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頭一天晚上,江湖神偷無不偷拜訪了五皇子府,不但盜走了幾樣珍貴的寶物外,還盜走了當朝丞相的小女兒韓雨晴的消息就在整個月城裡不脛而走。舒孽信鉞
茶館裡,酒樓裡,說書場,還有商舖地攤處,到處都在傳說著那夜發生的事情,有說打鬥場面激烈的,有說那神偷看上韓三小姐美貌的,還有猜想兩人如何在五皇子手下的重重包圍中消失的,更有甚者,竟然出現了無數個韓三小姐被無不偷劫走後或互生情愫或被賣到煙花場所等各種版本。
在這個世界上最管不住的,或許就是世人的千千萬萬張嘴了。
「氣死我了!那些個閒著沒事幹的人又到處在說晴兒的事了!」出門進香回來的韓夫人生氣地往廳中位置一坐,一臉的怒容:「如果可以的話,真想撕爛他們的嘴!」
「好了,娘,別生氣了。我們清者自清,何苦為了那樣的人生氣?」韓雨諾走到她的身邊,軟語安慰她。
「我哪裡能不生氣?好好的一個大姑娘家,被外面那些個流言蜚語說得一無是處,她還沒有許人家呢,就傳出這樣的話來,這日後還能嫁得出去嗎?!」
韓夫人生氣地說著,她又調了坐的方向,看向坐在一旁不說話的韓佑宰,問道:「我說老爺,你到底想到辦法沒有?這都三天了,怎麼還沒有一點晴兒的消息?」
「我已經請大皇子幫忙,還出動了宮裡的官兵出來找。卻還是沒有什麼消息。」韓佑宰蹙緊了眉頭,一臉的擔憂:「這時日越來越久,我真擔心……」
「哎呀,老爺,你可別說了,說得我心裡都慌了!」韓夫人趕緊出聲,神色焦慮地說:「這晴兒還是個黃花閨女,聽聞那個叫什麼偷的還是個精壯男子,他們兩個孤男寡女在一起,晴兒我不擔心,我倒是擔心那個男的,別到時候真出什麼事來……」
「哎呀娘!」韓雨諾趕緊打住韓夫人的話頭:「都叫爹爹不要說了,你自己怎麼說出來了?小妹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又懷有武功,不會有事的。」
「她哪裡叫聰明,聰明的那天晚上就應該學會不要強出頭,聽你爹爹的話乖乖坐著。懷有武功又怎麼樣,還不是被人抓了去!」
韓夫人瞪了眼韓雨諾,沒好氣地說:「真不知道我怎麼生出了你們這些個壞丫頭來,一點都不懂事,竟給我添堵!」
韓雨諾知她是提起自己被冷家拒婚的事情來,一時有些委屈,抿了抿唇,也不再說話了。
韓佑宰看了眼二女兒,見她面有憂鬱傷心之色,便替她講起話來:「我說夫人啊,你好端端地扯到諾兒身上來做什麼?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更何況如今這事,也不是她們的錯啊!」
「不是她們的錯!是我的錯!」韓夫人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生氣極了:「是我沒把她們生好,頭兩個女兒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一個是病秧子,另一個幾次被人退婚,轎子都到門口了,還被人退了出來。原指望還有最後一個,卻偏偏女孩子的東西不學,非要去拜什麼師傅,學什麼武功,想著不要像她大姐一樣身體文弱,學著強身健體也就讓她去了。沒想到,學來後到處仗著自己有武功到處強出頭,如今倒好,被一個小偷給偷了去,還搞得一身是髒水,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啦!」
「哎喲,我造的這是什麼孽呀!」平日裡看起來端莊賢惠的韓夫人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卻像極了那些個喜歡抱怨嘮叨的婦人,一副怨天責人的樣子,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的。
「哎呀,好了好了,夫人。」韓佑宰被念得有些心煩意亂了,加上本就心緒不寧,便趕緊妥協:「你沒錯,你沒錯,是我錯了,是為夫錯了。你別再念了,還是讓我想想辦法,怎麼把晴兒找回來吧。」
「怎麼找?」韓夫人用手帕抹了抹眼角,問道:「連大皇子都出面了,還沒有找到,我們還有什麼辦法?」
「或許三皇妃可以幫我們。」這個時候,一個很柔弱的聲音響起。
一名穿著桃紅色衣裙,披著件白裘絨衣的女子站在了門口,儘管身上穿的衣服很厚重,可仍舊顯得她很單薄。由一個小丫鬟攙扶著,顫巍巍站在門口的寒風中。
一張原本美麗的面容因為常年生病而顯得毫無血色。
「妍兒,你怎麼起來了?」韓佑宰見了,趕緊走上前去,親自扶著女兒進來。
見韓雨妍穿得單薄,不免又責怪起那小丫鬟來:「玉珠,你是怎麼回事?這麼冷的天,也不給大小姐多添一件衣服。」
韓雨妍聽了,趕緊為那小丫鬟辯護:「爹爹別怪玉珠,是女兒一聽說三妹被人劫走,太心急了,等不急加件衣服就趕來了。」
韓夫人給她倒了杯熱茶。
「爹,娘,你們怎麼都瞞著我呢?都三天了,我現在才知道。」韓雨妍接過了韓夫人遞來的茶,問他們。
「你不是生病嗎?大夫囑咐了,你要多休息,保持心情愉快。這種事情,怎麼能讓你知道?」韓夫人解釋著,又睨了眼玉珠:「估計是你又說漏嘴,被大小姐知道的吧?」
玉珠趕緊低下了頭去,一副害怕的模樣。
「娘,不要怪玉珠了。晴兒是我妹妹,她被人劫走了,我這個做姐姐的怎麼能不聞不問?」
「大姐,你身體好些了嗎?」韓雨諾走了過來,拉著韓雨妍的手,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她抿嘴笑了笑,溫和地說。
「妍兒,你剛才說三皇妃可以幫我們找到晴兒?」韓佑宰開口了。
「嗯。是啊。我聽說那個三皇妃是個江湖女子,而且那夜三皇妃不是也在場嗎?她或許知道對方的一些底細。」
「對啊,為父居然忘了。那夜,是三皇妃先認出了來人是無不偷。而且,看她與對方的言談,似乎是相識有些時候了。」
「那就是了。」韓雨妍笑了:「爹,依女兒看來,或許三皇妃比大皇子能更快地找到晴兒的下落。」
「是是,我這就去三皇子府,試著請三皇妃出面幫忙。」
「為什麼去請她?」韓夫人不大高興了:「別忘了,她可是害得諾兒婚事波折的罪魁禍首,會那麼好心幫我們嗎?」
「娘,沒事的。如今三妹的事比較重要。」韓雨諾拉了拉韓夫人的袖子:「先把三妹找到再說吧。」
韓夫人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丈夫和大女兒,最後無奈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