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幾乎同時兩人都開口問。舒殘顎副
「沒事!」古悠然說著就想要從他身上爬起來,卻被顧希聲緊緊地箍緊抱住不讓動了。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漭」
「為什麼又救我?之前不是明明都生我的氣了麼?」
古悠然掙了兩下沒能掙動後,就乾脆稍稍抬高了點下巴,別過一點點頭道,「你就當我本能不行啊!」
「本能?人的本能是自救!而不是救人!度」
「那也許是你的本能,你就當我的本能和別人的不一樣好了!」
「是嗎?為什麼不承認你關心我呢?」
「關心你?好吧!就算我關心你好了!現在能放開我嗎,我要起來了,外面的人快要進來了,你不想讓人看到我們這樣疊在一起吧!」
「為什麼不呢?你是我娘子!」
顧希聲依舊沒什麼動靜地躺著,只是眼神裡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些許的嫉妒。
只可惜古悠然沒看出來。
反而有些懊惱地道,「那不過是叫叫的,只限於在這裡,這你心裡也清楚地!」
「我不清楚!」
顧希聲這話倒是顯得有幾分無賴了。
古悠然真是拿他有些沒轍了,「我說你不會也想賴上我吧!」
「也?除了我還有誰?」
古悠然聽聞這話,真有些抓狂了,這些人怎麼都這麼敏銳且善於摳字眼?
尼瑪她的話的重點他們都沒聽進去,反而都抓住了不是她問話的主題的東西來反問她。
「顧——希聲,趕緊放開我,讓我起來!」
此時,已經聽到那邊有人在推石頭的聲音,顯然不用兩分鐘,外面的人肯定能進來了。
古悠然又是激動又是開心,不管來人是救她的,還是找顧希聲的,既然有人能進來,那就證明他們死不了,終於又能活著出去了。
多麼令人振奮的消息啊!
難怪她腦海裡的灰霧一直沒有預兆危險,原來果然是知道她們必然要被得救的。
「真無情!知道有人來找你了,所以立即就要把我撇開了嗎?娘子,你再叫我一聲顧郎,不然我就死死的抱著你,怎麼也不起來!當然了,你也可以選擇用武力掙斷我的手臂!」
「我……」
古悠然也沒想到顧希聲這樣的人,竟然也有這樣無賴任性的一面。
一時間真是哭笑不得,不曉得拿他怎麼辦才好!
她也總不可能真的為這就把他手臂給弄斷的,不得不遲疑了半秒,還是妥協的叫了一聲,「顧郎!好了吧,讓我起來吧,真不能讓人看這情形,對你我都不好!」
「娘子,你看著哪裡在叫顧郎?那邊那是碎石頭,不是你的顧郎,我在這裡!」
古悠然聞言,氣結,卻還是不得不轉過頭,看著他的眼睛,又叫了一遍,「顧郎!別任性了!真要弄過頭就不好了!」
「好吧!好吧!娘子你真無情!」
似乎看到古悠然看著他的眼睛叫了他一遍顧郎後,顧希聲終於滿意了,這會兒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手臂也終於緩緩地放開了。
他一放開,古悠然立即動作神速地爬起了身。
而幾乎就是前後腳之間,那斷龍石的位置,終於被唐拓他們徹底打通了。
魏岑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悠然——悠然,你在裡面嗎?」
「魏岑!我在這裡!」
古悠然連忙應聲,說話間,人也往那出口的位置跑去。
而魏岑一聽到古悠然的聲音,哪裡還按捺得住,幾乎忘記了他此刻內腑已經空蕩蕩的一點點真氣都聚集不起來了,人就已經躍下了那山洞。
跳出去後,才反應過來無法控制住身形一頭栽了下來,看的古悠然眼珠都快要嚇出來了。
趕緊飛身出去接人,而唐拓也同樣快速的從上飛躍下來想要撈人。
只不過他顯然慢了一拍,等到他的手到,古悠然早就已經先一步的把魏岑人給接住了。
「魏岑,你,你的臉色,怎麼回事?」
