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雪醫女都沒有說話,綠柳一直跟在她的後面,想要開口說話,但看她那個樣子卻又強把自己的話給嚥了下去,怎麼也不敢多話。舒殘顎副心中暗惱韓雨晴,要不是她突然冒出來胡攪蠻纏,小姐的心情也不會變得更差了!
就這樣,兩人回到了三皇子府,走進大門時,雪醫女猛地收住了腳步。綠柳一時沒反應過來,險些撞上她的後背。
「小姐,怎麼了?」不解地問著,綠柳朝雪醫女目光所在的方向看去,正好見冷子墨和管家從對面走過來。管家快步來到了她的面前,行了個禮就默默低頭站在了一邊。
「三皇妃。」見到雪醫女,冷子墨揚起嘴角淡淡一笑,抱拳微彎腰行了個禮。
雪醫女沉下了眸光,只是目不轉睛地打量著他,眼神中沒有一絲的溫度,像是在思量著什麼。
綠柳見她好半天沒有說話,就小聲地提醒:「皇妃……」
倒是冷子墨先開口說話了:「呵呵。三皇妃,雨晴剛才對你多有冒犯。還希望三皇妃多見諒,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聽到冷子墨的話,綠柳一怔,這才回來的一些工夫,那邊的消息就傳到三皇子府裡來了?要不要這麼快啊?
相對於綠柳的愣怔,雪醫女倒是淡定得很,只是看著冷子墨,冷冷一笑:「呵呵,這個世界真的是很小,不過多久前的事,消息傳得這樣快。」
冷子墨只是微笑著,沒有說話。可他那雙漆黑戲謔的瞳孔裡卻有著漫不經心的隨意態度。
顯然,他說出那樣的話不過是客套,韓雨晴和她雪醫女的事情他一點都不在意,或者該說,韓雨晴的所作所為於他其實沒有任何影響。
雪醫女也知道,雖說這個冷子墨和韓雨晴也是未婚夫妻的身份,但實際上這不過是當初冷三夫人眼見著冷大夫人和韓家這樣一個大靠山攀上了兩門親事,心想著自己兒子的前程,所以才想了個辦法牽上的婚事。雖說婚事是人所知道的,但卻始終並沒有像冷子軒和冷子言他們那樣得到非常認真的對待,不過是一直耽擱著,對所有人來說有這麼件事罷了。
想起來,這冷子墨和韓雨晴兩個人似乎本身也並沒有什麼情意,甚至可以說是彼此全無好感。他們都是明白人,這場婚事不過是一場兩家父母的玩笑話,他們全不在意。
「冷三公子,許久不見了。今日怎麼有空到這裡來?難不成是專門為了你未婚妻的事在這裡等著要給我道歉的?」雪醫女看著冷子墨,平靜地開口。
「呵呵。其實,在下到這邊來原是要給三皇子帶來兩個消息。剛才的事情也是才聽三皇子說起。」
「兩個消息?」雪醫女看了他片刻,但隨後笑了:「呵呵。看來你的消息也是帶完了。慢走。」
說著,她就抬步繞過他要往裡走。
誰知,在經過冷子墨的時候,卻聽到他的低語:「三皇妃,其實在下還給你帶來了一個消息。或許,這個消息會讓你此刻的心情好一些。」
雪醫女的步子立即停了下來,她微側過頭看著冷子墨,對上他帶笑的眼:「哦?果真?」
「我想,這個消息是你現在最想聽的。」
聽見這話,雪醫女的表情凝了下來,她抿了抿唇看著他,卻沒有說一個字。
冷子墨和她對視了片刻,接著點了下頭,就和管家打了個招呼朝門外走了。
綠柳看著冷子墨離開的身影,心下覺得十分奇怪,這個冷三公子是怎麼回事,不是說有消息要帶給小姐嗎,怎麼一個字都不說就這樣走掉了?真是讓人一頭霧水。
綠柳走了幾步到雪醫女的身邊,收回視線,一回頭卻看到雪醫女整個人怔怔的表情,微張著唇,一個字也不說。
嚇了一跳:「小姐,怎麼了?」
雪醫女倏地回頭,目送著冷子墨離開的背影,良久,她的唇畔微微勾起,一抹欣喜篤定之色從她的眼中滑過。
冷子墨剛才已經用內力傳音把那個消息告訴自己了,他說,梅珂竹和無不偷可能還活著。
這時,管家令斤已經送走了冷子墨從門口折了回來,小趕到雪醫女的面前:「皇妃,皇子吩咐如果您來了,讓您去書房見他。」
「有什麼事?」站在門口卻不走進,雪醫女轉頭,望著端坐在書桌後面寫字的白皓楓平淡地開口,因為逆著光,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因為她冷漠的口吻和消瘦的身形,此刻看起來雖距離不遠,卻讓人生生覺得有疏離之感。
白皓楓抬眼,望向了雪醫女,陡然覺得她與自己之間彷彿隔離著千山萬水,靠近不了,更親近不了,就像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相聚的那天。這一刻,他覺得雪醫女正在一點點的遠離自己。
「不要站得那麼遠,過來。」他放下了手中的筆,微抬手,招呼她過去。
他說出的話那樣平靜自然,好像和她之間沒有任何隔閡一樣,雪醫女聽了心中一愣,但很快,她就恢復了平靜:「不用了。你有什麼事就直說。」
見她不肯過來,白皓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緩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待走近她,她卻突然挪了位置,與他隔了一小步的距離,顯然是不想和他靠得太近。
白皓楓一怔:「你現在很討厭我?」
「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你要一直這樣跟我相處下去嗎?」白皓楓從後面拽住了她的手,將她轉身要走的身體拉了回來:「雪兒,別鬧性子。」
「鬧性子?」雪醫女冷笑一聲,這才抬眼對上他的眼睛:「三皇子這話從哪裡說的?我與你並不親近,也無因由,為何要對你鬧性子?」
聽到這話,白皓楓的眸光一斂,冷了下來:「你是在說我不配?」
她嘴角一揚:「配不配的用在你的身上不太合適。白皓楓,我們的世界不同,從今以後還是兩不相犯的好。」
「兩不相犯?」白皓楓笑了:「呵呵,你似乎忘了,你現在可是我的妻。」
「那又如何?」雪醫女不為所動:「不過是名義上的妻罷了,我們之間無情無愛,就算名義上頂著夫妻的名分,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