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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三一章 為什麼 文 / 秋夜К暗雨

    正出神間,冷子言察覺到有人在靠近。舒嬡詪鯖讎

    「子言……」一個溫柔婉轉又帶著羞怯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不用回頭,他就知道來人是誰。

    「你怎麼來了?不是陪著我娘說話嗎?」

    他的聲音平和,卻有著往日沒有的冷淡,隱約透露出某種被打擾的不悅。

    韓雨諾心思敏感,見冷子言這個態度,心下便覺得哪裡不對。平日裡他雖對自己並不慇勤,卻也禮貌周到,不乏溫柔體貼,可在今天,卻那樣淡漠。

    雖然來之前有聽曉琳說過他今日狀態有些不對勁,但當真親自接觸後,她還是有些錯愕。

    看著冷子言背對自己,那個背影高大、清傲,卻也冷漠,瞧著近在咫尺,在她心裡卻非常遙遠。韓雨諾出神地望著那個背影,滿眼悲傷。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也走不進冷子言的世界。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橫在他們兩人之間,她推不開,而他不理會。

    究竟是因為什麼?

    是自己不夠好配不上他嗎?不對,自己無論才好還是真心都是值得與他相匹配的。是他有了心上人嗎?不可能,整個月尹的人都知道冷子言潔身自好、不近女色,從來不曾與除了自己意外的其他女子有什麼牽扯。除了……

    不知道是什麼在推使,韓雨諾突然想起,在自己之前,冷子言原有一個未婚妻,是當年盛族梅家的二小姐梅梅兒,那個曾讓她的心裡非常嫉妒傷心的梅梅兒。

    她過去也見梅梅兒,當時的梅梅兒也不過是個**歲的小丫頭,無論模樣或才情都不見端倪,而自己雖和她不過一般大,但客觀上來說卻比梅梅兒早熟,模樣已長開,出落得很好,而梅梅兒卻還未有花骨朵兒的苗頭。

    或許十年後,梅梅兒會蛻變成一名美麗的女子,然而以幼時梅梅兒的資質來看,無論如何也是不及自己美麗的,論這點,梅梅兒定是輸自己的。

    更何況這假設根本就不成立的,畢竟早在十年前,那人就死了。

    已經十年過去了,她不相信冷子言的心中會牽掛那個梅梅兒,更不相信他會因那份牽掛而拒絕自己。

    那麼,不是因為梅梅兒,還能因為什麼呢?

    韓雨諾的思緒又繞回到了遠點,那就是如今冷子言對待自己的態度與以往比起來明顯不同了。她仔細地追根朔源,眸光倏地一滯。

    是啊,是從雪醫女來了之後,那個神秘醫女提出讓他解除婚約的條件時,他的態度就開始有了漸漸的改變。

    韓雨諾想起而來雪醫女,那個樣貌普通卻意韻別緻的女子,雖然沒有傾國傾城之貌,卻有著與生俱來般的某種氣質,讓人不自覺地便將目光投放在她的身上。

    隨著思緒深入,韓雨諾又想起了那日街上初次見到雪醫女時的情形。

    一襲如雪白衣在身,和冷子言並肩走著,她的面容安靜淡然,與他交談時眉眼處的韻味更加生動,尤其是那雙眼偶爾流露出的狡黠凌奇。直到她看到自己時,那專注蘊含笑意的神態,就是同為女子的韓雨諾,也不禁有些被吸引了。

    她當時就和冷子言在一起,隨和自然地說著話,不時還會帶著好看的笑意,最令人意外的是,冷子言待她的態度是自己從未見過的,那樣溫暖包容。

    是的,是真正的溫暖包容。韓雨諾知道,所以才回立時和玉墜一樣,以為她和他有著某種曖昧不清的關係。

    後來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她就是三皇妃,剛和當朝三皇子舉行完婚禮的那個江湖皇妃。

    原來,三皇妃是那樣的人兒。

    儘管知道雪醫女是三皇妃,但韓雨諾心中依舊有些不安。問題不在雪醫女身上,而在冷子言身上。

    第二次見到雪醫女的時候,她的這種不安就更為強烈了。

    在皇后生辰宴上,三皇子和三皇妃一起到場,整場宴會下來,雪醫女和三皇子都那樣默契和諧。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說不出來的般配。

    她原因看到這些而心中鬆了口氣。然而,小妹告訴自己,冷子言整個過程中目光都是在三皇妃身上。

    其實,韓雨諾自己也注意到了。因為從頭到尾,目光追隨的都是他!

    難道,他這樣是因為三皇妃?

    韓雨諾不禁抬手捂著胸口,她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到了。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冷子言的聲音響起:「雨諾,你為什麼想要嫁給我?」

    乍聽到這話,韓雨諾一時有些錯愕,而後就見冷子言已轉過身,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等待她的回答。

    被一直心中摯愛的男人這樣注視,又問出那樣的問題,她有些慌亂,面上一紅,微低下了頭。

    自然是因為心繫在你身上啊。

    她的心中說著,可到嘴邊卻換了另一番說辭:「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娘將我許給了你,我自然依言嫁給你了。」

    「那麼,你嫁給我只為父母之命?」

    當然不是!

    韓雨諾心中急切否認,但卻羞於啟口,滿面嬌羞,乾脆選擇了不說話。手不自覺捂緊心口,只怕心跳控制不住。

    「那麼,如果我取消婚約,而你父母又同意,你覺得如何?」

    這話說得平靜,卻如同一個晴天霹靂,話音剛落,她的臉就「唰」一下慘白了,發乾的嘴唇微張,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給狠狠地抓了一下,痛得厲害。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想要和我解除婚約嗎?是認真的嗎?

    剛才的問話,都只是試探?

    韓雨諾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心中千回百轉,忽然意識到冷子言肯定是知道自己心意的,剛才問那些問題本就有些奇怪。

    他如今說這話,莫非一切都是認真的?!

    這怎麼能夠?怎麼可以?

    一抹哀怨爬上了她的雙眸,楚楚可憐,脆弱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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