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夫人這番話絕對不可能是無的放矢,必是在沈烈的臉上看出了些什麼才會如此篤定的!
這一來,陸文生和傾城無雙,自然也在心底有了個底,以後與沈烈沈公子說話交談,看來也需更禮遇和周到一些。舒殘顎副
不管如何,能被夫人『點』出有好未來的,總歸是貴人。
說不准什麼時候就能幫襯到他們了,縱然幫襯不到,交好也總是沒壞處的。
沈烈他們哪裡懂得這裡面的玄機,只是客客氣氣高高興興的把人給迎了進去漭。
午飯自然是很豐盛的一頓招待。
等到飯後的香茗端上來的時候,古悠然才舒服地放鬆自己是身形,靠向了身後的椅背。
按說這樣的姿態在人家家裡是很不禮貌,也顯得太隨便的迂。
不過這裡,古悠然的身份最高,也最尊貴,又是沈烈和毛二叔他們迫不及待交好都來不及的對象,哪裡會有人不長眼地來說她的姿態太隨便?
反而能看到古悠然這樣隨意的行為,心裡高興得很,這代表起碼古悠然沒把他們太當外人了,因此才能夠這麼放鬆自在。
屏退了左右後,這間古風雅致的客廳裡就只剩下他們幾人了。
沈烈也就遲疑著把妹妹沈靜的病情給提了出來。
而這個時候提及沈靜也是很有深意的,本來他和古悠然的關係還沒近到可以提這件事情的地步。
但是之前在鴻運樓聽到了古悠然說出那些驚世駭俗的話之後,他就清楚不管他願意不願意,以後想把自己撇清在古悠然的關係之外,是不太可能的了。
再加上既然魏岑和古悠然曾經是親暱的關係,現在雖然沒有在一起,但是魏岑的事情古悠然多少也是撇不清的。
那麼靜兒的病,怎麼也也算是因魏岑而起,古悠然若是願意替她治也算是替魏岑消除他們這方的一些仇恨和罪孽,沈烈想著以古悠然這樣爽烈的性子,應當不會拒絕才對。
所以他才在這個時候趁著氣氛還是很好的關口,說了出來。
古悠然停頓了一下,表情微微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就爽快的應了下來。
「沒問題,既是沈烈你的妹妹,我若能幫忙斷然不會袖手旁觀,不過有句話可得說在前頭,因為目前為止沒見到你妹妹到底是什麼情況,因此我可不能打包票就一定可以治好她,萬一——你可不要太失望了!」
聞聽這話,沈烈已經是大喜兼滿足了,當即就站了起來,深深地一個彎腰躬身,「多謝古姐姐仗義!」
「不過一樁小事,你無需如此,再說了,唐拓原本就應允了你會替你治你妹妹的病,那人脾氣雖是個不好的,不過說過的話總還是算數的!而且醫道一項,他也堪比世俗的神醫了!」
古悠然提的自然是之前唐拓為魏岑作保時,承諾過沈烈的話。
沈烈倒是沒想到古悠然還會在他面前說唐拓的好話,一時間有些意外。
古悠然看了卻笑了,「你很意外?哈哈!我和他吵架是因為他觸犯了我的忍耐底限,但是並不等於他這個人一無是處,這是兩回事!」
「他有什麼才能咱們還是要實事求是的,人無完人,其實有缺點不可怕,可怕的是太完美!」
見眾人聽了這話都有些思索沉吟的深沉樣子,古悠然搖頭歎笑,「好了好了,我不過隨口幾句而已,你們個個都這副禪定宛如要出家的表情做什麼?」
「夫人說的很有道理!不是文生要拍馬,當真是觸動到文生了!」
「嗯!」無雙和傾城也雙雙點頭。
古悠然失笑,指著他們一個個的點了點,卻是沒說話,不過那受用的笑容分明點出了她此刻聽了這些話心裡很是舒爽的事實。
讓沈烈和毛二叔不由暗自敬佩,這個陸文生不簡單啊,明明是拍馬屁,被他這麼直接說出來後,反而顯得他人老實了。
接下來的時間,大家都聊一些無關痛癢又相對輕鬆愉悅的話題,氣氛越加的融洽和歡樂。
不知不覺天就暗下來了。
此時,陸文生有點坐不住了,「夫人,我們出來的時間也夠久了,該回去了!」
古悠然也知道她中午那會兒挾怒而出,對著魏岑和唐拓拋下多少狠話都可以算是盛怒之下的發洩,不能被當真一般的計較;
可馬上就快要天黑了,要是還不回去,就不免顯得她極端任性和不分輕重了。
是以聽到陸文生的話之後,也緩緩地點了點頭。
剛自椅子內站起了身,就聽到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沈烈看向毛二叔,毛二叔頓時沉聲道,「什麼事?進來!」
「啟稟少爺,二叔,鴻運樓那邊派人來了,說是讓小的轉告他們夫人,說是讓請夫人盡快回去,大公子快到了!」
「什麼?」
這下不等沈烈他們發話,陸文生和傾城無雙他們就已經面色大變了。
陸文生更是失了沉穩的忍不住脫口就叫出了一句『什麼』!