剛想罵他一頓,結果一開口就看到了魏岑有如彌留一般的只剩一口氣的慘敗模樣,當即那些話立即就變成了震驚不已的問詢。
而此時陸文生和傾城無雙他們也跟著飛身落下了。
「夫人,您沒事吧!」
「悠然,我,我總算還,還能見到你,真太好了!」
魏岑見到自己落在了古悠然的懷裡,眼眸裡最後一抹對她的擔憂也變成了歡喜的神采,只可惜那神采不過稍縱,然後人就暈了過去。
「魏岑——魏岑——」
古悠然頓時慌張的大喊了起來。
再一探脈,忍不住低咒了一聲,「**!你們給他吃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還不是為了你小四才弄成這樣?」
唐拓一見古悠然安全的沒受絲毫損傷後,之前對她的失蹤的擔憂,此刻就再一次被心頭的不滿和嫌棄所深深地替代和掩蓋了。
再看到魏岑弄成這樣,對古悠然自然也就越發沒了客氣。
忍不住就直接冷嘲熱諷了一句。
而本來就一肚子氣怒的古悠然,一聽唐拓這話,當即黛眉冷豎了起來,「唐拓,你給我閉嘴!這裡最沒有資格說這話的人就是你!」
「要不是你約我到這個鬼地方來談話,我會落到這裡來?」
「要不你給了魏岑一劍,他能傷到這地步?」
「還有,明知道他受了傷,你不阻止他透支生命也就算了,還讓他打頭陣衝了進來,現在你還想來做什麼好人不成?」
「你等著,等魏岑好了,我有的是帳要和你算的!」
古悠然說著,就趕緊一把扶抱起魏岑,無雙和傾城,以及魏岑是小廝三福此刻也一起都擁了上來幫忙了。
「文生,外面怎麼樣?」
「夫人,我們是通過闖玄門進來的,外面的通道石階還是在的,應該可以通行,只是四公子傷成這樣,帶著他逆向闖大陣,恐會——」
「這個不用擔心!你們幾人照顧好魏岑就行了!」
說完,古悠然就轉身看向身後不遠處也站了起來的顧希聲,「現在我們要出去了,陣眼在哪裡?」
而也是此時,大家似乎才發現這裡竟然還另有一個人。只怪他們之前看到古悠然太高興了,加上魏岑又傷上加傷的暈倒過去的事情,把眾人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到了這邊,竟是徹底忽略了還有一個顧希聲這樣優質的男人在。
此刻,抬頭間看到,縱是唐拓,都有了短暫的驚艷。
虧得魏岑這寶貨已經暈過去了。
不然的話怕是又要醋罈子打翻的一個勁追問這男人是誰了。
「你是誰?」
魏岑沒問,唐拓卻開口問了。
顧希聲自然是不會理會唐拓的,只是眼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後,就眼眸帶笑地落在了古悠然身上,自然同時也早就把魏岑的面容給掃在了眼底。
「果然是來找你的!」
古悠然一怔,自然聽懂了他的潛台詞。
也驀地有些同情起了他的處境和遭遇,不由心一個遲疑,「要不和我們一起走吧!」
顧希聲卻站在原地,很是淡然地搖頭,「不用了,現在還不是時候,該來找你的時候,我會來的!」
「呃——那你——」
「指派一個人跟我去破了陣眼就行了!」
顧希聲說完,就緩緩地往她身前走來,古悠然點了點頭,看了看周圍,最後才道,「傾城,無雙你們和三福照應魏岑,文生,你跟——顧公子去!」
「是,夫人!」
陸文生頓時恭敬地就答道。
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和夫人同被關在了這山腹洞內所謂的『顧公子』,要說不好奇那肯定是假的。
尤其是他的眼睛已經很清楚的看到了,夫人身上的外袍明顯不是夫人原來穿的,而那位顧公子更是只穿了中衣。
這中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作為管家和下人是想都不能去多想的。
可他不去想,不等於唐拓也不會去想。
陸文生能看出來的東西,唐拓又如何會看不出?
