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文生果然不敢離開。舒殘顎副
雖說三公子如今被五公子和六公子拽住了,不能真的衝上來和夫人動手。
可倘若他和無雙都走了,傾城又還沒回來,夫人身邊沒個人,真要對夫人動手了,可怎麼得了?
因此他留在這裡,固然在武功上幫不上什麼忙,但是起碼是個會令他們對是否動手有所顧忌的存在。
傾城在無雙剛走不多一會兒就回來了漩。
一進屋子就發現氣氛和情況不對,頓時表情就正愣住了,快速地就回到了古悠然身邊,「夫人,出什麼事了?」
「沒事!傾城,你重新去沏壺茶給我!」
古悠然強忍住了不要用手去觸碰自己額間那塊簪子改造成額飾的紅翡鋮。
因為發怒的關係,她額上的那簇火焰不用問也知道變了顏色。
虧得是那紅翡正好遮擋住了,不然的話,估計鄧傲他們幾人光驚嚇都來不及了,哪裡還敢這樣張牙舞爪的衝她要撲上來的架勢?
只是紅翡可以擋住那簇火焰的標記,卻阻擋不了那火焰變色後所帶來的高熱。
因此別看這塊紅翡額飾似乎沒什麼變化的在她的額頭上,卻其實紅翡的溫度已經變得很高了。
古悠然都有種能把人灼傷的感覺了。
必須冷靜!
她不斷的平息怒氣!
不為別的,她擔心紅翡能承受的溫度到了極限之後,萬一破了碎了,可就不好了!
再者無雙已經去叫冷憂寒來了。
想必等他來了,自然會給她一個說法的。
再這麼怒氣沖沖的也總不可能現在就動手殺了鄧傲他們。
「是,夫人!」
傾城怎麼也想不到她就走了這短短不到半柱香時間,之前還好好的夫人和三公子他們怎麼就這麼水火不容,劍拔弩張了!
有心問可看到夫人一臉強忍的不耐的樣子後,就不敢多吭一聲,趕緊轉身就往後堂跑去。
「夫人您消消火,這都是一場誤會,您先坐!大公子他們應當很快就會來了!」
「什麼誤會?文生你也看到了,鄧傲這傢伙分明是有病啊!莫名其妙的就衝著我發飆了,說我挑撥他們師兄弟關係?我——」
古悠然話還沒說完,被狠狠地拖拽住的鄧傲就眉目森冷,更加冷厲,「姓古的毒婦,你說誰有病?」
「誰應聲就說誰!」古悠然豈能買他的帳,想著還真是反了天了,莫名其妙的就想把髒水往她身上潑了。
不給狠狠地回擊過去,以後還得了?
「古悠兒——我要殺了你!」
鄧傲真是火的不行了!
他活到這麼大,還沒有被一個女人如此戲弄和侮辱過呢!
這個心如蛇蠍的毒婦,當真是欺人太甚了!
「老五,小六,你們給我放開,再不放開,別怪我不念師兄弟情分了!」
歐明磊和倪明澤見到此狀,也頓時猶豫了。
他們心裡也對古悠兒惱火不恥到了極點,之所以阻止三師兄,怕的是莫名其妙的被人弄進了陷阱。
可現在,三師兄受此侮辱,儼然一副明知道是計謀也要殺了古悠兒去洩怒的姿態,他們若是再阻止,是真要讓三師兄對他們生恨了!
這一個猶豫間,手上的力道自然就放鬆了一點。
而鄧傲抓住這個機會,人頓時就掙出了他們兩人的鉗制,撲向了古悠然。
古悠然其實早就防備了鄧傲的可能出手,畢竟狗急了還跳牆呢!
況且鄧傲這廝的臉面實在是猙獰凶狠的十分厲害。
若給他掙了出來,不動手才怪呢!
見他撲過來,古悠然也不懼,早就調勻積蓄滿了內力的掌心,頓時就毫不客氣的就推了出去。
當即,兩人就在這倉促之間,就狠狠地對了一掌。
鄧傲騰空的身影立即猛地一停頓,然後就下墜落了地,後退了一步。
古悠然卻硬生生退了三步,才勉強站穩。
明顯在內力上,古悠然是比不過鄧傲的。可饒是如此,親眼見到這一幕的歐明磊和倪明澤他們還是雙雙瞠目結舌,震驚在了原地。
古悠兒不是只練過養生功的嗎?
