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微滯，他的手掌很溫暖，掌心有薄薄的手繭，讓她有種很真實的感覺。
這樣帶著種霸道的水無波，她是第一次看到。她心緒宛轉，又轉過頭看向高台。
一抹明黃色的衣袍，胸前繡著五爪金龍，漆黑的長髮用玉冠束了起來，皇冠上的垂下的珠簾，遮住了他那張可以讓日月失色的俊臉。
但是，那雙水霧瀲灩的眼，犀利，明睿，冷冽又囂張霸道的光，透過珠簾，難以被忽視。
葉歡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他眼底的情緒她深刻的感受到了，沒有到達眼底的笑意，這裡的一切，他根本就不在意，但是，他卻親手促成了這一切。
當初，他為了鞏固皇、權，可以做到的一切，今後，同樣可以做到。
看著那抹明黃色的身影，葉歡覺得眼睛酸澀的有點疼，心口更加壓抑。
不管龍逆九天的效果還有沒有，但此刻，近在近在咫尺的她，卻感受到一種遙遠的距離，就像一千年前，他們分手時那樣。
分開了，那一世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
而一千年後，他們相愛過，她也為此努力過太多，現在，又再次有了一千年前的感覺，從心底升起的，宿命般的絕望。
他站在人群中央被萬眾膜拜，而她，卻因為不同的信仰，只能選擇再次遠離他？
眼前有些模糊，她正想低下頭，突然發現，兩道犀利的光轉了過來。
她心中一驚，夢君赫，已經看了過來，眸光如炬，讓她的心跳也跟著快跳半拍。
不過，正在她以為他會有下一步舉動時，他又把頭轉向另一邊，面色平靜。
葉歡心中剛剛一鬆，耳邊突然傳來水無波的聲音：「他的龍逆九天已經解除了。」
「什麼？」葉歡心中一跳，手指彎曲，水無波感覺到她手臂上肌肉的繃緊，又淡淡道：「再沒有人能用龍逆九天控制他了。」
「嗯，」葉歡輕輕頷首，心中略微放鬆和欣慰，夢君赫那麼一個強勢的人，因為宿命中的詛咒，被龍逆九天控制過兩次。
這次，終於一改宿命，她也能聊以安慰。
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水無波又輕輕道：「你和他在一起，不會再有任何障礙了。」
他的聲音淡淡的，語調輕緩，琉璃般的眸子透明的像世界上最剔透的水晶，正認真的看著她。
「我，」葉歡看著他的眼睛，嘴角突然漾起一絲苦笑，輕輕搖了搖頭。
雖然以前她曾經想過，再看到他的一瞬間，不顧一切的衝上前去，抱著他，把臉枕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在充滿他氣息的地方，再也不願意鬆開自己的手。
但現在，她卻感受到一種遙遠的距離，一種信仰的不同，為了皇、權，他可以不惜犧牲一切，而她，卻做不到這點。
一千年前，為了他建立夢國，她讓自己也變成和他一樣的人，可惜最後的結果依舊是殊途同歸。
即使，曾經愛到骨子裡，願意為他付出一切，不管不顧的想在一起。
但是，那種遙遠的距離還是讓她無法說服自己。
「我們走吧！」她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突然對水無波說出這句話。