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名字,但江湖上人人叫我風如來,不是因為我姓風,只是因為我善用暗器,試用暗器的本事在江湖上無人能及,有如風來過,便可以輕易取他人性命,又是江湖第一大莊龍鳳山莊四大護法之一的「風」位,故人人稱我為「風如來」。舒榒駑襻
就如其他三位護法一樣,我也有著不為人知的身世,但是,或許我的身世要比她們三個要簡單些,因為,我記憶中關於自己過去的內容是一片空白的。自我記事起,我便沒有名字,沒有家人,沒有家鄉,我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記得出身。
而當時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個長袖寬袍的高大男人,一張正色嚴肅的臉,有些睥睨地看著我,聲音聽起來低沉冷漠:「你沒有名字身世,你只是個孤女,我是你的師傅,今天以後將由我來教授你無疑,你的命從這一刻起,不是你的,是屬於白皓元的。」
白皓元是誰?
這個問題我只想過一遍,但因為嚴苛殘酷的訓練已經讓我心力交瘁,年幼瘦小的我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細究疑問其他的問題。每天迎接我的,是師傅的厲喝,和冰冷的暗器世界的招待。
受過多少傷?不記得。吃過多少苦?不記得。流過多少淚?還是不記得。每天被關在暗房裡,我只是被迫接受著無窮無盡的可怕訓練,身心都備受拷打,一個不慎鬆懈,就要付出血的代價,甚至失去自己的性命。
為了活下去,我只能全心投入,並且什麼都不多想,讓自己變得冷漠精準,無論在怎樣的環境情形下,都能準確無誤地命中目標,無一失敗。
一直在暗房中度過,沒有白天黑夜之分,只有黑夜,更不知道時光的流逝和春夏秋冬的變換,我唯一可以感知的事,原先對我來說殘酷的訓練已經變得越來越微不足道,曾經無法承受的恐懼害怕漸漸的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顆冷酷的心,和冰霜的臉。
沒有什麼能夠激起我內心的情緒波動,我的眼中,只有命中的目標,和猜度暗器使用的冷靜思考。
我的手腳便修長了,身形高挑了,雖然依舊纖瘦,但足可見成長的輪廓。頭髮也長了,沒有修理過,只是任由它長著,每日裡高高地束起。
我不知道自己在暗房裡待了多少年,只是在某一天,那扇暗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一道刺眼的陽光刺痛了我的眼睛,然後,帝天出現在了我的面前,臉上帶著溫和如風,卻眸中深藏冰冷的對我說:「你可以出去了。」
我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師傅呢?」
是的,到那時候,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我的師傅了,那個對自己嚴厲呵斥,始終一張肅穆面容的男人。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什麼?」我錯愕,師傅死了?怎麼可能?什麼時候死掉的?
他似乎看到了我的困惑,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地展開,眼底也有著冷漠的笑,但是卻莫名地讓人感到有絲絲的微暖溫度,只聽他說:「半個月前,你不是親手將他解決了嗎?」
什麼?!
我的腦海一片空白,而後思緒迅速倒回,回到了半個月前,那時候,我要面臨一次考驗,那是每個月一次的訓練考察,看自己的能力是否有達到要求。
那次的考驗有些棘手,因為不只有對手和自己較量暗器使用,其中更有計謀比試。我記得黑暗中的那個對手非常的狡猾,而且使用暗器的手法也非常的凌厲,招招要取自己的性命,當然,我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會把自己的命交出去的人,拿出了自己的實力,雖然過程有些艱辛,最終還是打敗了對手,活了下來。
如今回想起來,我幾乎整顆心都沉入了冰冷的海底,顫抖著雙唇:「你是說,半個月前和我在黑暗中較量的那個男人,就是我師傅?」
帝天沒有回答,只是勾起了一抹深深的笑,在陽光下,非常的刺目。只看著那抹笑,我就知道了他的回答。
「他的屍首呢?」
「處理了。」帝天淡淡地說,話語沒有一點溫度:「為他難過嗎?」
難過嗎?
對於這個問題,我是很茫然的的。雖然說口中叫著他師傅,但我與他卻沒有什麼感情,雖然他對我嚴苛,卻至少教會了我許多東西。但是,半個月前,他卻死在了我的手上。
「這個,就是這樣殘酷冰冷的嗎?」我心中這樣想著,也由口中說了出來,抬眸注視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帝天。
帝天聽了,一愣,然後微笑:「如果對別人仁慈,死的那個人就是你。你是個孤女,應該知道生存之道。」
「呵呵。」我一聲冷笑:「我只是想活下去。」
「很好。」帝天似乎很滿意我的回答:「現在,你跟我走吧。」
於是,那天起,我走出了暗房,再一次接觸到了陽光,可是,白蒼蒼的世界,卻只給我冷漠的顏色,我已經不相信所謂的溫暖。
從那以後,龍鳳山莊四大護法之一的護法風如來就享譽江湖,最擅長使用暗器,是龍鳳山莊裡面殺手組織裡的頂級殺手,但凡是我想殺的人,沒有一個是可以存活的。
而我也在後面慢慢知道了,白皓元,這個男人,再一次出現在了我的世界裡,不是以名字,而是以他這個人,和他整個計劃。
然,遺憾的是,我卻不是個聽話的人。我或許可以聽他的安排為他做些什麼,但是,一旦威脅到我的生命,我想我第一的反應不是其他,而是活下去。
這就是我的生存之道,不為他人,只為讓自己活下去。
那日,我放走了雪和白皓顯,也放走了自己,徹底消失在了龍鳳山莊以及白皓楓的世界裡。風如來?這不過是一個故去的名號,不多少時日,就會從世間風消雲散。
現在的我,只是一家兵器鋪的幕後東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