什麼時候竟然都修行了武功不說,竟然內力都已經到了可以和三師兄對掌,不落明顯的下風的地步了?
別看那粗淺倉促的一掌,沒有五六年以上內力的修為根本都做不到。
可他們若是沒記錯的話,這古悠兒嫁進神府到現在也不過就六年功夫!
當真是隱藏的好深!
這女人!很厲害!
鄧傲也明顯是沒料到古悠然會武功不說,內力也不淺,原本以為那七成內力的一掌足夠送她歸西了,卻不料竟然完全被輕鬆擋下了。
這下,他更覺得臉面上都下不來了。
面色沉如水的瞬間,冷笑一聲,「你這個毒婦,果然藏得夠深的啊!行!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還藏了多少惡毒的本事!」
說完,人就再度上前一步。
剛要繼續動手間,門口衣袂聲就已然聯袂傳來,伴隨著這衣袂聲,冷清中微微透著急切的聲音,更是先一步傳了過來。
「住手——」
一聽這聲「住手」,歐明磊和倪明澤頓時就轉過身去。
而已經上前了一步的鄧傲也僵硬了下身子,稍稍緩了一秒鐘,才臉色鐵青的也回過了身。
此時,冷憂寒和唐拓以及魏岑仨人的腳步,已經大步穩健地跨了進來。
「大師兄!」
歐明磊和倪明澤趕緊上前叫了一聲。
而鄧傲雖然很不情願就此放棄對古悠然下手,但是見冷憂寒他們已經到了,還是收回了手,也上前微微有些冷硬地說道,「大師兄來的正好!問問這個毒婦剛剛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而古悠然看到冷憂寒他們踏了進來,自然也不想再和鄧傲這只瘋狗多糾纏,當即也道,「冷憂寒,也好!」
「我讓文生把前因後果都給你們講一遍,你來當個公證,看看到底是我古悠然是個毒婦,還是你這三師弟鄧傲是只瘋狗!簡直是太莫名其妙了!」
「古悠兒,你說誰是瘋狗?你有膽子再說一遍!」
「就許你罵我賤人,說我毒婦,我說你瘋狗就說不得?笑話!說的就是你,讓我再說一萬遍也還是你鄧傲是只瘋狗!怎麼?你不服?有能耐你來咬我啊!」
古悠然毫不示弱地當即就冷冷的嗤了回去。
笑話!別說打嘴仗了,直接動手,咱也是女中豪傑,半分不帶腿軟的!
「你這個——」
鄧傲轉身就要再度衝上去。
冷憂寒絕美的臉龐頓時冷了下來,「都給我住口!鄧傲!你給我一邊站好!陸文生,你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字一句都原封不動的給我說一遍!」
「老五老六,你們等陸文生說完,就只要告訴我他說的是不是事實?有沒有添油加醋就行了,做不做得到?」
「是,大公子(大師兄)!」
歐明磊,倪明澤還有陸文生三人同時躬身同意。
鄧傲見狀,也暫時只要嚥下胸口的那不平和憤怒地站在一邊了。
他相信,只要陸文生不添油加醋,把之前的整個事實經過都說一遍,大師兄肯定就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要殺古悠兒這個賤女人了。
因此擺明了肯定是占理的他,雖然憤怒依舊難平,卻也還克制得住了,想著就讓古悠兒這個毒婦再多活那麼一盞茶又如何!
不過,就算如此,他瞪向古悠然的眼眸裡依舊透著濃濃的殺氣和不善。
對此,古悠然更是回以相同級別和程度的鄙夷不屑。
甚至於乾脆裊裊嬛嬛地走回了她原來的椅子,撩了撩裙擺的就坐了下來。
傾城此時正好端了托盤,送來新沏好的茶。
只不過托盤上不止一杯古悠然要的,而是還準備了另外三杯。
顯然是看到了冷憂寒唐拓還有魏岑他們也趕來後,趕緊又斟的!
只不過此刻這模樣,這場景,除了古悠然之外,哪個還有心思喝茶?