這從他的目光已經蘊藏著深深地憤怒地,不斷地在古悠然和顧希聲之間掃視就可以看出來,只不過他在努力的做著克制和隱忍罷了。
「等等!」
唐拓終於沒忍住還是開了口。
他這一開口,古悠然和顧希聲都同時看向了他。
古悠然是眉頭完全皺了起來,顧希聲則是目光清淡,了無所謂地看向他,似乎唐拓的行為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樣。
「你到底是什麼人?這上面的大無相八卦陣陣是你布在這裡的?」
「是啊!」顧希聲很隨意地就點了點頭,似乎完全不明白他這一承認和點頭後代表的意義。
「行了,唐拓,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魏岑的傷勢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控制和救治,文生,你跟著顧公子走吧!」
「不許走!不說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樣做之前,我不會容許他離開的!」
唐拓顯然是沒有開玩笑,因為隨著他的這話一落,手中的長劍都拔出來了。
而古悠然一見唐拓的劍都拔出來了,就知道今天這不打一場,都善了不了了。
頓時一步橫斜過來,就正好把顧希聲的身影給擋到了身後,「唐拓,別在這裡生事,他沒有武功,你仗劍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很得意是不是?」
「普通人?這個世界上還有能布下這樣凶殘的大無相八卦陣的普通人?夫人,你可當真是到處留情的不遺餘力啊!」
這話明顯是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的針對古悠然而來了。
古悠然倒也不惱,反正被說兩句又不會死,關鍵是她很清楚,顧希聲也許曾經的確是高手,可現在卻真不可能是唐拓的對手的。
「唐拓,行了,不管你怎麼說,總之,我不會容許你對他動手!」
「給我個理由!」
「娘子,你和他廢話什麼,要打就打便是!」
顧希聲卻似乎還嫌場面不夠亂,故意在這個時候還叫了一句『娘子』。
這一聲『娘子』一出,可把所有的人給震得不清。
尤其是無雙和傾城,幾乎差點驚駭的沒把手中扶著的魏岑給扔到地上去。
唐拓更是差點劍都沒握住。
這個該死的來路不明的男人叫古悠然什麼?
娘子?
從他們被關在這裡面到他們趕來這裡,頂多也就是一個晚上的時間。
這對不要臉的男女明顯發展了點不可告人的關係也就算了,竟然在稱呼上都一點不曉得避諱,光明正大到連『娘子』這樣的稱呼都叫出來了?
唐拓頓時更加覺得魏岑為了這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弄到這地步,委實是太不值得了。
甚至都開始埋怨起了澹台豐頤,師傅那模樣天縱英明的人,怎麼會納了這麼一個無恥下|賤、的女人當妾。
以至於整個神府都跟著她沾了晦氣。
「你叫誰娘子?你算什麼東西!也配這樣叫她?」
「我自然是叫她娘子,難不成還是叫你嗎?我算什麼東西,都是你沒資格過問的。至於我配不配,你說了不算,我娘子說了才算!娘子噢?」
古悠然真是一腦門子黑線都兜下來了。
「顧希聲,你給我閉嘴!你是嫌天下還不夠亂是不是?」
「還有你,唐拓,他叫我什麼,我願意被人叫什麼都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別仗著你的身份就想欺凌到我頭上來了,我說過了,這是我的自由,我有我自己的自由!」
「你,古悠然你——」
「停!你不是也沒禮貌的直呼我的名字了嗎?你都尚且這麼不尊重我,還談什麼維護府裡的尊嚴?」
「顧希聲,出了這個門,各走各路吧!文生,你帶他上去,他沒有內力,跟著他去把陣眼找到,毀了陣眼後,我們就不用逆向闖陣出去了!」