可見這個回稟的消息,對他們的震駭有多麼的大,簡直不啻於一開始知道自家夫人與四公子有奸·情時的驚訝和錯愕了。
古悠然也有些露出驚容。
冷憂寒要來了?
怎麼可能?
這裡離神府可是足足有超過大半個月以上的路途。
就算昨天的發生的事情用最快的渠道傳回府中去,能在最短時間內趕來的人也絕對不會從神府府裡出來的。
而應該是距離這裡最近的其他大型據點的人才對。
要不就是他們出府後,冷憂寒也跟著出了府,不然的話,他怎麼可能趕得及。
更別提鴻運樓讓傳來的消息中有一句『快到了』的詞。
而沈烈和毛二叔若是不知道古悠然她可能出身神府的話,此刻聽到大公子的名頭頂多也就是有些驚奇,而不會有什麼太意外的表情出現。
但是因為基本已經肯定了古悠然的身份,這番乍然聽到『大公子』的名頭,兩人的臉色也飛快的變了。
根據女人不掌家不掌權的大陸俗成的規矩,那麼像神府這樣的地方,作為神侯首席弟子的『大公子』無疑就是真正的未來掌門人!
很大程度上,這個『大公子』代表的就是神侯本人
現在因為昨天晚上古悠然出事的關係,神府竟然這麼快就讓他們的大公子都到來了,可見古悠然這個夫人在神府內的重要性。
那如此一來,古悠然和神侯第四弟子魏岑的事情一旦敗落,豈不是——
光想,沈烈都忍不住替古悠然驚起一後背的冷汗啊!
落在古悠然臉上的目光也忍不住帶著驚疑和讚歎,想著她的膽子該有多大,才能在那樣的身份光環,甚至於在神府那樣的地方,與自己丈夫的弟子偷·情?
她就不怕要是被發現,就是萬劫不復,死無葬身之地的結果?
要是她的事情這次敗露了,那自己在內的已經知道了這些絕大秘密的人的結果又會如何?
沈烈緊接著思緒一個拐彎,就忍不住想到了這上頭。
然後冷汗就冒得更加厲害了!
一時間,整個廳裡,這麼多人,竟是一個都沒有開口與那來稟告消息的下人說話的,更別說下回稟的指示了。
「少,少爺?」
那稟報之人也顯然被嚇的有些傻了,表情很是惶恐地又小聲的叫了一聲。
這一聲才算是把眾人給驚醒了。
「啊!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沈烈連忙揮了揮手,看著似乎還挺像那麼回事的,其實手心已經全是汗噠噠的了。
「夫,夫人?」
陸文生此刻也回過神來了,第一反應就是尋求古悠然的眼神支持。
而古悠然也果沒叫他失望,摒除一開始的意外神情,此刻竟然已經完全恢復平靜和鎮定了。
看到陸文生投過來的眼神,她輕柔地拍了拍裙角,「既然大公子都快到了,那我們這就回去吧,總不能讓大公子遠道而來的還要等我們!」
「夫人說的是,夫人,請!」
「古,古姐姐,可要烈相陪?」
沈烈這番話也算是用盡了膽魄才說的出來的了,畢竟他也知道,既然知曉了古悠然的秘密,是斷無可能再跳出這是非圈子外面去的了。
既如此,乾脆豁出去再搏一把算了。
古悠然一怔,隨即就莞爾笑了,「不用了,今天還沒謝謝烈的熱情款待呢!等明日裡大公子安歇好了,我再派人邀你過去喝茶!」
「等下,古姐姐,真的沒事嗎?」
沈烈見古悠然一副舉重若輕的樣子,心下不由有些懷疑她是真的鎮定,還是在他們面前裝出這副模樣來?
亦或是她難道早就準備好了應付神府大公子可能的質問和懲戒的策略了?
不太像啊!