尤其是魏岑,若不是礙於冷憂寒還站在他前面的話,他早就恨不得一步就跑到古悠然面前去了,他可是親眼看到三師兄和悠然對掌了。
三師兄的內力深淺他是有數的,不知道悠然有沒有吃虧!
不由眼神焦慮再三地看向古悠然。
偏生這女人真是不令他心安,就是不往他這裡看一眼,弄的魏岑心裡更不是滋味了起來。
唐拓站在魏岑旁邊,把他那站不住的焦急全收在了眼底,忍不住傳音鄙夷地斥了他一聲,「我說魏小四,你好歹遮掩下行不行啊!」
「悠然不是你的女人,你當然不著急了!」
魏岑的內傷未癒,傳音入密現在已經動不了,只得把頭稍微傾一點過去,在唐拓耳邊輕聲卻很有幾分咬牙地回了一句。
而聽了這等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話的唐拓,忍不住嘴角抽搐,眼眉微挑。
又是冷冷傳音了一句,「我說魏小四,你這樣的牛和大話也敢說,你看這女人,像是聽男人管束的樣子嗎?」
「或者說他還有點女人的樣子嗎?也虧得你居然非要這樣的女人不可,你說你就這點出息了!」
魏岑聽了這話,臉色微怒了一下,然後就狠狠地朝著唐拓瞪了個白眼,遂又切齒般地低聲道,「你又不是我,你怎知我的快樂?說我沒出息,我看你這分明是嫉妒!」
「什麼?我嫉妒你?我用得著嫉妒你嗎?」
一聽魏岑說他嫉妒他,唐拓頓時不幹了,當即就有點激動了起來。
這一激動就忘記了傳音入密,也忘記了稍微控制下聲音,結果說完,發現全房間的人都把目光落到了他們兩人的臉上。
當即魏岑的表情還算穩得住,唐拓卻瞬間臉就囧成了紅紫色。
「有什麼事情過後討論,現在專心聽陸管家匯報事情的進過!」
冷憂寒淡淡地看了看他們兩人,輕飄飄地丟下這麼一句話。
魏岑低頭裝乖不吭氣,唐拓知道自己被坑了一把,也只好咬牙吞了,誰讓吼出聲音的人是他自己呢?
頓時,也低頭老實地說了句,「是,大師兄!」
「陸管家,你繼續!」
「是,大公子!」陸文生繼續站直身體,把剛開始說了個開頭的事情經過,又繼續講述了起來,「……」
盞茶功夫之後——
「整個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文生說完了!」
終於聽清楚了為什麼會鬧成這樣的冷憂寒,唐拓和魏岑三人的表情都有些怪怪的。
相反鄧傲他們三人的臉上卻再度露出氣憤的神情。
顯然陸文生的講述讓他們再度冒火生氣了一遍。
「小五,小六,陸管家的描述可有誇大不實的地方?」
「啟稟大師兄,陸管家字字屬實,完全是整個事情的發生起因和經過的全過程!」
歐明磊雖然奇怪陸文生作為古悠然的心腹,怎麼會在講述整個事情的始末的時候,竟然一點都沒有為他的主子遮掩,甚至於避重就輕的話都沒有說過半句。
嚴格說起來,這樣的講述,最佔便宜的還是他們呢!
真是太反常了!
歐明磊和倪明澤都意識到了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頭了,可又說不出到底哪裡不對頭。
聞聽大師兄的問詢後,兩人都只有躬身點頭證明陸文生的敘述是公證的。
「那好!既然陸管家沒說謊,事情的起因和經過也很清楚了!唐拓,你來說說,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麼處理?」
冷憂寒點了點頭後,就猛地把話頭點到了唐拓的身上。
唐拓頓時有些傻眼了,「大師兄,怎麼是我?」
冷憂寒卻沒回答,只是用那雙放佛能看透人心的滄桑的眼眸盯著他。
不出兩秒鐘,唐拓就氣弱了,「咳咳,那,既然大師兄讓我來做個評判,那我就說一說吧!」
「三師弟,小五,小六,是你們誤會夫人了!」
唐拓雖然很不情願說這些幫忙古悠然的話,但是這等情況下,前有冷憂寒的雙眸盯著,後有魏岑的眼眸瞪著。
他要是敢說不公證的話的話,不說古悠然那女人肯定會胡攪蠻纏的和他沒玩沒了,就說大師兄和魏小四肯定也不能這麼放過他不是?
