呼喚著,「悠然,悠然你醒醒!悠然,你看看我,我是魏岑,你安全了,你回來了!」
「悠然,悠然,你醒醒啊!」
「夫人,夫人……555……夫人你醒醒啊!無雙(傾城)在您身邊伺候著呢!夫人——」
「岑主子,怎麼辦?夫人燒得好厲害,神志不清了都,藥丸餵進去了好像也沒什麼效果!」
無雙她們急得不得了。
魏岑何嘗不急?
「把金針、銀月散、還有五香露都給我準備好,不管怎麼樣,先把悠然的內力禁錮解除了再說,不然的話,她的體質太虛,怕是扛不過這高燒!」
「是,岑主子!」
無雙和傾城趕忙在一邊的放置藥粉藥瓶的小箱子裡開始翻找了起來。
不一會兒針灸包,藥瓶還有好幾罐扁平的散發著香味的藥膏盒子就被打開的一一擺放在了魏岑身邊的小桌板上。
「小四,你傷勢還未痊癒,這金針刺穴,解除內力被禁的秘法,需要施針的人有強勁充足的內力,你確定你要親自來嗎?」
車廂外,冷憂寒的聲音清晰冷靜地傳了進來。
魏岑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呢?
這也是他之所以躊躇的原因。
「小四,我知你如今是誰也信不過,但是我還是要說,對於古悠然,我現在已經沒有了害她的理由,相反,從協議達成的那一天起,不為了別的,縱然是為了順利接手神府,我也只可能保住她,而不會耍其他不必要的手段!」
冷憂寒這些話說的十分的直白。
有點不符合他本身的性格。
但是魏岑卻聽明白了,他之所以會一反常態的這般表態,為的就是要他知道,他冷憂寒在古悠然的事情上,是和他一條心的。
微微沉默了一下,他緩緩地拉過一條毯子,輕輕地遮擋住古悠然赤·裸·的正面,然後就衝著無雙和傾城微微地點了點頭。
兩人會意了下,然後就見傾城撩起一邊的車簾子,然後就輕聲道,「大公子,請!」
冷憂寒這才緩緩地進入車廂。
魏岑也沒多說話,只是靜靜地看了眼自家大師兄,然後就把古悠然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抱進了懷裡,讓她覆蓋著毯子的正面身子面對著自己的胸膛。
而美麗裸·露·的後背,則整個暴·露·在了冷憂寒的面前。
顯然是要他施針了。
冷憂寒的目光平靜無波的半點漣漪也未起。
似乎壓根沒看到面前這一副驚人的美背和毯子遮掩下若隱若現的臀部曲線。
這樣清澈明朗的眼神無疑是讓魏岑放心不少的。
畢竟悠然是他的女人,這般讓別的男人看到她的身子,已經是他不得已的事情了,要是冷憂寒再露出什麼不該有的眼神的話。
魏岑可不保證他能控制得住他的脾氣。
不過雖然冷憂寒的眼神在看到古悠然的美背時,沒有露出什麼驚艷和波動的眼神,可在看都她背上的那清楚的掌印的時候,卻是忍不住沉了沉眸子。
果然是老三的【無影】,難怪小四要抓狂!
撩起寬廣的袖子,冷憂寒親自動手開始碾磨那些藥粉藥膏,一股淡淡地清香就在車廂裡暈染了開來。
無雙和傾城不知不覺中就癡迷地看起了冷憂寒的動作。
只覺得他那骨節分明,修長玉白的手指的每個動作,都像是帶起了一道道迷幻的虛影一般,令人不由自主的就沉醉入了其中。
一時間,車廂裡完全沒了其他的聲音。
終於那些藥粉藥膏已經完全被揉捻碾磨成了一團潤滑的透明藥液後,冷憂寒的手才緩緩地停了下來。
然後就打開了針灸包,把裡面最長的銀針針頭都浸入了那透明藥液裡。
眼看準備工作都已經一切就緒了,冷憂寒也預備開始行針了。
而此時,魏岑的呼吸也跟著變長了,分明是也開始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