「呃,能有什麼事?」古悠然好整以暇的笑著反問。
沈烈面色一囧,遲遲疑疑地道,「我的意思,我看陸管家和兩位姑娘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我擔心怕會有什麼事——」
「放心吧!你的擔憂我心領了,不過沒這個必要!好了,我走了,你們也不用送了,就在家裡待著吧!」
說完古悠然就搖頭笑著走了出去。
陸文生和傾城無雙自然趕緊抬腳就跟上。
沈烈和毛二叔一路把他們送到大門外,看著他們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兩人都久久沒有回去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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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悠然回到鴻運樓的時候,發現不但唐拓衣著整齊地站在院門內,就是傷重需要靜養的魏岑也獨自站立著。
並沒有讓身後的三福扶著。
至於其他的護衛小廝,甚至於包括那個原本一路上做飯的廚師也都神情恭順小心的低頭站著。
古悠然自然不會他們擺出這副陣仗,是為了要迎接從外面逛了一下午回來的她的。
顯然是冷憂寒真的要來了。
而他們這般『儀仗工整』也全是衝著冷憂寒去的。
忍不住心裡腹誹,果然不愧是神府的大公子,在府中還不甚明顯,這一出來,威望高低就立顯出來了。
不過古悠然倒也不嫉妒,知道人家這等威勢非一朝一夕就形成的。
何況不論是從古至今,首席大弟子一般都是傳承衣缽的嫡傳人選,澹台豐頤的眼光自然是不會差的,那麼在他日積月累的神一樣的威望下面,冷憂寒本身就是佔了天大的便宜的。
再者冷憂寒這人本身就是個她看不穿深淺底細的人。
唐拓如劍一樣犀利的鋒芒、鄧傲那真龍傲世般的狂像、魏岑深沉又無害的雙面隱藏性格……無一不是極有特點和威脅的存在。
但是當他們對上冷憂寒時,他們的所有的特點和光芒,就像是被無端壓滅了三分,完全無法肆意的彰顯出來。
這也許是冷憂寒給古悠然更大警戒心的原因和壓力所在。
是以,明知道離開神府未必是個安全的選擇,可留在那裡,卻絕對的危險。
這一點伴隨著冷憂寒的即將到來,古悠然那種心頭盤旋的不舒服,又一次浮現了出來。
不過臉上,她卻什麼都沒顯示出來,只是神色淡定從容的走了進來。
也沒在院門口多停留,而是直接就走向了她自己的房間的方向。
魏岑在她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想要叫住她的,可看了看院門口的方向,似乎終究有所忌憚和戒懼的沒敢發聲。
古悠然把他那一幕欲言又止的擔心和微恐,全收在了眼底,不得不說心底那一剎那,是不免浮現出幾許失望的。
倘若此時的魏岑但凡能多一分勇敢出來,古悠然也會對他另眼相看,似乎也會考慮重新接納他成為新的情、人的可能,可惜他沒有。
暗自自嘲的笑了下,沒再多看他一眼的就擦肩而過了。
回到了房間,讓無雙和傾城重新給她梳了個妝,又換了身端莊妍麗的宮裝之後,就屏退了她們,自己坐到桌邊,一邊看書一邊不擔什麼心思的算是等待冷憂寒的到來了。
她沒有問冷憂寒大概什麼時候到,想著既然唐拓他們那麼急切地就在院門口等了,想來也不會太久的
果然,沒多久,她就聽到了院落上空,很強烈的風聲呼嘯,還聽到了類似巨大的鳥類的翅膀扇動的聲音。
不由錯愕的放下手中的書卷,快步走過去推開窗子,抬頭看去——!
當即,震驚她眼簾的畫面就映入眸底,竟然是一隻巨大的銀白雷鷹。
整個雙翅展開,寬度覆蓋完全超過四米有餘,雙翅上的羽毛,在夜色下依舊泛著淡淡的銀光,很是刺眼。
那怎麼看都和溫暖柔軟無關的冷硬色澤,顯示這一對巨大的翅膀絕對有著強悍的高空飛翔御風的能力。
更別提那尖尖的一看就泛著無情光芒的喙了。
那弧度,那兇猛的模樣,古悠然毫不懷疑,誰要是被它不小心啄一口,肯定屍體得破一個巨大的洞。
而在這頭雷鷹的頭頂部位,還有一簇羽色,完全和它身上的其他銀羽顏色不同。
那淡淡的雷芒讓古悠然無法不把它和同樣擁有著雷芒色的長髮的冷憂寒聯繫到一起。
尤其是當她看到一身雪白長袍的冷憂寒,帶著他特有的滄桑厚重的從那雷鷹背上落下的時候,那一人一鷹的相同氣場組成的畫面,更是帶給了古悠然強烈的心靈衝擊感。
原來他竟然有這麼一隻巨大的雷鷹充當坐騎,難怪能日行千里的這麼快就出現在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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