所以,唐拓不得不如實的說出他心中的認為。
可他這話一出,鄧傲和歐明磊他們三人不幹了。
尤其是鄧傲,他那性子可是有些像唐拓的,誰都不懼,有什麼就說什麼。
聞言,頓時滿臉都是不敢置信地吼道,「二師兄,你的耳朵有問題嗎?什麼叫我們誤會了她?她說出這樣的話來了,還是我們誤會她?」
「呃——老三,你不要激動,你聽我說,這女人,呃,咳咳,是夫人這人她說話的方式有點問題!但是根據我們的經驗,她那些話是當真沒什麼惡意的!是你們曲解和誤會了她!」
「當然了,站在我們師兄弟的立場,夫人你的態度也是不好的,我看,大家都是自家人,就都不要計較下去了!一起喝杯茶就算了,誤會嘛!」
「不行!(不行!)」
幾乎是異口同聲,古悠然和鄧傲同時吼道!
然後兩人的眼眸再度狠狠地對上。
「誰和她有誤會?這毒婦分明是動機不良純心挑撥離間我們師兄弟的感情!老二,你什麼時候竟然也學會和稀泥了?」
那架勢,似乎連唐拓也給恨上了。
唐拓當真是有苦說不出,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而古悠然聞言更絕,「呸!大言不慚!還離間挑撥你們師兄弟感情?我用得著嗎?再說了既然你這麼看重所謂的師兄弟感情,我縱然真挑撥了,你們各自立場堅定的話,又有誰能離間得了?」
「我看你是純心不滿冷憂寒找你們來當我的保鏢和苦力,覺得委屈不甘,又找不到方法不來,所以故意想把這盆髒水往我頭上潑,好趁機不用隨行,又連帶把我欺負一遍是不是?」
「哼!想得美!」
說完鄧傲,古悠然就目光一轉就落到了唐拓的臉上,「唐拓,我就知道你也是個不厚道的!果然不愧是師兄弟就是互相幫忙的噢!文生的描述還不夠仔細嗎?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還敢說我態度不好?」
「你捂著胸口說,是我先發飆的,還是他先無故發狂的?我都被人指著鼻子欺負到頭上來了,難道讓我不回嘴?你說啊!」
可憐的唐拓再次中槍!臉色又青又白,嘴唇哆嗦的話都說不出了。
他就知道,遇上古悠然這女人,別說沒理,就是有理,都能變得你沒理!
連忙把臉對上冷憂寒,目光裡求救的意味極明顯,宛如在說:大師兄,我可撐不住了啊!這倆都不聽我的!
「好了,夠了!都不要鬧了!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說實在話,冷憂寒見到這樣的場面,也有些坐蠟!
以前在神府,不說他自己處理的都是大事,棘手的難事,起碼這種吵架,爭論,包括家裡長短的瑣事是肯定不會鬧到他面前來的。
早就有人處理掉了。
而且府內規矩也算森嚴,平日裡大家小心翼翼都來不及,哪裡會有這樣如同市井凡俗之人吵架般的混亂場面出現?
但是現在,偏生就是最不應該出現的場景出現了——
堂堂神府夫人和神侯的弟子吵得面紅耳赤,互相要殺人!
當真是荒謬之極!
尤其是聽過陸文生的敘述後,這所謂的吵架的由頭,完全是因為對同一句話不同的理解而衍生出了絕大誤會和烏龍,才造成的。
這就更加荒唐了!
可他卻還不得不親自站在這裡處理這本不該發生的荒唐和誤會!
冷憂寒心裡的煩躁和窩火,又有誰知道?
不知不覺中,一貫沒什麼太明顯外露情緒的冷憂寒,也忍不住展露出不耐煩的厭惡情緒來了!
而鄧傲和古悠然以及在場的所有人,見到冷憂寒的臉色也變得難看的時候,不由都各自心中一凜,頓時屋中立即就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