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為什麼要突然回百花谷啊?」綠柳抱著手中的包袱,緊跟著走在前面的白衣女子的步伐,不解地問道。舒孽信鉞
女子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白色面紗上一雙眼睛透露著無可奈何:「我開始有些後悔了,當時真該把你留在那裡,帶紅蕊在身邊,至少耳根子能清靜一點。」
綠柳一聽這話,趕緊討饒:「小姐小姐,我錯了,我不問就是了。」
「這話我一路上已經聽了不下千萬遍了。」雪醫女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子裡取出一根銀針來:「依我看,還是用些更實際的方法好些。」
綠柳見了,趕緊擺手:「小姐小姐,小姐,我錯了,我保證,這絕對是最後一次。不會再問了。」
其實,雪醫女並沒有那麼好的耐性,一路上,她也封了綠柳幾次口,清靜了幾天,誰知這丫頭話多的毛病好奇的毛病一點都沒有改,每次一能開口說話,就總會不知不覺地繞到這些話題上來。
她向來是個不喜歡解釋的,如此一來二去,漸漸地,反倒有些更沒耐心了。
為以防萬一,她還是不容綠柳拒絕地,再一次封了綠柳的啞穴。
「誒,你們聽說了嗎?聽說那個江湖神偷無不偷被當今大皇子給抓到了!」這時,路過的幾個路人討論著。
雪醫女一怔,跟在了他們後面,細聽著他們的討論。
「真的假的?人不都說他像條泥鰍一樣,滑不溜秋的,最難抓到嗎?江湖上官府裡,多少人在抓他,怎麼竟被大皇子給抓到了?」
「誰知道啊。只能說大皇子太有本事了。他如果在江湖上混,只怕武林盟主都當得的,畢竟除了這樣一大公害。」
「說起來也是他活該,偷誰不好,偏偏偷到皇帝兒子的頭上來,而且,居然還偷了當今丞相的女兒!不被抓都難了。」
「不過,他也算風光一回了。我聽說那丞相家的小姐個個都是國色天香的,能目睹美人容貌三日,那可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福分。」
「誒,你說面對這樣的美人,他真的還能自制得住嗎?韓丞相說自己的女兒是清白的,還是完璧之身,我卻不大相信。」
「噓……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心被人聽了去,把你抓去陪無不偷!」
「陪他?只怕到時候連買紙錢的錢都沒有了。」
「所以你還是安分點吧。」
「快走吧快走吧,辦正事要緊。」
只聽一人催促著,幾人就匆匆離開了。
雪醫女並沒有再跟著,而是停下了腳步。
綠柳蹦到了她的面前,咿咿呀呀地要說什麼,眼睛裡都是急切。
雪醫女見她這樣,心中覺得實在好笑,便伸手解了她的啞穴:「看你急的那樣子,有什麼話就說吧。」
「小姐,我想說,那個無不偷好歹算是你半個師兄,如今他被抓了,小姐不打算救救他嗎?」
雪醫女聽了,笑道:「他可是滑頭得很,還不懂得逃?」
「他是滑頭,身手又敏捷,所以從來沒有人抓得到他。可是如今不是被抓到了嗎?誰能保證他的滑頭這次能讓他逃出來呢?」
「放心吧,他是神偷無不偷,這名聲不是虛晃來的。」
「可是……」
「易容術,與人打交道,撬鎖開鎖,隔空取物,還有那敏銳的聽力眼力,矯捷的身手,仿聲術……他哪樣不會?還怕他出不來?」
「三皇嫂,你怎麼不在府裡面待著,跑外面來了呀?」這時,身後突然響起了白皓舒的聲音。
雪醫女回過頭去。卻什麼人也沒有看見。
「小姐?怎麼了?」綠柳見她表現,有些不解地問道。
綠柳這丫頭沒聽到聲音?
難道是有人用內力傳音入耳?是誰?
「哦,沒什麼。」她回過頭來,看了眼綠柳,卻發現綠柳手中的包袱打開了,一驚:「綠柳,你包袱怎麼打開了?」
綠柳低頭一看,果見懷裡的包袱不知何時打開了,低呼:「天哪,我,我沒打開過呀!」
雪醫女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她問道:「快仔細看看,紅仁是不是還在裡面?」
「是是……」綠柳連連應聲,手忙腳亂地完全打開包袱,仔細地檢查,卻發現怎麼也找不到那一包包著紅仁花蕊的藍色大錦囊,她抬起頭來,慘淡地說:「小姐,不,不見了……」
「什麼?」雪醫女愣了,她一手搶過了綠柳手中的包袱,親自檢查,果真沒有紅仁的影子。眉頭立即蹙了起來:「糟了,紅仁是其中一味最重要的藥,如今沒了它,再回百花谷有什麼用?」
她神色茫然,喃喃低語,一時間不知怎麼辦。
「小姐,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真的沒有打開過包袱啊!」綠柳慌了,焦急地解釋:「小姐,你要相信我!」
雪醫女歎了口氣,看了眼綠柳,恢復了鎮靜。
「這東西味道還真不好聞。」一個戲謔的聲音響起。
「小姐!是無不偷!」綠柳的眼睛一亮,指著雪醫女身後脫口而出:「紅仁在他手裡!」
雪醫女回過頭來,就見一個翩翩俊朗少年,穿著一件淺黃色的勁裝,左手攤開,拿著塊藍色錦囊,右手則是那著個紅色的花朵兒,放到眼前細細地觀察。
還蹙著眉頭,對那味道頗有意見。
雪醫女一看他,斂起了眸子,太過關心,失了分寸,竟然忘了,在這個世界上,能夠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走紅仁,甚至綠柳被打開包袱都無所察覺的人,只怕也只有他了。
不過,拿紅仁開玩笑,卻是讓她生氣的。
無不偷還沒有察覺到雪醫女的生氣,只是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對她說道:「我說雪,這東西除了顏色紅艷點以外,一點意思都沒有,你要它做什麼用處?」
雪醫女伸出一隻手,攤開手掌:「拿來。」
「你回答我,我再給你。」
「拿來。」她才一次重複,表情非常嚴肅,心中暗自發誓,如果他讓自己重複第三遍,就讓他的手麻痺五天,好好懲戒懲戒他。
「哇,表情那麼嚴肅做什麼?」無不偷這次察覺到了雪醫女的生氣了,也不敢再招惹她,只得乖乖地把東西放回錦囊內,乖乖地呈上:「喏,給你不就是了,擺出那樣一副臉色,是要嚇誰呀?」
雪醫女接過,仔細地檢查了一下,確保無誤後,才把錦囊繫緊。這回也不敢放在綠柳身上了,而是自己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