「是,夫人!顧公子,得罪了!」
陸文生也知道要是再留這幾人在一起,事情肯定更加要壞菜。
因此一聽到古悠然的吩咐,頓時一個箭步,上前就用手搭扣住了顧希聲的肩膀,帶著他的身子就騰空重新往半山腰的石門處而去。
唐拓自然立即就要攔,而古悠然卻也在同時阻攔住了唐拓的動作。
傾城和無雙包括魏岑的小廝三福,則立即扶抬著魏岑就退後三尺有餘。唯獨唐拓的小廝兼劍童劍心,這會兒不知道是該上前幫忙自家公子對付夫人呢,還是該幫忙夫人阻止自家公子,又或者乾脆旁觀的兩不相幫。
似乎不管怎麼做都不對。
而就這麼一遲疑間,陸文生已經帶著顧希聲腳踏平地得上了那石門台階處。
只聽顧希聲居高臨下的大笑了兩聲就道,「娘子,為夫的先走了,等為夫的處理完了手頭的瑣事,再回來找娘子你再續前緣!」
「尼瑪!滾!」
古悠然終於忍不住衝著顧希聲的聲音傳來的方向罵了一句。
而回應她的卻是顧希聲漸漸遠去的得意笑聲,還有就是唐拓越加凶狠地恨不得真要把她斬殺於劍下的絕情劍光。
「唐拓夠了啊!你少得寸進尺,真以為我不還手是因為我不是你的對手嗎?」
「那夫人不妨就讓唐拓領教一下您的高招!」唐拓冷笑了一聲,毫不為意。
顯然他承認古悠然的幻影迷蹤步練的很好,內力也已然早就不止入門階段了,可要論武功的高低程度和他還是差的太遠太遠了。
這會兒她竟然對著他說這樣的話,在唐拓看來簡直是笑話一樣。
便也起了心思好好的教訓她一頓。
也好讓她吃點苦頭,長點記性,以後也起碼約束下自己的行為,別總是給神府給師傅倆上抹黑。
「好,看來不給你點實在的,你真以為我是軟柿子了!傾城,給我把劍!」
「夫人——」
傾城遲疑地叫了一聲,還是把腰間繫的一把短劍給扔了過來。
古悠然一劍在手,身上的氣勢立即就變了。
唐拓也有些驚訝地看著古悠然這驟變的氣勢,外人看不出來,他這個常年練劍的人是明白的,這種勢就是劍氣劍意。
只是古悠然怎麼會有這樣高層次的劍意?
要知道劍使得好,練的好的人多的是,可想要成為真正的劍道的話,就沒那麼容易,首先就必須要領悟劍意劍氣。
很多之所以是庸才,一輩子也無非就是卡在這個關口而已。
而領悟了劍意之後,哪怕在劍招上再生疏,但是這些都是通過勤練能夠彌補的,也就是所謂的已經站在了一個高層次的起點上,最後取得的成就肯定比一開始就站在低點的人要高的原因。
古悠然如今的情況就是如此,從她握劍的方式來看,分明是生疏並有些彆扭的,起碼可以說是對她手中的劍是不感到趁手的。
但是她身上的劍意勃發而帶出來戰意,卻隱隱有壓倒他的跡象,真是令人不可思議。
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可不管她怎麼做到的,單衝著她能做到這一點就值得唐拓當他是一個可交鋒的對手認真對待。
「看劍!」
古悠然嬌叱一聲後,身影已經飛刺向了唐拓。
這是很平實的一劍,完全沒有任何花俏和多餘的動作,有的就是快、狠、準!
畢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這是很多人都懂的道理,只是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但是古悠然的幻影迷蹤步在這個『快』字上,卻是完全能夠佔到先機的。
至於『狠』和『准』對古悠然來說就更加不成問題了。
在現代她接受的訓練和培養都是非常實用的搏殺拚命技巧,那些東西完全沒有投機取巧可言,有的只有於千鈞一髮間找到最致命的一點給予最致命的一擊。
因此即便面前的人是唐拓,她和他並沒有不共戴天的生死大仇,可一旦動手,古悠然依舊習慣性的全力以赴!
唐拓可以清楚地看清她的這一劍,卻除了硬接根本沒辦法躲開。
因為這一劍太快了,也太狠了,完全是不給他半點騰挪閃轉的要他命的架勢,這女人還真是言出必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