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給我滾出去!」幾聲怒斥,又有一大幫下人被趕出了房間。舒孽信鉞
紅蕊匆匆聽了德生的消息匆匆趕來,就見到許多人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口不敢吭聲,就連天方和地正兩個人都被趕出來了。
白皓楓回來後,她已經卸下了易容,用著本來面目,也恢復了自己的身份。
她走到地正面前,問道:「王爺怎麼了?又毒發了嗎?」
地正緊鎖著眉頭,一臉的憂慮:「王爺吩咐了,什麼人都不要進去。你暫時還是不要進去,否則會受傷的。」
紅蕊撇過頭,看了眼站著的眾家僕,發現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傷痕。
自從白皓楓回來後,她就發現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三皇子和過去相比簡直判若兩人,他變得暴躁危險,脾氣非常的不好,而且,也越來越古怪,時常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不讓人進去。病情也很反覆,只有痛得不行時才讓德生去叫自己,給他想想辦法。
「有一個問題我一直很想問,三皇子真正的脾氣到底是怎麼樣的?怎麼如今和過去比起來那樣不同,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我在想到底哪個是真的三皇子。」
紅蕊看著地正,一臉的困惑不解。
地正看了眼她,直到白皓楓回來的前一夜他才發現這個一直跟自己朝夕相處的女子其實不是真正的三皇妃。尤其意外她原本有著這樣秀麗的容顏,和三皇妃的面貌真是差距許多。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發覺眼前的這個女子雖是個婢女,卻非常聰慧,辦事也十分沉穩。而且言行舉止不卑不亢,與別個婢女不同,心中有些敬重。
聽到了紅蕊的疑問,他和天方兩個人互相望了一眼。
天方看著她:「王爺之前的性子其實沒有你們初識的那樣溫和,相反的,是有些冷漠桀驁的。只是,多年前誤中的念情蠱的毒,最忌情緒化,也不能動感情,一旦有動情的地方,就會毒發,痛苦難忍。」
紅蕊瞭然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隨即,她又蹙起了眉頭:「沒有想到三皇子中的居然是念情蠱毒。在這個世界上,會念情蠱的人只有醫仙若鳳。可是我聽說若鳳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經病故了,怎麼?」
「是她的徒弟。」地正回答:「醫仙若鳳和醫聖雲賴一樣,是江湖上的醫術聖手,但同樣行蹤不定,很少有人聽到他們的消息。我們兩年前才知道,醫仙若鳳還有一個徒弟。」
「是個女子吧?」
「你怎麼知道?」
「呵呵,能下念情蠱的人,只有異性。三皇子是男子,自然只有女子能給他下蠱了。」
「不愧是皇妃身邊的人,聰慧至極。」天方向紅蕊投去了讚賞的目光。
「天方!讓紅蕊進來!」裡面傳出了煩躁的聲音。
天方和地正一聽,面上都流露出了猶豫的神色。爺現在的情緒很浮躁,只怕紅蕊進去會吃虧。
該如何是好?
「沒事,我進去。」紅蕊提起裙擺要跨門進去。
「別。」地正拉住了她的手,下一秒又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收回了手,說:「進去後要小心,見機行事。皇子現在情緒很不好控制,小心受傷。」
「紅蕊,讓我進去。」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疏懶的聲音響起,就見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子在一家僕的陪同下出現在了院子裡,身邊還站著個綠衣的機靈女子。
「小姐!」紅蕊面色行一喜,高興地叫出了聲來。立即迎上去:「小姐,你回來了?!」
「是啊紅蕊,小姐一收到你的消息,就馬上趕來了。一路上馬不停蹄,都累死了好幾匹馬呢!」綠柳激動的模樣,臉上都是汗,看起來是路上趕得很急。
德生和家僕們一見到雪醫女,就像見到了救星一樣,也不多想她是從哪裡來,紛紛迎上來行禮:「三皇妃!」
雪醫女只略微點了個頭,就走向了門口。
天方和地正一齊抱拳施禮:「三皇妃!」
「嗯。」她只淡淡地應了一聲,只聽得一聲關門的聲音,人已經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雖然外面還亮得很,可是,房間裡面卻是一片昏暗,空氣壓抑得讓人快窒息。東西都被散亂在地,看起來狼狽不堪。
一個身穿睡衣的男子坐在床頭,一隻手用力地捂著心口處,一隻手狠狠抓著床欄,披散著頭髮,原本清俊的一張臉蒼白嚇人,那雙眼睛像是住著魔鬼一樣,看著非常恐怖。
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他敏銳地抬起頭來,目光像是要把對方吃掉一樣。
可是,就在看到那抹雪白時,他像是被吃了什麼定心丸一樣,整個人一怔,平靜了許多。
雪醫女一點都沒有被房間裡瀰漫的怖人氛圍給嚇到,而是走到了床邊坐下,直視著那雙老鷹般的眸子,笑了:「怎麼,看你這樣子是要吃了我。怎麼這麼安靜?」
「你不怕我?」
「把手給我,我幫你把脈。」
「把脈?」他呢喃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把脈?把脈做什麼?我根本就沒救了,她告訴我,我這身上的蠱,無人可解,你還把脈幹什麼,安慰我嗎?與其這樣痛苦下去,還不如一死了之。」
「別說傻話了。」雪醫女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手扯過他的手,搭著他的脈搏:「既然不甘心,那就想盡辦法活下去。白皓楓,不要讓我之前對你的好印象都煙消雲散。否則,我會覺得為你治病很不值得。」
他猛地甩開她的手,上前就禁錮著她的雙肩,一雙眼睛盯著她:「不值得?為我不值得嗎?為什麼,難道你的心裡和她一樣,裝著別的男人?!」
「啪!」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白皓楓的臉頰上就赫然出現了一個掌印,只聽得雪醫女冷漠的聲音在耳邊響著:「白皓楓。我的命,你玩不起。因為,我還要復仇。」
他回過頭來,怔怔地看著她。
還是頭一次被女人打,尤其還是打臉。
「你知道打我的代價嗎?」
「讓你安分,好好給你治療。」
「你!」他抓住了她的一隻手,卻對上她那雙毫不退讓和畏懼的眸子,一愣,這雙眼睛,太清澈,太明亮了,在這個昏暗的房間裡,顯得那樣的晶亮。
他錯愕,不自覺地伸出手,輕輕地撫摸她的眼睛周圍:「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太好看了,比她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