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說的很輕鬆,雖然眉宇間的神情並不是那麼輕鬆。
「不行,」葉歡搖頭:「這事因我而起,必須由我來面對。」
雖然她很想做男人背後的女人,讓他為自己遮風避雨,但此事的難度極大,她想和他一起面對。
「聽話!」夢君赫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眸光中滿是寵溺:「我想讓我的女人,被我寵到無憂無慮的境地,那些瑣事,就交給為夫吧!」
葉歡臉頰微微一紅,被他寵著的感覺,確實極好,好的讓她忍不住在他的柔情中沉淪。
即使他有毒,是罌粟花,她也認了。
而且,他自尊心極強,這事既然不願意自己插手,她也就樂的清閒吧。
夢君赫戀戀不捨的在她額頭上吻了吻,才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被窩中驟然失去了他的溫度,她還有些不適應,好在,她裹了裹被子,把整個身體都縮在被窩中。
浮雲宮她住過一些時日,很熟悉,也很有安全感,所以很快就入睡了。
睡夢中,她似乎覺得有人在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動作很輕,像一片羽毛般輕輕摩挲而過。
這樣的感覺很熟悉,但,絕對不是夢君赫的手感,如果是他回來了,絕對會急不可耐的拉開被子進來,而不是這樣如蜻蜓點水般在自己面頰拂過。
「什麼人?」葉歡使勁的睜開自己的眼皮。
眼皮沒有她想像的沉重,倒是很輕易就睜開,而映入自己眼中的,一雙如水晶般清澈,耀眼出沉的就像是高山上的初雪融化般的眼睛。
不管是誰,看到這雙眼睛,心都會猛的一悸動。
這雙眼睛太美,太過沉靜和內斂,似乎不帶一點凡人的感情,卻美過世間萬千的山川湖泊。
「無波哥哥,」葉歡眼睛微微一濕潤,這個名字脫口而出。
「你怎麼來了?」她敏感的注視了一下四周,自己依舊還在浮雲宮的象牙廣木上。
她趕緊坐了起來,拉過一件衣服披上。
「我來看看你,」水無波臉上漾起一絲淡淡的,如春水漾動的笑容:「還好嗎?」
「好,」葉歡遲疑了一下,看著他的眸光,輕咬著下唇,這一次,她又讓哥哥失望了。原本,再也沒有臉見他的,沒想到他竟然來了。
他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失落,很快又無波無瀾,伸手拉過她斷指的手掌:「還疼嗎?」
「不疼了,」葉歡在他面前,溫婉的就像個小孩子。
「那就好,我放心了!」水無波微微頷首,起身正要離開。
「哥哥,」葉歡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袍:「你要走了?」
「是的,」他笑的那樣美,那樣坦然,卻又讓她感覺到一種了無生趣的害怕。
就像是滿地開滿了曼陀娑麗花,明明有艷絕天下的榮光,卻讓她感受到一股奇怪的絕望。
就像是,她要失去他似的。這種對失去的害怕和恐慌,比以前每一次,甚至,一千年前,還要來的猛烈。
以前,他們即使沒有在一起,但是,只要他活在這個世上,能感受到他存在的氣息,她也會快樂。
「是的,」他輕輕揉了揉她的額頭。
「好好生活,開心點!」說完,他把自己的衣袍從她手中中扯出,走出了殿門。
「哥哥,」她想站起身去追他,但是,渾身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似的,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